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伯怨?好奇特的名字?大哥写的可是一首曲子?这山伯又是何许人也?”
听到寒玄衣的回答之后,水含烟顿时来了兴趣,她没有想到。
平日里看起来与文弱书生,丝毫不沾边的寒玄衣,竟然如此有才情。
因此,看向寒玄衣的目光充满了崇敬之意,在她心里,似乎没有什么是寒玄衣不会的。
而寒玄衣听到水含烟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顿时暗自苦笑。
心道着丫头,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只是既然水含烟想知道这些问题。
自己也不介意将这些问题,一一与她解答,随即便是看着水含烟轻声说道:
“没错,这山伯的确是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这首词,便是对于他们之间故事经历的一个缩写。”
“故事,什么故事,大哥哥说来听听好不好,芸汐最爱听故事了。”
没想到寒玄衣话音刚落,一旁刚刚还在研究那把古琴的曲芸汐,却是突然来了兴趣。
而且,兴奋之下还直接拽起了,寒玄衣的胳膊,不断的摇晃起来。
只是由于摇晃的幅度过大,使得寒玄衣的手臂,不断的触碰到她,颇为丰满的胸•脯之上。
感觉那柔软至极的触感,寒玄衣不禁尴尬不已,不得不承认。
曲芸汐虽然年轻,可是这身体发育的却是极好,甚至于,在她所认识的女子之中。
都可以算是,极其突出的存在,只是这丫头,自从醒来之后。
不知道为何,竟然好似突然痴傻了一般,不仅一个劲儿的傻笑不止。
她的心智彷佛也已经大受影响,给人的感觉,彷佛心智与五六岁孩童一般无二。
而奇怪的是,在老菊花帮助她仔细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道是,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师尊,为了救她而甘愿。
以自己阴魂之躯,替她挡下命中殒命之劫,从而魂飞魄散的事实。
因此,才会因为悲伤过度,致使心智受损,可是寒玄衣对此却有着不同看法。
因为他突然发现,曲芸汐似乎并不是,时刻都像一个五六岁孩童一般。
起码在她弹琴奏曲之时,所呈现出来的状态,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而且,看来自己之前对于她,已经失忆了的推断,显然也与事实不符。
虽然别的他暂时还无法肯定,可是有一点,此刻他却是极其肯定的。
那就是刚刚曲芸汐,所哼唱的那首古曲,显然是她之前就会唱的。
至于曲芸汐为何,偏偏对这首曲子记忆犹新,寒玄衣并不知晓。
可是,最起码这可以证明,这丫头似乎并不是,连一点恢复正常的希望都没有。
并且他还发现,曲芸汐似乎对琴声极其敏感,于是乎,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慢慢浮现而出。
就在寒玄衣沉思之际,曲芸汐的声音,再次由他的耳边响起。
“大哥哥,你不是要与芸汐,讲故事听的吗?怎么还不开始?”
说完便是又用力的摇晃起,寒玄衣的手臂来,而寒玄衣的手臂。
也是无可避免的,再次极其具有频率,与她胸前的丰盈之上。
就在此刻,一旁的水含烟,也终于察觉到了寒玄衣的尴尬之处。
于是便是忍不住的娇笑一声,随即,上前将曲芸汐拉到了自己身旁。
并对着寒玄衣说道:“大哥,既然这小丫头想要听故事,你就讲上一讲吧。
也好满足一下这丫头的好奇心,否则,看这架势你若不讲,今日恐怕难以清净了。”
其实,有一句话水含烟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其实她也想听一听,这首【山伯怨】背后的故事。
寒玄衣眼见两女,都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知今日这故事,他是非讲不可了。
于是便是在心中暗自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捋了一遍
随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对着两女轻声说道:
话说,古时候,有一个姓祝员外,生了一个女儿,欣喜之余便取名:英台。
这祝英台自幼活泼可爱,并且喜爱读书。但那时候盛行的。
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思想,因此根本不允许女孩子读书。
所以祝英台便女扮男装,并且瞒着家里所有人,一个人偷偷去书院读书。
而书院里的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此刻却是引起了,祝英台的注意。
一番询问之后祝英台才知晓,原来这个男人姓梁,名山伯。
而梁山伯家境贫寒,但他心地善良、为人宽厚,并且此后,他还经常帮助祝英台。
就这样三年同窗,梁山伯和祝英台,成了好朋友,后来,祝英台要回家了。
临别之时,祝英台找到梁山伯,说:“梁兄,我家有个小九妹。
人品样貌和我一模一样,我想将九妹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梁山伯与祝英台交情本就颇深,如今见他有意结亲,他便满口答应,承诺会向跟祝员外提亲。
而不久后,梁山伯如约到了祝家,跟祝员外提亲,求娶祝家小姐。
可是,祝员外嫌弃梁山伯出身贫寒,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的求亲。
