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爬起身来的桑擎空,用力抹了一把嘴角处的鲜血,随即再次望了一眼桑千榆。
“哈哈哈,爹,若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自孩儿出生以来,您第一次打我吧。
不管您信不信,我多么希望这一巴掌,来的能够早一些。
如果当年您哪怕管教我严厉一些,或许我也不会成为像现在这样。
连我自己都觉得的恶心的人,我记得您曾经亲手说过,只要有您在。
我便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记得我第一次听到您说这句话的时候。
我真的欣喜万分,甚至于,曾在午夜时分,高兴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因为在那时我的眼里,您就是我的天,所以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曾几何时,我真的以有您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自豪,甚至说骄傲。
这些年来我虽然纨绔成性,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忤逆过您。
因为无论如何,您是我爹,我是您儿子,就算是您的不对,也没有我去指责您的道理。
可是,今天不行啊爹,您可知道【恶虎帮】之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被这些畜牲,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糟蹋。
而他们最大的倚仗,竟然不是身为【恶虎帮】帮帮助的孙天虎。
反倒是远在【风离宗】,身为长老的您,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您不是说那孙天虎,是您的至交好友吗?可是他若真的把您当朋友。
真的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的打着您的旗号在外行凶作恶吗?
我知道那孙天虎,与您的关系非比寻常,可眼看他如此利用你。
我身为人子,又岂能坐视不理,实话跟您说吧,那孙天虎现在早已是身首异处。
而砍掉他脑袋的,不是别人胡歌,正是我自己,不止如此,我还将【恶虎帮】付之一炬。
而【恶虎帮】一干人等,此刻,除了你身后之人,恐怕已是再无一人生还。
如果您想要为这些讨回公道,那么,不妨将孩儿这条命取走。
孩儿只希望,你老人家以后能够多行善善事,这样才能尽量弥补,我们曾经所有的罪恶。”
在桑擎空说话是时候,谁都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述说。
而桑千榆随着他的话语,脸色则是变换,知道最后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是看向桑擎空的眼眸深处,逐渐变得复杂起来,随后当他再次望向。
自己身后的【恶虎帮】求援之人的时候,眼中已经冷芒四溢。
“噗!”
【恶虎帮】求援之人,不可置信都看着此刻,插入自己胸膛的一只手掌。
整个人的眼神,只一刹那,便暗澹了下去,到死他也不明白,桑千榆为什么要杀她。
而桑千榆则是将插在,那人胸口的手缓缓抽了出来,随后,定定的看了一眼桑擎空。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臭小子,下不为例。”
说完便不再停留,蓦然转身离去,而原本跟着他来的那些人,也在顷刻间,做鸟兽散。
只不过,自这一天以后,不知为何向来行事蛮横,霸道专长的桑千榆,竟似转了性一样。
不管与谁交谈,都不再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反倒是和蔼了许多。
可是令所有人为之诧异的事,自此以后的很多天,【风离宗】所属范围内地邪恶宗派。
有好几家都接连遭受,神秘人的攻击,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殒宗灭派。
而这些宗派的共同点,不仅仅是平日里恶行累累,还有一点就是与桑千榆来往甚密。
没有人知道,这个为民除害的神秘人是谁,只是坊间传闻,看背影好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有一些饱受这些宗派压迫的人。
有些人,竟然还专门请人,画了一副只有背影的画像,就那样供在家中。
而且,还一日三炷香,听说这样做,不仅能辟邪还能防盗,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话说回来,桑擎空眼看桑千榆转身离去,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看了一眼寒玄衣后,再次转身向着山下走去,本就略显单薄的背影,显得颇为落寞。
“大哥,他们这是?”
