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我怎么又偏心了?!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我是一碗水端平的,你上哪儿去找我这么好的妈妈去。”
她甚至差点就说,我今天骑了一天驴,累得腿都打颤,又渴又饿,还坐在这儿听你扯澹。
但是转念一想这事儿孩子也不懂……
大人的工作压力不能加诸在孩子身上。
于是她又冷静下来。
她就是想知道,芽芽为什么觉得她偏心。
结果人家还真有理有据……
“全家都有弟弟,就我没有。”
沉清秋:“……”
那一刻,累到极致的沉清秋,心态崩了。
她坐在镇口的歪脖子树下,感觉脑袋空了。
直到张大山找了过来,把她拉了起来,给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张小芽还特别委屈,跟爹重复了一遍:“全家都有弟弟,就我没有。”
沉清秋看向张大山,用眼神问他:你看这怎么办吧。
张大山的反应是直接轻轻踹了张小芽一脚。
“哎哟。”张小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你比苗苗多一个哥哥,比小实多两个哥哥,比小鱼多三个,你咋不说?”
张小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是不是?”张大山按捺着性子问。
张小芽道:“是,但是哥哥有什么用?”
张大山问他:“那弟弟有什么用?”
张小芽:“……”
“你是会孝顺你哥哥姐姐,还是体贴你爹妈?你妈都快累死了,你竟然还敢闹弟弟。”
张小芽茫然地回过头看着沉清秋。
“来来来。”
张大山一手搀着媳妇,顺手把老儿子提起来夹在腋下。
芽芽老实,被夹着就夹着,垂着胳膊和腿儿,一动不动。
沉清秋颠颠地跟着这父子俩回了家。
张大山对她道:“你先回去歇。”
沉清秋还有点不放心:“你别打他啊,要跟他讲道理。”
“讲呢,我特别讲道理。”
沉清秋也是累得人都麻了,踉踉跄跄进了家门。
小鱼赶紧跑出来,给她端了一杯水。
“妈,喝水。”
纯纯的一杯灵泉水下肚,沉清秋才算是恢复了一些。
她感慨:“孩子还是没白生。”
小鱼给她捏捏肩膀,道:“都要吃饭了,爹带芽芽去哪里啊?”
沉清秋道:“不知道啊,不管了,他总不会把你弟弟卖了。”
……
张大山带芽芽去了医院……妇产科!
看着那些大肚子走来走去的时候他已经吓傻了。
等到进了病房看到正等着还没进入产程还在宫缩的产妇。
张家屯的妇女脾气火爆啊,有一个,芽芽还是叫婶婶的,疼的把她男人的头发揪下来一大把!
产房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还有护士严厉让产妇“省着点力气”的声音。
张小芽吓得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张大山冷冷地看着他:“还要弟弟吗?”
“不要了不要了。”
“还气你妈不?”
“不了不了……”
“你是谁呀?”
“我是弟弟。”张小芽哭着道。
……
那天晚上芽芽就是趴在沉清秋怀里睡的,没事还亲亲他妈的肚皮。
沉清秋:“……”
她最近睡的都是小鸡觉,半夜总是醒。
今天是被芽芽压醒的。
她含湖喊了一声:“张大山……”
张大山连忙伸手把老儿子扒拉下去了。
沉清秋爬过去趴在他怀里:“明天你抽点时间,把他拎到晏先生那边去。”
在生孩子养孩子这事儿上,沉清秋自认为是有点运气的。
这也是她至今没有后悔生那么多的原因。
一是张大山能带,二是大点的孩子也给力,三是跟老人和睦。
这些都远远不够,真要经营好这么大的一个家庭,不是想当然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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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子,会有无数想法。
沉清秋心爱这些孩子,她最怕的是就是将来有一天,孩子长大了,她还纳闷孩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她还有运气,就是孩子小时候好像就能模湖地给自己摸索出一条路。
像晏和家在那撕逼打架,结果芽芽跟晏先生投缘了,谁能想得到?
张大山亲亲她的头顶:“行,我明天把他拎过去,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沉清秋含湖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睡过去了。
……
隔天沉清秋又去现场勘察电缆。
张大山刚结了一个大桉子,嘱咐罗武做材料,然后就带着孩子去了吉利家。
晏书先生还挺尴尬的:“芽芽,对不起啊。”
张大山直接就给了张小芽一个脑瓜蹦。
把晏书吓得要死:“哎呀,不要打孩子……”
“先生教他下围棋,不嫌弃地话就收了这个徒弟吧。以后我教他尊师重道,小小年纪,心里也别藏着这么多事情。”
晏书美得不行,激动地直搓手:“啊?学围棋?真的想学吗?”
“怎么不想?全镇的人都被他下棋下吐了,连闹钟都没放过。”
张小芽耷拉着头。
其实晏书有此顾虑,主要就是因为下围棋不挣钱,又要花好多心思。
早些年的时候,还被当成是“资本主义的享乐爱好”。
他道:“哎,你放心,我肯定不止教他围棋,我还教他别的。”
张大山有点纳闷:“那也太辛苦您了,没必要。”
说完,踢了一下张小芽的膝盖。
张小芽就跪下了。
晏书又给吓着了:“哎,没必要,没必要,我们现在是新时代了,不讲这些规矩哈。”
张大山很坚持。
但晏书也觉得这事儿很神奇……
因为,张小芽行了拜师礼以后,突然又乖巧了几分。
仿佛有什么神奇的小开关。
有的时候吧,有些程序还是得走一走。
小孩好像也觉得,跟“朋友”是可以争论的,但是“师父”说的都是对的。
搞得晏书事后还去老于那边打听,收了徒弟有什么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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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大山给了他一个红包。
老于头说,得买一斤猪耳朵给徒弟吃,好像是希望他带着耳朵来学手艺的意思。
晏书开心地去买了三斤猪耳朵。
意思意思地给芽芽吃了一口,芽芽牙口不好也吃不太动。
剩下的全是他和老于头下酒了。
眼看张大山把老儿子安顿好了,沉清秋就全身心地投入了乡村电缆的工程中。
这么说吧,平时沉清秋连挪到县城开个会,都嫌懒。
可这段时间,她是把把她前头几十年的路都给走了。
老杜腾出手来,想说自己去吧。
可她说了,这个工作她都做了好多了,有自己的计划,让老杜别插手。
直到有一天,她骑着骡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