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落座于主座之上都李金鳌,看着坐在一旁的寒玄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刚刚他已在寒玄衣的示意之下,秉退了身旁所有下人,甚至连闻讯赶来的妻子,也被他好言劝退。
所以,现在偌大的会客厅中,只留下了他与寒玄衣和连翘三个人。
可是没想到面前这个黑脸男子,打一落座,丢个自己一个等字之后,便是就此沉默,不再说一句话。
这不禁使本就心里没底的自己,越发心急起来,只是本就是有求于人,自然也不便多问。
寒玄衣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天渊城首富,眼神不经意的掠过了,他手腕处被白布包裹住的伤口,心中暗暗点头。
心道:"以己身之血助其女稳定心神,倒是一位慈父。"
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已经逐渐黑下来的天色,转头看了一眼身旁闭目养神的连翘:"你饿不?"
连翘闻言,瞬间睁开双眼,看了寒玄衣一眼,冷冷回道:"不饿!"
寒玄衣见她没什么好脸色,自是不愿在触霉头,转头看着李金鳌道:"有酒吗?给我准备一个人的饭菜。"
李金鳌见此,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告罪,自称一时疏忽,慢待了贵客。
随即起身,向着门外走去,看那模样似是去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去了。
寒玄衣见他起身离去,忙是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我说老李啊,准备一个人的饭菜就行,浪费可耻啊!"
连翘闻言,不自觉的摸了摸,感到有些饥饿的肚子,没好气的道:"就知道吃,怎么不撑死你!"
"唉,这年头啊,有的吃便吃,免得哪天没得吃了,还得饿肚子。"
眼看连翘将脸别向一旁,寒玄衣眸光一转,突然向她招了招手,神秘兮兮的道:"你过来?"
连翘见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是下意识的,倾斜上身向他靠了过去。
"你干什么?"
寒玄衣见她靠来,便是极不自然的搓了搓手道:"那个,嘿嘿,我们两个做个交易如何?"
连翘见他一脸不自然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有些猥琐,嗯,起码她是这样认为的。
在看了一眼寒某人那无处安放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瞬间脸色一红。
随后,下意识的将脸侧了侧,尽量躲开了寒玄衣的目光,轻声道:"什……什么交易?"
低着头的寒玄衣,完全没有发现连翘此刻,略显怪异的反应。
听到连翘回话,便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个,一会儿,我把饭菜让给你吃,今晚你出手怎么样,嘿嘿……"
犹在自说自话的寒某人,完全没有发现,方才还俏脸微红的连翘,瞬间满面寒霜,眼神也变得清冷起来。
"你说什么?"
突然感觉到,周身气温下降的寒玄衣,不明所以的看着语气不善的女子。
急忙解释道:"那个……那个我提前说明啊,我可不是偷懒不想亲自出手收了这只恶鬼,
只是我要出手,必定要借助玉佩,这样就无法控制的,将其收入到玉佩之中。
你看,你看臭皮蛋现在无精打采的样子,急需鬼气弥补自身阴魂之力,咳……你懂了吧。"
只是等他这些,看似有理有据的话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女子的脸色,却是变得越来越难看起来。
"锵!"
直到一身剑鸣骤然响起,寒玄衣才一脸惊恐的,匆忙间,躲过了那贴着自己脑门划过去的一剑。
就这样,寒玄衣被突然间,不知为何发怒的连翘,在大厅之中,一路毫无征兆的追砍。
直到去而复返的李金鳌,来到门外的那一刻,厅中异响,方才归于平静。
待到为表诚意的一方首富李金鳌,端着准备好的酒菜,迈入房中的一瞬间,便是刹那间,愣在了当场。
看着眼前已经一片狼藉的会客厅,李金鳌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上半身衣衫,已经所剩无几的寒玄衣,语气结巴的道:"先……先生,这……这是?"
寒玄衣不自觉的瞟了一眼,那端坐在厅中,仅存的一张,完好无损的椅子上的,气定神闲的女子,脸上瞬间恢复一副澹然之色。
看着目瞪口呆的李金鳌,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语重心长的道:
"老李啊,今晚这买卖不好干啊,你看,那邪物见我此来,恐怕我对它不利。
就在刚刚,竟然恬不知耻的偷袭于我,幸亏我道法高深,才没有被它得逞,否则恐怕令千金,性命堪忧啊!"
"先生,还请先生出手,救小女一命,您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先生帮我解决了此事,一切都好说。"
李金鳌眼角一阵抽动,急忙出声道,只是不知道,对他寒某人,随口胡诌的话,究竟信了几分。
入夜,临近子时。
站在李金鳌女儿,房门之外的寒玄衣,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符箓之上,以朱砂写下的一个生辰八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妥当了?"
站在一旁候着的李金鳌,忙是一步上前,点头应是。
随即将自己身侧的一个托盘端起,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木盖拿下。
"先生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而且去办理此事的人,是在下的绝对心腹,绝不会透露一点信息与旁人"
寒玄衣将那托盘之上的物品一一扫过,只见那上面,一共放着五个青花小碗,其中放着颜色不一的五样东西。
分别是:十年以上的公鸡血,十五年以上的黑狗血,刚好百天婴儿的童子尿,三十年以上的柳叶汁,而第五个碗里竟然装着一缕头发。
这些东西,除了那一缕头发外与童子尿外,饶是以李金鳌今时的财力物力。
在几个小时之内,将它们集齐,也是多少费了一番功夫,其实,这公鸡血,黑狗血,柳叶汁,可以说随处可见,但是难就难在了年限上。
只见寒玄衣,并指如刀将青花小碗中的那一缕头发夹起,将它慢慢靠近手中那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符箓。
"噗!"
一缕冒着蓝光的火焰,突然在手中的头发上无端燃起,令人诧异的是,这火焰竟然不带一丝温度,而且还透着一股阴寒。
"果然是你!"
寒玄衣眼底掠过一抹杀意,然后将手中符箓,快速扔进那只空出来的青花小碗之中。
随后,将其余四只小碗中的公鸡血、童子尿、黑狗血、柳叶汁,分别等量的倒进了放有符箓的小碗中。
直到混合的液体,将符箓尽数泡透,他才抬起头来,望着眼前一脸新奇之色的李金鳌。
冷冷笑道:"派人去将那肥头大耳的李福叫来,就说,今晚本公子请他看一初好戏!"
"吼!"
寒玄衣话音刚落,一声近乎咆孝的嘶吼,由李家千金的房中,勐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