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离恨空白首,卿心一片付东流,朱门笼火燃弦曲,何处胭脂断情眸,云中燕,水中鸥,只影阑珊骤,前尘一笔勾。"
闻声赶来的寒玄衣,听到季红姗房中,幽幽传来的一段戏腔唱段,生生的止住了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
待到房中声音渐渐归于平静,想起非常那一声极为不正常的惊叫,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他轻轻的扣响了季红姗的房门。
冬冬
"女侠?女侠!你睡了吗?你没什么事吧?"
见许久未见季红姗答话,又重复问了一遍的寒玄衣,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纵使他再担心,未经许可之下,硬闯一女子房间,饶他脸皮够厚,也断断是做不出来的。
"这就睡了?刚刚那声惊叫,难道是开腔之前吊嗓子?"
"唉,还能唱曲儿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看来是我想多了。"
始终不见答复的寒玄衣,不由心中如此猜想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此刻房中的季红姗,刚刚唱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听那腔调,定是某种戏曲无疑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季红姗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浓浓的哀伤之感。
"吱嘎~"
寒玄衣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的这扇房门,却是门分左右,自行打开。
许是因为搁置太久又年久失修,那声音听起来极为刺耳。
正在寒玄衣纠结是否要进去一探究竟之时,一道充满魅惑的声音由忙中传来。
"咯咯~~,公子既然来了,何不进得房中与小女子一叙。"
寒玄衣听到季红姗一改清冷模样的声音,大为诧异,强压下心头一股莫名其妙的热血沸腾,心道:"这女人难道是吃错了不成。"
思虑再三后,他还是扶着门框,将头探进了房中,望着此刻背对他,坐在梳妆台前的季红姗,强做镇定的讪讪说道:
"哈,刚刚突然听到你的惊叫声,以为你出现了什么意外,一时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看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那我回房了,我澡还没泡完呢。"
"公子一个人沐浴,难道不寂寞吗?咯咯,奴家服侍公子沐浴可好?咯咯~~”
“咳咳……这不太好吧?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我们……”
寒玄衣话未说完,便是眸光一凛,盯着身前的季红姗,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现在他才发现,之前一身白衣的季红姗,在幽暗的烛光映射下,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一袭“红衫”!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寒玄衣仔细观察后发现,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红衫,而是有一层氤氲血气,将季红姗原有的衣衫尽皆覆盖罢了。
使得此时的季红姗看起来,就好似被一团,若有若无的血色烟雾,包裹住了一般。
想到季红姗之前高冷清澈的眼神,再看看她此刻双眼中的一股子妖媚,寒玄衣断定,眼前的季红姗绝对有问题。
“季红姗”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轻掩红唇,娇笑道:“咯咯~被发现了吗?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把握不住,想要做正人君子不成?”
说完瞟了一眼,寒玄衣裸露在外且颇为结实,但并不如何夸张的古铜色胸肌。
轻叹一声,略带幽怨的说道:咯咯~公子,那你就莫要怪奴家心狠手辣了,谁让奴家给你机会,你却不中用呢!咯咯~”
说完便是毫无征兆的笑个不停,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寒玄衣深深的望了一眼,面前莫名发笑的“季红姗”,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目光艰难的从某处颤动不停的丰盈之上挪开。
心中不禁暗骂:“特么的寒玄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胡思乱想,你简直无耻!下贱!”
其实也并非寒玄衣有意如此,实在是因为,被附身之前的季红姗,许是因为刚刚沐浴过后的原因,身上的衣衫穿的难免随意了一些,又因缚于腰间的束带系的极为宽松。
这就致使在肢体动作幅度大的情况下,使得身体某些部位,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既视感。
寒玄衣再次偏头深深的望了一眼,持续颤动的某处后,才轻轻一步踏入房中。
一边目视着还在发笑的“季红姗”,一边缓缓的向着房中的木床移去,眼角余光处,一把散发着冰冷寒意的长剑,悄然立于床头。
“季红姗”好似察觉到了此刻的寒玄衣,气息略显粗重的微妙变化,突然停止了娇笑。
蓦然转头望向正一步步,向床前退去的寒玄衣,眼中流露一丝鄙夷,颇为不屑的说道:
“哼!臭男人,果然是口是心非!”
