只见那老和尚,见到浴火而来的龙凰虚体,却是面不改色。
只是轻咦了一声,便是再次恢复满面笑意,随即,左手一掌拍出,一个金光璀璨的卍字符,便是凭空而现。
刹那间,便与疾驰而来的龙凰虚体,勐烈的撞在了一处。
"吼!"
一声低吼随之响起,寒玄衣抬眼望去,便看到自己拼尽全力,所发出的一招龙凰现世,在老和尚随手一击之下,竟然极尽溃散。
更令他心急的是,那想要趁机脱离掌控的连翘,竟然被他右手化掌成爪,轻轻一吸便重新吸了回去。
"呵呵,施主果然好手段,若非你有伤在身,恐怕这一招龙凰现世,老衲应付起来,也要费那些许力气。"
寒玄衣听着老衲口中所言,面上仍旧冷峻非常,心中却是勐然一紧。
没想到这老和尚,与自己刚一交手,便是察觉到自己有伤在身。
说明这外表慈眉善目,内心却无比狠辣的老和尚,这修为与眼力,都是远高于现在的自己。
而现在连翘又被他掌控在手上,自己更加难以有所作为。
正当他苦思破局之法时,却见老和尚,盯着他手中的栖凰刀,沉声说道:
"不知小施主与肖梦尝施主,到底有何关系,昔年一别,故人可安好?"
老和尚面上笑容不减,眼底却闪过一抹,极为浓郁的忌惮与杀机。
这一幕,恰巧被对面的寒玄衣尽收眼底,随即隐隐发现了关键之处。
此刻他才想明白,为什么老和尚,明明修为远高于现在的自己,但却迟迟不肯动手。
这根本原因,怕是皆在自己这把栖凰刀上,而更加确切的说。
他怕是出于这把刀,之前的主人,肖梦尝的忌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并不知道,肖梦尝已然身死。
只是他到底是,与肖梦尝有仇,还是有所交情,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这老和尚心中有所忌惮,那么事情便有了些许转机。
念及于此的寒玄衣,眸光一转,便是计上心来,随即满脸含笑的说道:
"哎幼,原来大师与家师是故交?这怎么说的?那今夜,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边说还边向老和尚,深施了一礼,正色道:"大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还望大师看在师尊的面子上,莫要与弟子一般计较才是。"
变脸速度之快,就连对面的连翘,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哦?施主与肖施主竟然是师徒关系,不知尊师现在何处"
寒玄衣心中暗中果然,这老和尚显然是在探自己的底。
可他面上却颇为自然,望着老和尚,极为恭敬的道:"回大师,我师尊现在正在,这天渊城一处酒楼中,与擎霜殿殿主和鬼医宗宗主议事。"
寒玄衣此刻算是扯虎皮做大旗,既然要扯,那就来把大的,索性将自己能够扯上关系的人,全都拉出来。
"擎霜殿殿主?"
老和尚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甚至连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
寒玄衣似是没有发现一般,随口说道:"对啊大师,正是擎霜殿殿主,木青城木师伯他老人家!"
"你说木青城也在!"
老和尚声音瞬间拔高,隐隐似有一丝惊恐!
寒玄衣默默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是仍旧对老和尚一脸恭敬。
只是心中却不免诧异,这老和尚为何,听到木青城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
看那模样似乎,对季红姗师尊木青城的忌惮,尤在肖梦尝之上。
他却不知,他面前这个看起来,已过古稀之年老和尚,其真实年龄,实际上还不足五十岁。
而他之所以,看起来如此衰老,全都拜木青城与肖梦尝所赐。
二十年前,因为心术不正,为求速成而剑走偏锋,被逐佛门的独孤吟,
偶遇了,刚刚下山历练,入世不久且结伴同行的两男一女。
本就有些微醺的他,见到那女子倾城之姿,便是见色起意。
并且仗着自己修为远超常人,便是当街对那女子欲行不轨。
可是却遭到了,与之同行的两个男子的阻拦,修为早就有所成的独孤吟,自然不会把两个刚刚下山历练之人放在眼中。
并且放出话去,自己就算一挑二,那两人也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扬言,要在这二人面前,与那女子行周公之礼。
不曾想自己竟然看走了眼,那二人修为,其中任何一个,竟然都远超当时的自己。
打到一半他便连忙告罪,并且求饶认输,可是已然被他激怒的二人,又怎会轻易罢手。
甚至,其中一个手执短刀的男子,更是招招狠辣,显然是打算要了自己的命。
最后被二人打的遍体鳞伤的自己,为了保命,只得施展自己在一本古籍之上,所习来的禁书,虽然最终得以保命,却因此献祭了二十年的寿元。
而更令他悲痛欲绝的是,那两个男子之中,其中一个一脸儒雅,如沐春风之人。
竟然在他逃离的一瞬间,眸光一凝之下突然出手,一剑挥向自己胯间,至此,使自己永远失去了成为男人的资本。
而这两男一女,便是如今的擎霜殿主木青城、栖凰刀主肖梦尝,以及当年还是木青城小迷妹的连翘之母秦倾月。
而那受伤远遁之人,便是寒玄衣眼前这位修为奇高的老和尚独孤吟。
而这独孤吟,当年受伤后,为了躲避突然出现的,一伙不明来历,却对自己展开追杀之人的追踪。
不得已之下,便是逃到了这,远离擎霜殿势力范围的边垂小城。
甚至,最后通过多方途径打听到了,当年伤他之人的确切身份。
已经留下心理阴影的他,都未敢再回故地,为自己报那重伤之仇。
可是他却不知,昔年结伴同行的三人,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阴阳两隔了。
"大师?大师!"
寒玄衣看到好似失神一般的老和尚,不由的一阵轻呼。
于此同时,暗中向着连翘使了一个眼神,让她悄然间,来到了自己身旁。
"啊……小施主,想不到木施主与肖施主都在此地,还真是缘聚缘散,自有因果,呵呵,好,好!"
寒玄衣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老和尚,提着的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
"不知大师法号是?既然与家师是昔年故交,可否与弟子同行,也好与他老人家一叙。
或许,这里的动静,已然惊动了家师与木前辈也说不定呢!"
寒玄衣不置可否,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再赌上一把。
"哐当!"
老和尚手里的念珠,掉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