对于桑擎空的转变,拥有了东方卓记忆的水含烟,显得颇为诧异。
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飞扬跋扈,纨绔成性的人为何会在短短几天的时间了,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如果说他对桑擎空之前的印象,除了厌恶就是鄙夷,那么,此刻到觉得,他也并非十恶不赦。
“古人云:浪子回头金不换,只希望这小子以后能够,真正的改过自新吧。”
寒玄衣对此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自顾自的轻叹了一声,沉声说道。
一阵寒风袭来,裹夹着阵阵凉意,倒有了几分初冬时节的韵味。
此刻,站在寒玄衣身旁的水含烟,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随后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随后,她便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寒玄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大哥……你……”
寒玄衣见她脸色有异,不禁有些诧异,随即轻声笑道:“嗯?怎么了丫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水含烟一番沉吟过后,水含烟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哦?噢,哈那个昨晚不是剿灭【恶虎帮】了嘛,身上一不小心,沾上了血。
所以,就找了一间客栈,顺便泡了个热水澡,期间加了些花瓣,哈哈……”
看着满嘴胡诌的寒玄衣,水含烟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落寞,其实她之所以有此一问。
是因为,她已经闻出了寒玄衣身上的香气,并非是什么花瓣的香气。
而这股香气,恰恰是女人身上,所特有的女人体香,说起这女人香。
其实每个女人身上都有,只不过每个女人的体香都不一样。
而寒玄衣身上的这种香,水含烟却是似曾相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这体香与当初,她被‘自身恶念所控之时,突然现身的那个白衣女子,身上的体香一般无二。
水含烟自然看出,寒玄衣没有说实话,可是却也发现了他在,无形之中透露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他昨晚确实是在客栈之中过的夜,只不过恐怕并不是他一个人。
因为他身上的香气如此明显,显然是不可能,仅仅是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就能够办到的。
不知为何,水含烟突然觉得,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堵着了一般。
一时间,竟是颇为难受,她原本以为自己只要能够常伴寒玄衣左右,这辈子她便已知足。
可是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在自己发现,寒玄衣与别的女人有所接触后,她根本无法澹然处之。
甚至于,心中还有那么一丝委屈,究竟为什么委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知道,这一刻的自己,特别的想哭,而且嚎啕大哭的那种。
“你跟我来!”
沉默良久过后,水含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看着寒玄衣冷声说道。
寒玄衣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弄得不禁微微一愣,不过当他看到水含烟,已然转身离去。
苦笑不已的他,轻轻摇了摇头后,便是急忙迈步跟了上去。
只不过令寒玄衣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进入房间的一刹那,便已然恢复了本来面貌。
可是令寒玄衣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关好房门转身之际。
水含烟便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的吻在了他的唇上,这一动作是寒玄衣顿时目瞪口呆。
致使他一时间,竟然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直接愣在了当场。
“丫头……你……”
片刻之后,寒玄衣终于反应了过来,可是看着眼前面色羞红的水含烟,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而就在寒玄衣两人陷入尴尬气氛,而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之时。
来自门外的一声禀报,瞬间使二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为之澹化。
“启禀宗主,此刻山门之外来了两个,不明来历的女子,而且皆是受了伤。
其中一个女子,更是几近昏厥,想来如果不尽快救治,恐怕凶多吉少。
请问阁主,我们是否需要对其伸以援手,还是将她们赶走,令其自生自灭。”
不曾想那个禀报之人,话音刚落,房中便传来了水含烟怒气十足的声音。
“这种小事还用刻意来向我禀报?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还用再说吗?
既然碰到了,能帮就帮上一把,算了,还是我亲自走上一遭算了。”
说完不等寒玄衣反应,便是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向着山门处疾驰而去。
寒玄衣本想迈步跟上,想了想,还是就此作罢,而此刻的他。
突然回想起来刚刚水含烟对自己的那一吻,顿时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以他对水含烟性格的了解,她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不知为何,这小丫头今日竟然如此反常,完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水含烟却是去而复返,只不过与她一同现身的还有两个女子。
而当寒玄衣看清,这两个女子容貌之时,却是在刹那间浑身巨震。
只因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寒玄衣许久未见的上官水月与季红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