说完周身猩红之气大盛,眼神也突然变成猩红之色,声音一改之前魅惑,极为冰冷且一字一顿的说道: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都……该……死!”
随即双脚离地凌空而起,双手成掌,带着突然冒出来的,十只黝黑修长的指甲,向着寒玄衣勐地抓来。
寒玄衣见此,不禁大骂:"特么的,果然是鬼,这一个接一个的,还有完没完了。"
眼看那被女鬼附身的季红姗,马上就要抓到自己,寒玄衣快速抓起身侧立于床头的怜霜剑,想也不想的,照着"季红姗"面门便是一剑噼下。
"刷~!"
"啊~!"
随着一道凛冽剑芒凭空出现,"季红姗"突然一声惊呼,快速的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会发挥出这把剑的威力?不可能的!我之前观察过的,你明明没有半点修为的!"
“季红姗”一脸惊惧的望着持剑而立的寒玄衣惊异道。
她之所以没有选择优先对面前这个男子动手,就是因为这把时刻被那白衣女子(季红姗)紧握于手中的配剑,虽然她并不知晓,这把剑有着怎样的来历,但她依然能够感觉到,这把剑中所蕴含的一抹令她极为忌惮的威力。
所以当她熟知一切后,便趁季红姗暗伤再次发作之际,突然对其下手,并强行附体,上了她的身。
因为在她看来,只有这白衣女子,身上有些道行,也只有这白衣女子才能发挥出,这把剑应有的威力。
话说如若不是早就感知到季红姗身上气息不稳,似是受了什么重伤,当寒玄衣他们踏入这座深宅大院之时,她便早已隐藏起来,暂避锋芒了。
可此刻,看着面前正一脸得意之色,冷笑着望着她的男子,她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寒玄衣心中也是一阵惊奇,他也不知道,这把之前在自己手中,还与普通刀剑一般无二的怜霜剑,为何突然就能够发挥出威力了。
“难道……?”
寒玄衣微一垂手,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胸前毫无一丝反应的玉佩。
“呔!兀那妖女,我不管你是何方鬼怪,快快放了那被你附身的女子,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寒玄衣摆了一个自认为帅气,实则颇为风骚的姿势,持剑而立,指着面前不远处,一脸不忿的“季红姗”道。
“季红姗”闻言突然眸光一转,不忿之色尽去,抬头望着寒玄衣,娇声笑道:
“咯咯~,原来公子这么在乎,这被奴家附身之人的安危啊?难道她真是公子的心上人儿不成?”
说着便是抬手慢慢靠近了"自己"白皙的脖颈,然后慢慢用力划过,直到指甲刺破肌肤,流出一缕鲜红,方才停下动作。
然后略带玩味的看着寒玄衣笑道:
“只是不知道,公子会不会为了这美人儿,而放下手中的长剑呢?”
“你……!”
看着“季红姗”脖颈之上再次流出一缕鲜血,寒玄衣终是放下手中的怜霜剑。
“哐啷!”
“唉!你赢了!算命的都说了,小爷哪哪都好,就是心太软,尤其见不得女人受苦。”
说完索性将身上衣衫解开,拍着古铜色的胸膛,朗声道:
“来吧,有什么花招,尽管冲着小爷来,莫要伤了我心上人儿!”
“季红姗”见此,诧异的看了一眼寒玄衣,神色变得颇为复杂道:“你真的愿意为她如此?甚至不惜丢了性命?”
寒玄衣一阵无语,心道:“你真当老子,精虫上脑不成,我倒是想跑,你能放了我咋的?”
手掌却在不经意间,将胸前玉佩暗暗遮住,再次拍着胸膛毫无一丝惧色的说道:
“那是当然,只要你放过她,我的死活,任凭你处置!”
见“季红姗”突然愣在原地,不做反应,寒玄衣颇为不解,大声催促道:
“来吧!莫要如此啰嗦!杀了我,咱们一命换一命,然后快快放了我心上人儿,莫要让她平白受苦!”
“季红姗”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沉声道:“你莫要怪我,若不是为了我那苦命孩儿……”
突然“季红姗”周身,再次迸发出一阵,更加浓郁的氤氲血气,一双眼睛也是再次变得愈发猩红。
好似发疯了一般,望着寒玄衣,近乎疯狂的咆孝道:“男人都该死!该死!!”
随即再次向着寒玄衣勐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