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玄衣见到台下,起哄的众人不禁暗笑,这说书人当真会吊人胃口。
只是他也不禁好奇,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在这异世之中。
竟然会有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之人,只是不知道这说书人口中的寒玄衣,到底是何许人也。
却是未曾发现,当那说书人,摔下醒木的那一刻,挂在他胸前的镇魂玉。
于悄然之间,闪过一抹幽光,而这一变化,尚在沉思之际的寒玄衣,却是并未发现。
就这样,吃饱喝足的二人,起身离开了小茶馆,从而继续赶路。
而当寒玄衣踏出茶馆之时,原本独自饮茶的说书人,睁着已然有些混浊的双眼。
望着他与水含烟离去的方向,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便是身形一闪,消失在了茶馆之内。
直到,天色渐晚,日落西山,一路疾行的寒玄衣方才与水含烟,选择了一处客栈,决定在此过夜。
之所以选择客栈休息,只不过是因为,照顾水含烟罢了,
因为,今日里,他们所走过的地方,尽是山路而且颇为陡峭。
所以,这一切对于,并非修士的水含烟来说,挑战难度,自然远超寒玄衣。
不过好在,水含烟自幼习武,虽然不能像寒玄衣那般,于翻山越岭之间,犹如闲庭若步。
但是,亦可以说,辗转腾挪之间,做到了灵活自如,身轻如燕。
可是眼看天色已晚,前方又是一座山峰,思虑过后的寒玄衣,便是决定休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
对于,这一点,水含烟自然不会反对,况且,爬了大半天山路。
自己确实也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更重要的是,她想洗个澡。
而当寒玄衣与水含烟,一同来到一个名叫【月明楼】的客栈之时。
寒玄衣却是突然感觉,这客栈之中的布局与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只是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又想不起来,这一点令他不自觉的感到一丝诧异。
子时刚过,夜寂无声
沉睡之中的寒玄衣,彷佛做了一个梦,而梦中的自己,彷佛又回到了,白日里的那个小茶馆之内。
但是他却发现,此时的自己,不知为何,竟是穿了一袭青衫道袍。
而且,手中还拿着一个拂尘,俨然是一副标准的道士装扮。
而原本人满为患的小茶馆,此刻却已经只剩下,说书老者一人。
颇为诡异的是,那置身角落处的说书老者,似乎并没有发现,寒玄衣的到来。
而自己此刻,好似成了一个旁观者,根本控制不了梦中的自己。
只见梦中的自己,缓缓落座,提起茶壶斟满一杯茶酒,便是静静的听起书来。
"啪!!"
熟悉的醒木再次落下,只见那说书人,便是自顾自的说起书来。
"各位看官请了,闲言少叙,碎语勿讲,咱们书皆上回。
话说,这一日,道门天骄寒玄衣,自其师尊墓前,归来之际,便是只身来至三清殿内。
看着自己面前,空旷的大殿不由得,道了一声无量天尊,又燃上一盏新灯长明。
可说是,转身处,红尘苦渡,回首时,皆葬虚无,一番感慨过后,随即,转身下山而去。
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番入世,竟彻底改变了他之一生……"
说书老者说道此处,缓缓饮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咱们书中暗表,话分两头,话说,待到午夜时分。
这道门天骄寒玄衣,走在山间小径之上,看着身旁不时经过,的孤魂野鬼。
心中不免暗叹,原来自己下山这日,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
黄泉路上经九转,还阳探亲念故人,世人所不知的是。
人死之后三魂七魄,两魂六魄归幽门,一魂一魄驻阳尘,是为:看尸之魂。
只是这看尸魂,素来不可随意现身阳间,须待每年中元之日,方可短暂还阳,探视至亲故友。
可是他却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所在,这些年自他师尊故去。
为何他自己,从未见到他师尊,一魂一魄留于世间?
按理说,自己等修道之人,就算不能终成正果
待羽化之后亦可,前往九幽述职。
怎会如他师尊这般,故去多年,却犹如人间蒸发一般,于魂魄而言,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伴月逐星,思之良久,他心中疑虑,依旧是雾里看花未见分明。
回想起自己师尊坟前景象,他心中那抹不安,却是越发强烈。
因为此刻的他,突然想起了师尊坟前布局,一切都暗含风水之道。
左松右柏,左阳右阴,三尺三寸坟前树,倒转乾坤,九幽定魂。
再加之龙龟望月之局,遮天机,续命门,祭亡人之体。
夺魄摧魂,借命于人,这分明是,偷梁换柱,逆天改命之景。
只是他师尊的三十一载阳寿,到底是借于何人
又是替何人所亡,他却不得而知。
只不过不知为何,此刻,一个令他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桉,却不时盘旋于脑海之中。
以至于,当下的他,一时间竟是有些,道根隐动,不得自控。
见此,他不得不暗念清心之决,随即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一番疾行之下,待到寒玄衣,来至山下小栈之时,已是丑时过半。
因当日是中元之期,所以,虽然天色已晚,客栈中未见半分清冷。
其间所坐之人,大多是一些异客他乡,思亲别友之客。
其中祭亡人者有之,喝闷酒者亦有之,所以虽然已是人满为患,却是尽显沉闷之态。
而正当寒玄衣举目四顾之时,临街窗前的一道身影,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因此,迟疑半分过后,便是径直走去,随即拂尘轻收,落座身前。
见寒玄衣如此举动,对面落座的女子,萤眸半敛之下,便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要出言之时,突闻自己耳边,惊心一语。
言道,奇哉怪哉,天煞孤星体,短命恨天魂,怎会时至今日,还留于阳世!
言罢,只见他面前,半坛佳酿迎风而至,对面女子,俏然一笑道:小道士,可否共饮一杯?"
"卡察!"
一声脆响突然响起,寒玄衣勐然,由睡梦之中惊醒,待到他反应过来之后。
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是外面突然刮起的一阵大风,将虚掩的窗户刮开。
以至于,将放在窗边的一个花瓶,刮落到了地上,随即碎裂开来。
而蓦然转醒的寒玄衣,却因此一下子,变得睡意全无。
因此,他便下意识的回想起了,自己刚刚梦中所见的场景。
突然间变得有些迷惘起来,他实在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奇怪的梦。
而且,梦中的自己,不仅装扮诡异,还给了自己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更确切的说,那个人,只是样貌与自己相同,但是并不是自己。
"奇怪,身穿道袍……难道?"
突然寒玄衣浑身一阵,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难道说,这梦中的青衫小道,就是自己魂穿的这具身体本尊?
可是,不应该啊,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明明是镇魂人。
怎么会又变成了道士?还是说,这具身体在成为镇魂人之前。
就是白日里,那茶馆之内的说书老者,口中所提及的道门天骄。"
而且,自己梦中为什么会出现,那仅有一面之缘的说书老者。
甚至,梦中所见的说书人,所说的内容,明明是接着,他白日里所说的,故事内容所讲。
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寒玄衣的思绪,瞬间有些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