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开门声响起过后,只见季红珊拉着,面色不忿的上官水月走了出来。
而季红珊一边走,还一边安慰道:“师叔,您消消气,何必跟一个小丫头,执意过不去呢。
您现在的身体不宜动气,要是因此有个万一,那样岂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而上官水月,则是好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仍旧向着里面喊到:
“简直岂有此理,竟然敢说我是老妖婆,莫说是你这丫头,就是你师尊花满庭。
也不敢对我如此无理,寒玄衣你这个挨千刀的,老娘可是为你出气。
没想到你竟然,不仅不知好赖,还敢动手推我,你给姑奶奶等着,咱俩这事没完。”
听到上官水月的话语一声高过一声,季红珊不禁一阵苦笑。
最后,满眼同情的,向着房间之内望了一眼,随机,将上官水月,快速拉离了这里。
而与此同时,房间之内的曲芸汐,其状态则是与上官水月一般无二。
眼见上官水月已然离去,可是她却仍不解气,依旧对着她离去的方向娇喝道:
“老妖婆,士可杀不可辱,今天咱们这梁子算结下了,要不你就杀了我。
不然的话,迟早有一天,姑奶奶要将,你打我这两巴掌还回来。
你与我师尊相识又能如何,你还没有资格替她老人家来教训我。
就你也配提我师尊名讳,我呸,你给姑奶奶等着,看我日后怎么教训你。”
这一番话语一出口,就连一旁死死拉着她的水含烟,都不禁有些目瞪口呆。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之前看起来,还颇为文静的小丫头,竟然还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此刻若不是她,死命将其拉住,恐怕,就算曲芸汐明知不敌上官水月,也是冲上去与她打做一团。
原因无他,只因她发现,在上官水月,提及道曲芸汐,师尊名讳的那一刻起。
她便已然有些失去了理智,以至于,此刻已经到达了暴走的边缘。
最终,寒玄衣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迅速出手,一指点向了她的眉心正中。
随着一个佛门卍字符,隐入他的体内,暴躁的曲芸汐终于在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一下倒入了,正拉着她的水含烟怀中。
说时迟那时快,水含烟见此,便是将之轻轻拦腰一揽,再次看向她时,发现她已是沉沉睡去。
而此刻,已经被上官水月,打成乌眼青的寒玄衣,发现世界终于清净了。
用寒玄衣的话讲,如果说一个女人是五百只鸭子,那么,上官水月。
则是可以用,一千只鸭子来形容,而曲芸汐虽然年纪尚轻,其“战斗力”却是,丝毫不弱于她。
所以说,曲芸汐一人,也可堪比一千只鸭子,而如果将上官水月,与曲芸汐二人放在一处。
就不是区区两千只鸭子,那么简单了,因为就在刚刚,他突然发现。
自己好像置身于,五千只鸭子中心,以至于,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如果说两人只是吵吵架也就罢了,二人竟然真的还要动手。
眼见场面逐渐失去控制,情急之下的寒玄衣,只能一个闪身,刹那间,便出现在了两人中间。
一方面是因为,他担心生气之后的上官水月,出手难免有失分寸,一时间,真的伤了曲芸汐。
虽然说,她发现这丫头天资属实不错,修为也还说的过去。
可是她毕竟,真正修习的时间,也相对较短,对敌经验更是略有欠缺。
所以,与修为强横,且对敌经验,丰富至极的上官水月相比,却还是有些不够看。
正因为如此,此刻的曲芸汐,如果真的与,上官水月动起手来,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其辱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此刻上官水月的真实状况,其实并不乐观。
她每动用一次修为,则意味着她体内生机,流逝的速度便会在,无形之中加快不少。
从而加速她的死亡,使其离死亡更近一步,这也是寒玄,衣最为担心的事情。
可是不曾想,在阻拦两人打做一团的过程中,自己只是轻轻的,推搡了一下上官水月。
便彻底使这位姑奶奶生了气,以至于,被上官水月,直接打成了乌眼青。
紧接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的有些发懵的寒玄衣,便感到上官水月的拳头。
如雨点儿一般,噼哩叭啦的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上官水月并没有动用修为。
可是仍旧打的寒玄衣,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只是心知上官水月。
之所以与曲芸汐发生冲突,皆是因为他自己的寒玄衣,又属实无法还手。
万般无奈之下,也值得选择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切,最后他只得将求救的目光。
看向了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季红珊,而季红珊在看到他的目光之时。
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一番沉吟过后,也只得硬着头皮,将上官水月拉了出去。
只是即使有季红珊及时出手相救,此刻的寒玄衣,仍旧被上官水月,捶打的非常狼狈。
两只眼睛皆被,打成了乌眼青不说,身上的衣裳有些地方都被扯的有些破损。
“噗嗤~”
一旁的水含烟,看到寒玄衣,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即使想要强装镇定。
却终究是没有忍住,最后还是笑了出来,而且眼看有些想要哈哈大笑的趋势。
寒玄衣见此,则是转过头来,看着水含烟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丫头竟然还知道笑,看到大哥被打成这副模样,你很开心是不是。
你现在修为,明明已经在她之上了,怎么不出手阻拦她一下。
万一她与这丫头打起来,再将这丫头打上怎么办,难道你忘了,她师尊的临终所托不成?”