并且告诉他说,祝英台就是他女儿,并且早已许配给了,出身富庶的马文才马公子,
更是刻意警告他说,他与英台男女有别,贫贱不交,告诉他就死了这条心吧
梁山伯闻听此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祝英台是女扮男装,她就是小九妹。
就是和自己约定终身的女子,梁山伯爱祝英台,他知道祝英台也爱着他。
可梁山伯一贫如洗,祝员外绝对不会,答应将女儿嫁给他。
一想到这些,梁山伯就痛彻心扉,他的心碎了,没过几天就病死了
而病死后的梁山伯,被人埋在山上,下场可谓是十分凄凉。
祝英台得知梁山伯已经死了,哭到伤心欲绝,她对其父亲说:“自己除了梁山伯,谁都不嫁。
可是,祝员外还是逼着祝英台出嫁了,成亲那天,祝英台哭着穿上红嫁衣。
终究是坐上了大花轿,在花轿行到梁山伯的坟墓前,祝英台突然跳下轿子,一头撞上了墓碑。
于是“轰隆”一声巨响,就在祝英台撞上墓碑的同时,梁山伯的坟墓突然打开。
祝英台跳了进去,接着,坟墓也瞬间闭上,正在一干随行不知所措之
两只蝴蝶从坟墓里飞出来,翩翩起舞,比翼齐飞,这两只蝴蝶,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
寒玄衣一口气帮众,将有关【山伯怨】背后,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讲完。
房间中便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之中,直到片刻后,才传来了轻微的抽泣声。
寒玄衣闻声望去只是额,才发现水含烟与曲芸汐此刻,皆是已经默默流下了泪水。
寒玄衣见此,不禁一阵头疼,知道此刻他才意识到,水含烟与曲芸汐竟然如此感性。
与此同时,他突然看向,哭的梨花带雨的曲芸汐,郑重其事的说道:“丫头,可会谱曲。”
还不等曲芸汐回答,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的水含烟,便是骤然侧首,满含深意的望了一眼曲芸汐。
“嗯?谱曲……谱曲?”
原本还哭的我见犹怜的曲芸汐,闻听此言不禁微微一愣。
只是寒玄衣并不确定,她是被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而感动哭的。
还是看到水含烟,哭的梨花带雨后,为了有样学样才跟着哭的。
“啊~我的头……好疼!”
还不等寒玄衣细想,刚刚还不见一丝异常的曲芸汐,突然捂着脑袋哀嚎了起来。
“丫头,你怎么了?”
水含烟见此,当即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曲芸汐的身旁,随后蹲下身去,一脸关切的问道。
寒玄衣此时也是一步上前,可是他眼中却闪过一抹了然之色,暗道,果然如此。
心中一番盘算过后,寒玄衣便是调动体内的佛股舍利之威,一指点向了曲芸汐的眉心正中。
随着一枚,闪烁着金光的佛门卍字符,逐渐隐入她的体内,曲芸汐终于安静了下来。
“丫头,莫急,你仔细想一想,究竟会不会谱曲,或者说,曾经是否有人教过你弹琴。”
“谱曲……谱曲我会的,曾经师尊教过我的,还有弹琴,师尊……师尊……”
曲芸汐好似梦呓一般,不断重复着师尊两个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眼底深处却是充斥着迷茫,随后,她便重新落座在了那把古琴之前。
紧接着,将寒玄衣落笔写下【山伯怨】的那张纸,放到了自己身旁。
随即,开始不断的拨动琴弦起来,只用了不到十息,她便彻底确定了一首曲子的基调。
然后便是将这首【山伯怨】哼唱了出来,不得不说虽然只是临时起意。
曲芸汐的谱曲能力,的确是远超一般人,一曲唱罢,可谓是行云流水,丝毫不见生涩之感。
而寒玄衣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曲芸汐唯有在弹琴之时,才开了像个正常人。
虽然眼中仍有迷惘之感,可是自己刚刚她,明明听到了,她自己口中主动提起了师尊二字。
这就说明,在接触古琴,古曲之时,曲芸汐偶尔能够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
所以,此刻的寒玄衣决定趁热打铁,心道,不是喜欢弹琴奏曲吗,那么,我便继续写给你便是。
而念及于此的他,刚刚也没有闲着,因为他此刻已然再次写出了一首古词来。
这首古词,依旧古韵古风,而出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继续让曲芸汐继续谱曲。
而水含烟见此,也是情不自禁的向着,寒玄衣身前的宣纸之上望去,只见上面所书:
千年古刹,笙箫乱,
离愁一别,两难宽,
人生百态,书不尽日月轮转,
昔年梦语,似过眼云烟,
木鱼三声徒叹,
功德圆满,难抵佛门清寒,
白衣胜雪悬壶济,
人妖殊途惊蛰禅,
琴瑟孤音漫漫,
烟雨浸晴川,
倾杯换盏,雄黄酒溢满,
彼岸不语,几魄归沧澜,
君心疑我玄幻,乾坤妄断,
怎知情之款款,眸隐尽痴缠,
指落,眉间,魂散,
只影入南山,
盗得灵芝半掩,
无常索命还,
逆转阴阳,强续孤灯九盏,
终是千载梦阑珊,
道破天机妖身现,
西湖溿,水漫金山斗天官,
弃医回首,低语入蒲团,
塔下犹闻,声声诵经言,
一身修为看澹,情深缘浅,
证道因果茫然,红尘语清欢,
彷徨,迷惘,羁绊
船头烟雨散,
油纸伞落桥前,
白首笑离弦,
奏一曲千古悠悠白蛇传。
而这时,曲芸汐的神志,却是再次回到了,五六岁时的样子。
只见她看着桌上的宣纸,待到将什么的内容尽收眼底之后,便是轻声问道。
“大哥哥,这又是什么故事?”
