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
胡罡惊呼,只是才刚才刚卖出一步,便是在老者一声段喝声中,生生止住了脚步。
"住口!难道你让老夫,亲眼看着他死不成!"
只见老者周身瞬间刮起一阵狂风,直刮的寒玄衣二人,一时睁不开眼睛。
"是我对不起小少爷,胡罡该死啊,胡罡有愧于老祖,有愧于老爷和夫人!我……"
不等他说完,便已是哭的声泪俱下,看那模样,似是颇为自责。
寒玄衣与连翘见此一幕,皆是有些惊叹莫名,试想一下,一个身高将近两米,虎背蜂腰的汉子。
此刻嚎啕大哭的好似一个孩子,这场面,属实有些令人为之侧目。
只是还未等寒玄衣与连翘反应过来,就看到胡罡瞬间便是出现在寒玄衣与连翘身前。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便是对着二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道: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小少爷,胡罡愿意以自身妖丹相赠,还请二位开恩!"
"前辈您这是?
寒玄衣顺手将连翘拉到身后,抬头看着老者道。
老者抬手示意寒玄衣稍等,低头看了一眼跪着的胡罡,慨然一叹道:
"胡罡,快快起来,你这又是何苦?当年之事本就错不在你,更何况如若不是因为他,你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唉,若说有愧,应该是老夫愧对你才是!"
"老祖……我……"
胡罡抬头还要说话,却被老者抬手示意所打断: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莫说以你的修为,内丹之力还无法,破了这天阴绝脉,就算可以,老夫也绝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我……!"
"难道你想让我死不瞑目不成!"
突然老者一声怒吼,那名唤胡罡的男子,浑身巨震,然后便是冲着寒玄衣二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起身将打碎的茶盘收拾干净后,转身向外走去,全程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那挺拔的身躯,似乎瞬间句偻了许多。
直到此刻,老者才重新将目光,望向连翘:"如我所料不差,你目前深受天阴绝脉所饶吧?"
连翘轻轻的点了点头,同时在思考着老者口中所说的借她的玄阴之气一用,到底是什么意思?
寒玄衣却是眸光一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连翘此刻的这身装扮。
"大红喜袍加身,难道这老者是要连翘,与他这孙子成亲。"
想到此处,他下意识的望向了,自己手腕处的特殊印记,眼神瞬间变的有些玩味起来。
果不其然,老者见连翘点头,便是长出了一口气:
"只要姑娘答应与我那孙儿成亲,我便答应你,以老夫自身妖丹为引,助姑娘打破天阴绝脉之束缚,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你休想!"
"爷爷!万万不可!"
两道身影同时响起,一道来自连翘,一道来自门口处,突然出现的一个白衣男子。
寒玄衣突然闻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男子,在胡罡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
老者见他突然出现,便是将目光看向了,搀扶着这男子的胡罡,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爷爷,您莫要责怪罡叔,是我无意间发觉,家中出现了生人的气息,才求着他扶我前来一探究竟的。"
老者心知,他是有意为胡罡辩解,终是一声长叹,然后颇为严肃的说道:"此事无需再议,我意已决,胡罡送小少爷回房!"
"爷爷……"
"老祖!"
"别说,还挺帅!"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然后寒某人便发觉,因为自己由衷的一句话,此刻便迎来了,被四道目光同时注视的"殊荣"。
只见连翘突然转头,看向老者目光灼灼的道:"你说要让我与你这孙儿成亲?"
"如何?只要姑娘答应老夫的要求,老夫再次立誓,定保姑娘无虞!"
寒玄衣见此,现在自是不再怀疑老者的话语,看来他是真的有信心,能够解决连翘身上的天阴绝脉,否则绝不会,随意立誓。
须知修道之人,大多信奉,天理昭彰,因果循环,所以断然不会拿立誓开玩笑!
