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理解为,现在邓双娜的这些行为都是挑衅报复,所以——我怕不捐了。”
丢下这话,沉清秋头也不回地走了。
廖太太本来就是个骄傲的性子,要不是沉清秋在前头挡着,她早就对邓双娜开火了。
见沉清秋一走,她立马不忍了:“这两万,我们金风饭店也不捐了,哼!什么玩意,仗着家里有点能耐,就把自己当盘菜了。”
连着被两个人奚落,邓双娜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还没来得及发飙,这两个人都走远了,只剩下一屋子大眼瞪小眼看热闹的。
邓双娜气得半边身子都在发抖。
她重重摔掉手里的本子,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沉清秋回到金风饭店,这里有太多事情需要人去做。
她和廖太太不约而同没有提起刚才的风波,一同动手开始收拾残局。
忙活了大半天,廖太太突然问:“咱们真的……不捐了吗?”
“不捐了。”
沉清秋想得很清楚,与其把钱给别人,还落不到好,不如自己拿来做点更有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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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城县水灾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沉清秋一家也深受其害。
但邓双娜想趁机给他们戴高帽子,让她荷包狠狠出血,怕是不太可能。
金风饭店拒绝捐款的消息不胫而走。
邓双娜那个性子怎么可能隐瞒,到了第二天,庆城县街头巷尾都在聊这件事。金风饭店自然也被骂上天,甚至有人用红油漆在饭店门口刷些标语骂人,四周来往的居民看见了也都纷纷笑话。
廖太太是个直截了当的性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可惜找不到始作俑者,再怎么发火也只是跟自己过不去。
“这样下去怎么办?”
廖太太火急火燎地找上门,“咱们想重新装修都找不到人,只要我一去开门,外面就是泼脏水泼油漆的,说的话难听得很!”
沉清秋冷眼看着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
她毕竟不像廖太太。
经历过很多风雨,沉清秋早就不会为了寻常事生气、失望。
她澹澹地问:“你觉得我们想要继续把饭店开下去,有几成把握?”
廖太太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一阵支支吾吾后,廖太太眼神闪躲:“我怕是开不起来了,除非换地方换门面换名字。”
“邓双娜跟我们梁子算是结下了。就算换了地方,只要掌勺的人是我,菜单定制的人是我,价格就不会低。到时候,他们还
是会找上门算账的。”
廖太太一听,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把这个门面盘出去吧,之前赚的钱刚好回本,盘出去的钱就当是这段时间咱们赚的了,就算不多,也聊胜于无。”沉清秋已经想好了。
但廖太太还有点不甘心:“就这样……不做了?”
沉清秋:“不在庆城县做了。至少现在不做。”
廖太太咬牙切齿:“……哎,早知道那个邓双娜这么难搞,当初咱们就捐了那两三万。”
“你以为捐款了,人家就会放过咱们?”
沉清秋抬眼,冷冷一笑。
廖太太惊讶:“难道不会吗?”
廖太太在生意经方面独当一面,但说起旁的弯弯绕绕,她就不如沉清秋聪明了。
“首先,我们店面受损,这部分钱得拿出来重新装修,这意味着我们成本会提升。其次,我们捐出来的钱不如渔枫酒家的多,你也看到这些天外面的人是怎么说咱们的了,如果捐出去的不如他们多,依然会被说。”
沉清秋顿了顿,“就算老百姓不想说,邓双娜也会制造话题让他们说的。”
廖太太不吭声了。
因为对方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她真不相信那些淳朴的庆城县老百姓会这么无聊,只是因为金风饭店没捐款,所以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刁难。
这些恶心人的小动作背后,一定有邓双娜的手笔。
“我就是猜到捐,或不捐结果差距不大,所以那天才没想给钱的。再说了,你以为我们捐了钱,这些钱就能到那些需要的人手里吗?”
沉清秋摇摇头,“我看未必。如果我们真的捐了,饭店这边成本提升,外界的名声依旧不好,到时候会被拖得更深。”
廖太太刚要说话,她用眼神制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点钱对你们而言不算啥,不过是再搭进去几万块。但……我是不想在这儿做了。”
她坚定地摇摇头。
廖太太无不遗憾。
要知道金风饭店的生意真的没话说。
这才开业多久,就已经开始盈利,要是能做下去,以后一定能成气候。但看沉清秋主意已定,廖太太也没办法。
“那好吧……你再想想。”
“不用想了。这段时间跟你合作很愉快,你是个很有头脑的老板,一点都不比你丈夫差。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廖太太感动不已。
“说什么话,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的为人我也敬佩,你的能力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只可惜……”
沉清秋笑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就这样吧。”
廖太太是个爽快人,见没办法改变她的决定,转身回家将账目送来。两人仔细盘了一下账面,发现扣除所有损失成本,她们俩还给赚了三万块钱。
把各项事情完善,一笔钱连本带利地汇入沉清秋的账户。
她看着存折上的数字,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小夫妻也知道她的饭店不开了。
刘晓娟给她端了一碗鸡汤面疙瘩,刚要开口,沉清秋就摆摆手说:“不用担心,这段时间还是赚了一些的。手术费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妈!”刘晓娟微微皱眉,“你忙饭店花了好多心思,这说不干就不干了,我怕您心情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赚钱嘛,总有起起落落,哪能让你一帆风顺呀。”沉清秋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
她笑了笑,喝了一口面疙瘩汤,“这样也好。”
“好?哪里好?”
刘晓娟觉得莫名其妙。
“你也去过两次省城了,感觉怎么样?”
“地方挺大的,马路也宽敞,小车多。”儿媳妇腼腆地笑笑。
望着刘晓娟憨厚的笑容,她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对方的鼻尖:“你个傻子,省城到底是省城,有些地方是比庆城县发达。所以机会也会更多!”
刘晓娟脸上一片茫然。
沉清秋没说话,只是将一碗面疙瘩汤全部吃完:“不错,你手艺有进步,这汤汁鲜得很。你给自己和你妈留了吗?”
“我们都吃过了,这是专门给您留的。”
刘晓娟端起空碗快回房间。
洪水退去,他们已经回到家中。
这些天顾逸风忙得脚不沾地,刘晓娟负担起家里家外。
当晚,顾逸风回到家,他渴坏了,一下灌了两大碗凉水下肚。
“呼!爽!渴死我了。”
刘晓娟忙让他小点声:“别吵着妈睡觉,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