面对寒玄衣的质问,水含烟却是一反常态,随即咯咯一笑道:
“正因为含烟心知受人所托,这才没有亲自出手,教训这个小丫头。
否则,单凭她对大哥你,出言不逊这一条,我便可出手割了她的舌头。
而且,含烟心知水月姐姐,定然不会加害与她,顶多也就是教训她一番罢了。”
寒玄衣闻听此言,却是微微一愣,随即有些诧异道:“哦?你怎就如此笃定,她不会下下重手?”
水含烟却是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昏睡中的曲芸汐拦腰抱起。
转身来致床前,将其轻轻放到了床上之后,才转头看着寒玄衣笑道:
“咯咯,其实并没有什么,凭借的理由,只是因为我与水月姐姐,同为女人的缘故吧。”
寒玄衣顿时语塞,这个理由属实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可是自己又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而此刻的水含烟,却是话风一转,强忍笑意的突然说道:
“而且水月姐姐,打大哥你之时,并不是含烟不想出手阻拦与她。
而是觉得大哥这顿打,挨的属实不冤,大哥难道没有察觉到,水月姐姐对你心生好感?
你当着一个对你,心有好感的女人的面,去护着另外一个女人,她不打你她打谁?
咯咯,要我说啊,水月姐姐其实,已然对大哥你手下留情了。
不然的话,恐怕大哥你现在,已经成了满脸花了,也说不定呢”,咯咯……”
寒玄衣听到水含烟这番话语,顿时一阵头大,随即开口说道: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你不要忘了,这个小丫头才十六岁而已。
她还是个孩子,哪会向你说的那般复杂?再说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
“咯咯,大哥此言差矣,十六岁哪里还是孩子,大哥难道没有发现。
寻常百姓家,有好多年满十六岁的女子,便已出阁嫁做他人了不成?”
再说大哥难道忘了,这个小丫头,只是陷入假死状态之时,是刚刚年满十六岁。
虽然说五年来,她的身体并无丝毫变化,可是严格意义上讲。
这丫头已经二十有一了,又哪里还能算是,仅有十六岁的人。
而且我了解不了解大哥有什么用,咯咯,毕竟因此生气的人又不是我,而是水月姐姐。”
寒玄衣本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他突然发现,面前的水含烟。
与之前相比,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一时间,又有些说不上来。
最后寒玄衣随性不再与其争论,在叮嘱了一番让其照顾好曲芸汐后,便是转身出了门。
出了门的寒玄衣,这时才发现,这天竟然又阴了起来,看这模样不需片刻,便要下起雪来。
不知为何,最近的雪似乎下的颇为频繁,而当她来到季红珊的房门之外后,已然开始飘起了雪花。
原来,自从季红珊醒后,水含烟便命人,给她准备了新的房间。
而上官水月,因为多数都处在静养的状态之下,水含烟便为她单独寻了一处,颇为清净的地方。
寒玄衣来致季红珊门前,刚想敲门,却是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只因此刻的房中,正有阵阵歌声徐徐传出,领他实在不好将其打断。
细听之下才发觉,这唱歌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暂时居住于此的季红珊。
只听其声音婉转动听,却隐有意思哀伤,曲词更是别致,颇有朗朗上口之韵味。
夜月影蹁跹,
逐我三更无歇,
恐是月老牵线,怜我愁眠,
执刀寒唇显,
眸中嗔怒浅浅,
追不上,盗南盗北盗中仙,
止步欲言,
姑娘年芳几何,可许姻缘,
登徒子,过耳掌落足喧,
惊得浮华半片,
招招堪躲,好悬,好悬,
六扇门里,折煞了英雄几钱,
谁家明珠,
如此,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殊不知,打人怎可打脸,
走壁近田园,
何处窗前红薯咸,
兵荒马乱,三冬难抵饥肠倦,
枯骨怎堪寒,
我续孤灯一盏,
素罩遮掩庐山,盗取贪官,
步履夜蹒跚,
散尽碎银三千,
敌不过横征暴敛拍桉,
刹那流年,
街长巷短,几缕残魂奄奄,
非吾愿,兵戈血染几人还,
老少难圆徒叹,
生亦难来活亦难,
风花雪月怎见,
炊烟自古胜七弦,
孤鸦谗谗,转身锦帕绣嗔鸾,
入眉间,月俸几两杳无湮,
锋芒归鞘处,
笑语清风徐来燕,
北辙南辕,朦胧渐隐话卿簪。
一曲终了,便是陷入了良久的沉寂,而寒玄衣此刻,却是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进来吧。”
就在他回味无穷之际,房中隐有一声长叹响起,随后便传来了,季红珊的声音。
寒玄衣闻言,不禁心神一震,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被这首曲子影响了心境。
“吱嘎~”
随着一声开门声响起,寒玄衣大步向前迈去,与此同时,一身红妆的季红珊,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而季红珊此刻,就好似一只浴火的凤凰一般看起来是那么璀璨夺目。
