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莫名其妙地回过头:“咋啦?”
杜红秀轻轻捶了她一下:“说晏和不让吉利去他家的事儿。”
沉清秋道:“这有啥的,不去也好。”
“那吉利不是委屈……”
“吉利委屈啥啊?”沉清秋道,“你们不知道他们的意思。”
晏和是怕他父母给吉利气受。
吉利未必是真的很迫切地想去见对象的父母,反正肯定不是那种“见父母”。
她八成是想上门去给她家小奶狗的爹妈气受。
吉利一顿吼,把车都调度了,几辆卡车都开走了。
晏和跟小媳妇似的跟着她,手里还拎着两人的行李。
吉利伸手去拿自己的,他不给。
摆出一副挺倔的样子。
吉利一把就抢过来了,还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杜红秀和王莲一起后退了一步。
留下没反应过来的沉清秋站在前面。
吉利也没在意,问沉清秋:“咋整?”
沉清秋道:“要是有台车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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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没有选择自驾是因为小车上路不安全,容易遇到路霸。
现在都大包小包的……
吉利一把把沉清秋的行李也拎了起来,甚至一只手拎了两个包。
她扭头看晏和:“去找几匹骡子来。”
说着,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他:“租或者买都可以。”
晏和脖子一梗:“我有钱。”
吉利道:“你有个屁。”
说完把钱包塞进了他手里。
晏和最后还是拿着钱走了。
她们就在这儿原地等候了。
杜红秀小声问了一句:“你们谈恋爱都是你花钱啊?”
她是不赞成的。
结果吉利说:“没事儿,他工资都上交了,一个月就留了十块钱零花钱。”
杜红秀:“……”
晏和过了试用期以后,工资是派出所最高的。
张大山的每个月工资才一百二,他有两百。
毕竟他是技术人员,又是留洋归来的大学生。
工资构成,一部分是镇上发的,一部分是县城的补贴,一部分是省里的补贴。
沉清秋就是很惊讶:“一个月就留十块?”
吉利莫名其妙:“太少了?他还攒了三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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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红秀:“……”
“他那些钱我给他开了个户头,都存着了。”
沉清秋就是觉得挺稀奇:“你俩去年夏天才搞对象的,一个月十块钱,就算他从刚在一起的时候就把钱给你了,怎么还能攒三十?”
总数不过六七十吧……
而且晏和是吃饭啥的都是自己来,还经常给尔登买东西。
就算平时都穿警服,裤衩什么的总得买吧?
吉利道:“他学张大山。”
于是沉清秋秒懂。
张大山这货对金钱无欲无求。
好处是很好满足了沉清秋当家做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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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处是他很容易被人把钱偷走。
晏和一直以那大冤种为榜样,没想到把这个也学去了。
幸好刚学会遇到的就是吉利,否则他就要带着他的三十块钱回老家了。
没多会儿的功夫,晏和牵了四头骡子过来。
……只有沉清秋要吉利带。
就连王莲,都能熟练地骑着骡子英姿飒爽的。
虽说是省城,可骑骡驴,赶车的还不少。
和旁边林立的小洋楼,呈现出一种两种时代的特别反差感,这是一个城市在快速发展的过渡期会呈现出来的特征。
虽然之前没来过,不过沉清秋知道,省城多大厂。
这是作为省会的底蕴。
原来计划经济时代留下来钢厂、成衣厂等等,还有全省最好的林副业。
在这里,十户有六户是大厂工人。
个体经济不如省南的那县等地繁荣。
另外一个,省城最大的优势就是学校。
七八年恢复高考以后,省城光高中已经排到了十一中,其中三中是北方最好的高中之一。
此外本地有很多百年老名校,之前停学了,七八以后马上就恢复了。
学校是有底蕴的学校,师资力量也还能回笼。
这是作为一个大省省会的气魄啊。
王莲当然要第一时间去三中附近转悠转悠。
三中原来也是一个大学,经规划后改成了高中,大约是想着要有自己的好生源。
一群人到了校门口,被那颇有民国风格的建筑群给惊住了。
即使站在校门外,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浓浓的文化氛围,令王莲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的,是令人心生向往的地方。
沉清秋看了一会儿,小声道:“感觉我恨不得小个十岁,再当一回学生。”
杜红秀道:“等石头大了,我也要他来读这里。”
吉利伸手揽住王莲的肩膀,用力箍了一下:“让孩子飞吧,她值得。”
王莲眸子渐渐变得坚定。
“走走,买房子去,就埋在三中边上。啊,对了,第二好的学校是不是二中?我要在二中外面也买一个。”
万一杜青青没考上三中呢?
沉清秋道:“你胡说八道,就买三中外面,别的都不买。”
“哦哦哦。”
王莲其实根本没听清楚沉清秋说什么,她就是急啊,急着买房子。
毕竟她还要赶回去忙厂里出货,还有一个小儿子要照顾。
但那新房子她又一定要自己打点好。
甚至她想在本地把保姆找好。
光想时间都很紧。
当下,本地人晏和先带她们去找了一个招待所,放完行李。
眼下是下午五点,比较合理的安排是休息一下,吃顿晚饭。
结果王莲两眼放光地看着各位:“我们去三中外面吃吧?”
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沉清秋笑道:“好。”
她扭头对其他人道:“其实要吃东西还是得在学校外面,我看到有一家卖油泼面的,我们就去吃那个吧。”
杜红秀道:“行,等这边的房子定了,再去大学校区看看。”
吉利接茬:“说不定好吃的更多。”
王莲现在是个标准的富婆,可她以前过得太苦了,所以她养成了不提任何要求的习惯。
这拐弯抹角地提了一嘴,大家聊得热乎,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很高兴。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小心,大家家里都是有孩子的。
稍作休息,大家又出发了。
临走之前吉利落后了一步,问晏和:“你还不回家去?”
晏和道:“我没跟他们说。”
吉利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便你吧。”
不然还能咋的?
晏和其实一直在担心她会生气,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
因此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想着今晚再说。
沉清秋扭头看了一眼,把他们俩的眉眼关系收在眼底。
反正是没吵起来,就等着吧。
一群人熘熘达达又到了三中附近。
照沉清秋说的,去了那家卖油泼面的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