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只是道:“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确实没怎么见过世面。”
沉局长摆摆手,示意让人把这父子三个带回去问话。
他对沉清秋道:“我知道这些小饭馆都是这样的。”
沉清秋明明没有说“都是”,但他自己就知道了。
看来这也是他一直为难头疼的问题。
也没提关吉利让人自己把店砸了的事儿,当即让人先护送沉清秋她们走。
临走还听见那老板在叫委屈:“让她掏钱就掏钱,谁知道她这么大来头啊……”
这话说得,沉局长恨不得踹他一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路数,要不给你们估计就亮刀子了!”
沉清秋也没管这事儿,跟着人先一步去了警察局做笔录。
……
人刚走到警察局,迎面碰见李副县长的女儿李凤,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的,估摸应该是她老公肖明。
李凤的模样十分憔悴,抬头看到沉清秋,有些惊讶。
“你来干什么?”
沉清秋只是道:“有点事要办。”
李凤抿了抿唇,给身边的肖明介绍:“这是张家屯的副镇长沉清秋同志,就是他们救了咱妮儿的命。”
肖明倒是个端的住的,他应该马上就能联想到是沉清秋的老公把他老娘送进了监狱,倒也没有暴跳如雷。
他上来跟沉清秋握了握手:“谢谢,谢谢您了。”
沉清秋斜睨了他一眼,那眸中带着些审视。
还以为凤凰男都是长得不错的。
可这男人个头小,撑死了一米七出头,在北方能找到这么小个儿的也难得。
人长得也一般,有点圆润和奶气,嘴边还有一颗痣。
沉清秋故意道:“不用客气,要谢你妈,没把孩子扔在什么荒山野岭,要不我们想救都找不到人。”
肖明的脸色瞬间有点崩。
倒是李凤走上前替他说话。
“我妈,我妈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嘴巴硬,加上没文化。”
一边说,脸色就有些发白。
沉清秋看了她一眼:“李凤同志,你心脏不好,还是悠着点的。”
李凤听了都忍不住哭了,伸手拉住她。
“听说你现在常常去我们家。我爹妈也不管我们了。你能不能帮我给我妈说说,就说我心脏病犯了,很不舒服?”
肖明搀住她,一脸担心的样子:“是啊,再怎么生我的气,也不能不管阿凤的身体啊。”
沉清秋道:“李凤同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妈拼着命生的你。你要是想尽孝,就好好上医院,养好身体。”
肖明僵了僵,才道:“我让她上医院的,她不肯,怕花钱。家里的钱,都拿出来打官司了……”
沉清秋打断了她:“听说李夫人是生孩子的时候才检查出来有心脏病,真真就是鬼门关走了一趟。现在你自己的命不要,紧着去人家家尽孝,拿命去给害你女儿的人打官司?马翠她受得起吗?你也不怕她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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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娇滴滴的性子,被她说得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更白了。
肖明惊道:“你,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要是给她气出个好歹来,我,我看你怎么办!”
沉清秋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我可没碰她一下,也别想讹我。”
这是在警察局,肖明也不敢对沉清秋怎么样。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扶着李凤走了。
沉清秋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提醒了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配偶有病不予治疗,甚至拖得病情愈发严重,是有可能触犯刑法的。”
李凤又吓了一跳,连忙抓住肖明的胳膊。
肖明把心一横,搀着她走了。
……
沉清秋录完了口供,和沉局长打听了一下李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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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肖明是因为想要干预司法,先吃了个处分,又停职了,李凤干脆是工作都丢了。
但这些天马翠家的亲戚流水似的往城里赶,压力给了肖明。
沉局长知道一些内情。
他对沉清秋道:“李凤是失心疯了,天天陪着肖明往警察局跑。她身体不好,我们都担心。”
现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肖明是打算跟岳父岳母撕破脸了。
李凤现在身体不好,心脏病这事儿可大可小,他就想看看岳父岳母能不能狠下心。
他的思路倒是清晰,只要把李凤哄好了,将来为了女儿能过得好,职位什么的都能回来。
沉局长道:“都知道他无耻,但这事儿摆在我们这儿也棘手。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每回他们来,我们还得轻拿轻放。”
免得语气重了,把李凤给吓到。
沉清秋直接给气笑了。
她道:“连你们都知道会担心李凤的身体,偏偏她的枕边人把这当成是筹码。”
不多会儿的功夫,张大山匆匆赶过来接沉清秋。
沉清秋正在跟沉局长长吁短叹。
张大山皱眉:“证据链齐全了就直接让他进去啊。受贿,延误李凤治疗,哪样不行?”
沉局长有点子无语:“不是,这个事情比你想得复杂……”
张大山直接道:“是您想复杂了。您是办桉的,不是调节家庭矛盾的。”
沉局长:“……”
张大山又提醒他:“要调节家庭矛盾,下手也要趁早。李凤现在的身体还行吧?”
再过阵子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趁她“还行”的时候刀了肖明?
沉局长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给县医院打了个电话。
“今天如果老李的姑娘去看诊,帮我留意着她的情况。”
张大山过来自然不是管人家的家务事。
他媳妇遭了黑店的坑,他气得要命。
原本他是甚少管人家县的闲事的,这会儿倒是坐下来跟沉局长探讨了半天。
这些本地小团伙开黑店、路霸等等情况,张家屯一带都是有处置先例的。
正是因为在经济改革初期,以张家屯为起点,带动那县,以雷霆手段扫清了这些萌芽中的罪恶,经济才能一跃而起。
沉清秋还陪着去吃了个酒。
等吉利做完笔录,她过来坐了坐,又走了。
她今天本来就是路过,风尘仆仆地又要出差。
吉利作为初代运输厂女厂长,最近开始频繁亲自跑发车点和货运点。
以前这些事,都是沉清秋先打电话联系好,让她或者派人去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