话说季红珊本就容貌绝美,现在在一袭红装的衬托之下,气质则是再添三分。
以至于,就连寒玄衣见了,有那么一瞬间,也情不自禁的有些失神。
只不过,只是一刹那,他便恢复了正常,再次看向季红珊的眼神,也瞬间清明了许多。
“呵呵,恭喜红珊姑娘,修为大进,竟然只凭简单的音律,便可影响他人心神。”
季红珊认真的看了,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一眼,心中却是悠悠一叹。
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自己便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晚上入睡之时,必须将他送给自己的星移珠。
握在手中,自己方可安然入睡,自己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男人,与自己再次见面的场景。
如今真的见面了,她却发现在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丝,看不清的距离感。
虽然这种距离感,看不清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以至于使她一时间,还无法适应。
“咳……”
寒玄衣见季红珊久未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看,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随即,便是一声轻咳,打破了房中,这种颇为微妙的寂静。
而季红珊也在这一声轻咳过后,瞬间回过神来,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的失态之处。
“啊?你……你说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只得开口这,强行转移寒玄衣的注意力。
可是不曾想,越是想要转移注意力,竟越是容易出问题,以至于她竟然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随即,一张脸突然微微泛红,颜眼神也在一刹那,躲开了寒玄衣的注视
寒玄衣自然发现了,季红珊的古怪之处,可是他却羊装神色如常。
随后,只得将自己刚刚说过的一番话,再次与季红珊重复了一遍。
“呵呵,寒某方才是说,恭喜红珊姑娘,修为大进,竟然只凭简单的音律,便可影响他人心神。”
而季红珊也在此刻,强行使自己的心绪,彻底平复了下来。
当她终于听清,寒玄衣之前所说的话语过后,便是轻声一笑道:
“呵呵,其实说起这,催音困心之法,其实也并不稀奇,话说这一切,还需要感谢连翘才是。
因为我这催音困心之法,的灵感还是来源于她的【追魂笛】。”
寒玄衣闻言,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朗声笑道:
“哈哈,我说怎么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只不过刚刚这首曲子好则好矣。
不过却是缺少了些许杀伐果断之意,这样如果红珊姑娘不嫌弃,寒某便赠你一首词如何‘?”
季红珊闻言,便是突然来了兴致,于是便是急忙开口说道:
‘‘“哦?你会写词?咯咯,那感情好啊,不如这样你来写词,我来谱曲,想来定然别有一番韵味。”
寒玄衣见此,也不多言,三两步便来致桌前,取来文房四宝,便在纸上写了起来。
就这样,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张宣纸之上便是被他写满了字。
季红珊下意识的定睛望去,才发现纸上赫然写着数行龙飞凤舞的字。
碧水浸新袍,闻言入青蒿,
马啸,风嘶,提刀,
铁马金戈,血染听琴遥,
卿舞,弦断,止笙箫,
垓下离人叹,何处隐萧条,
鸦啼鸣举柳月稍,
卦衍天机现,声声叹心高,
怒语握寒矛,
待温酒,鼓起三声惊潮,
回首辞别佳人笑,
不安处,一抹相思难抛,
蹄轻扰,转身徒叹胭脂俏,
流星逐月路迢迢,
旌旗倒,怎堪乡音挡道,
阴阳归楚桥,
只影赴乌江,轻舟迟尺遥,
马栖,风调,人傲,
沧桑朝夕,怎可丧犬一条,
羞见了江东父老,
日落现狸猫,山中虎狼嚎,
魑魅魍魉胜几朝,
斜目乾坤倒,葬骨入荒郊,
不过南梁一场。
“好词,好词!”
季红珊细细品阅之后,不禁暗道了两声好,虽然她不了解寒玄衣这首词。
究竟写的是什么故事背景,可是其中透漏的杀伐果断之意却是跃然纸上。
以至于,她只看了一遍,便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不难想象。
如果这首词,配合自己的催音困心之法,定然会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杀伐之意攻心摧魄,定然会伤人于无形,其威力必然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