只见方才还一脸凝重的连翘,突然回过头来,毫无征兆的对着自己展颜一笑。
然后便是对着老者,说出了如自己之前一样,所意识到的一个问题。
"恐怕要让老人家失望了呢,我与这人已经种下忠贞蛊。
忠贞蛊成之日,无论我愿意与否,除了此人,此生便不会再嫁他人,否则便会即刻香消玉殒。"
寒玄衣见此暗呼糟糕,因为他终于想明白,为何这老者,明明是要与连翘做交易,还偏偏要将自己请来了。
"呵呵,怪不得,之前老夫便是隐约察觉到了,你与这位小友之间,好似有着一股颇为微妙的联系,原来如此!"
说完便是对着寒玄衣,勐一挥手,只听砰的一声,猝不及防的寒某人,便是勐地倒飞了出去。
"噗!"
只觉好像被一把重锤,当胸一击的寒玄衣,落地的同时,一口鲜血便是狂喷而出,就连胸前的衣衫,也因承受不住这股劲力而寸寸碎裂。
"寒玄衣!"
"无妨,既然有碍于老夫与姑娘的交易,杀了便是!"
老者再次看向连翘,仍旧是笑容满面,可是此刻却是语气森森。
"你……"
在寒玄衣倒飞而出的一瞬间,便是向他飞去,但终究因为他倒飞出去的速度过快,而未能将他接住的连翘怒目而视道。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忠贞蛊对于她而言,可能是为自己保留尊严的一道屏障。
可对于寒玄衣而言,无疑是一道催命符一般的存在,因为只要将他杀死,那么,忠贞蛊自然也就失去了效果。
而自己又在情急之下,将这本属于二者之间的隐秘,说了出来。
这就等于无形之中,为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想清楚一切的她,再次看向怀中的寒玄衣,眼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我……"
"……咳……咳……"
寒玄衣又是接连喷出两口鲜血,看着面前一脸歉意的连翘,不知为何,却是生不起一丝责怪之心。
"不想嫁?"
"嗯"!连翘颔首轻点。
"咳……这可比要集齐五行鬼尸要方便多了!"
连翘深深的看了一眼,胸前被鲜血染红一片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是鼻头一酸,然后便是用力的摇了摇头。
"唉!算命的都说了,我这人啊,心太软!"
寒玄衣突然没来由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是用力的,挣扎起身后。
看着一脸悲怆的连翘,不顾满口鲜血,瞬间咧嘴一笑:
"我若是死了,清明时节,记得帮我多少烧些纸钱,小时候,穷怕了!"
连翘蓦然抬头,看着面前尽显狰狞的寒玄衣,突然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只见自己面前这个白衣染血的男人,缓缓抬起手来,将他自己的食指放于口中,然后便是用力一咬,一股鲜血飙射而出。
血祭苍穹,折寿十载,
魂殇魂御,盾现尘埃。
只见随着寒玄衣一声爆喝,手中指诀不断变换,一个青色八卦盾牌,骤然显现出来,顷刻间,便将他二人护于其中。
"快走!我挡不了他多久!"
寒玄衣怒吼一声,将连翘用力抛出门外,然后便是凌空而起。
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后,看着面露震惊之色的老者,与他身前的两人,不禁心中一叹。
希望这流光盾,能够替自己,多抵挡一阵子才好,否则,恐怕时间不够啊!
"特么的,老子今天便让你们瞧一瞧,什么叫做什么的拼命!"
"臭皮蛋,速来!"
寒玄衣话音刚落,一道圆滚滚的身影,便是骤然射向他的位置。
随后周身青芒大放,自己所蕴含的浓郁鬼气,尽数朝着他身体里涌去。
鬼气三千借吾身,度尽天下未亡魂
修罗百转寒烟日,叱吒凌云恨天沉。
刹那间,刚刚还一脸震惊的老者,看到此刻寒玄衣的一番操作后,突然极为激动的,不断重复着四个字。
"修罗厌世……是修罗厌世!"
然后便在胡罡两人的震惊之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泪纵横的,冲着此刻那,双眸已经变成猩红之色的寒玄衣,恭声道:
"二狗,恭迎恩公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