寒玄衣闻言却是飒然一笑,似乎早就意料到了,她会要求自己讲故事。
随即,便是微微一笑,看着曲芸汐与水含烟,轻声说道:
”这首古词名曰【叹西湖】,是我根据早年间,在一本古籍之上,所看到的故事而写的。
故事的大体内容,大概如下,一只名为白素贞的修炼千的蛇妖。
为了报答书生许仙,前世的救命之恩,化为人形欲报此恩。
在这期间遇到了青蛇精小青,随后两人结伴同行之下,白素贞施展法力。
巧施妙计与许仙相识,并嫁与他,婚后金山寺和尚法海,对许仙讲白素贞乃蛇妖。
许仙对此将信将疑,后来许仙按法海的办法,在端午节让白素贞,喝下带有雄黄的酒。
白素贞不得不显出原形,却将许仙吓死。白素贞上天庭盗取仙草将许仙救活。
后期经历种种磨难,法海终将许仙,骗至金山寺并软禁起来。
白素贞同小青一起与法海斗法,水漫金山寺,却因此伤害了其他生灵。
白素贞触犯天条,在生下孩子后被法海收入钵内,镇压于雷峰塔下。
而许仙在此时,才幡然醒悟,说什么人妖殊途,只不过是他对于,自己娘子的情还不够深。
只是当他真正意识到这一点之时,自己的心爱之人,早已经被镇压在了雷峰塔下。”
对于这个故事,寒玄衣说的并不细致,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潦草。
只因他的目地并不是为了讲故事,而是为了让曲芸汐曲弹琴。
只有这样他才能仔细的感知到,她身上的微妙变化,从二实施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而听完故事的曲芸汐,与水含烟与之前相比,果然是要平静了许多。
只是曲芸汐这次,依旧不负所望,在极其简短的尝试过后。
便将这首【叹西湖】,谱曲之后唱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弹琴之时,她的头又疼了起来。
而且这次头疼的时间,比之刚才持续的时间更长一些,而曲芸汐好似,又想起了以往的一些事情。
寒玄衣见此也不多言,只是再次利用佛骨舍利之威,帮助她缓解了头痛。
随后,便是令她稍做休息,然后便是坐在桌前,能过文房四宝,自顾自的写了起来。
就这样,片刻之后,寒玄衣将自己所写的古词,再次拿到曲芸汐面前之时。
她的眼中已然,出现了一丝抵触情绪,而且,似乎也不愿去触碰那只古琴。
而寒玄衣在她,主动离开那只古琴之时,眼底深处不禁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水含烟见曲芸汐无动于衷,便伸手将寒玄衣手中的宣纸接了过去。
随即,定睛望去,只见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密密麻麻的一篇古词:
【叛金銮】
止战挥师入长安,
边关平乱血犹寒,
策马持戟笑叹,
佳人月下盼君还,
云罗伞盖惊鸾驾,
皇都午夜烟花展,
红妆卿舞晨楼鼓,
一点朱砂出城南,
青梅竹马葬清欢,
君臣有别月影阑珊,
大梦三千桃花湮,
不过倾杯对盏,
可记当年弦歌笙箫漫,
怎忆征途离人散,
回眸三生情断,
帝王身侧谁人芙蓉暖,
一纸信笺隐痴缠,
何处口语震心猿,
宫门朱雀翅犹短,
相思不语苦难言,
恐我卸甲性命攸关,
酒落繁花曲轻弹,
暗影三更骤现,
沉眸扶冠何故手足相残,
说什么共御山河,
话什么乾坤斗转,
四爪青龙终难坐金銮。
刀光剑影火重燃,
十里长街成山,
柳曳窗前烛火澹,
声声凝噎泪潸然,
罪恶滔天对错难判,
几人生死兵戈血染,
纵使今朝斩姻缘,
不负流年听尘喧。
将这一切悉数读完之后,水含烟顿觉一抹肃杀之感油然而生。
此时却听到耳旁响起寒玄衣,略显玩味的声音:“假做失忆来逃避现实,这又是何必呢?”
之前他就感觉,曲芸汐身上,似乎是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而就在刚刚她再次头疼之际,自己方才发现,她身上似乎是少了什么东西。
更确切的说,是被她自己,以什么方法隐藏了起来,没错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因为,就算别人修为再高,可不可能强行使她自己身上,三魂七魄之中的一魄,自行陷入沉睡。
虽然寒玄衣并不清楚,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依旧可以肯定,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一众门人皆以命丧五年前那场浩劫,唯独我一个人好好的活了下来。
但是我的命,却是师尊以魂飞魄散为代价,而换回来的。
我若自尽而亡,实在有愧于师尊,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
可是如果要我带着,如此痛苦的记忆活着,这种感觉还不如当个傻子来的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