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放下卷起的袖子:“你觉得是什么?”
“她是不是对咱风子有点想法?”
“呵呵,还算你不笨,看出来了?”
刘晓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哼,有些年轻女孩子看到人家丈夫优秀了,心思就动了。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儿这顿饭就是鸿门宴,她要是吃得明白,那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她要是吃不明白,那你也不是单枪匹马,你看风子今天对你的维护就该知道——”
沉清秋说着,压低声音,“那个愣头青怕是压根没懂她的意思,还当着她的面对你献殷勤。”
刘晓娟想起刚才吃饭时的场景,忍不住低头窃笑。
不解风情的二愣子也有二愣子的好处。
“放宽心去考试,你不比她差什么。今天她也看到了,你就算生了孩子在家里休息,走出去依然光彩照人,漂亮大方,哪里是她想象中的小县城的家庭妇女。”
她轻轻哼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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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娟望着婆婆的眼神感激不已,一颗心也放回到了肚子里。
“妈,谢谢您。”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
从这一天起,厂里关于蔡洁和顾逸风的流言也销声匿迹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顾逸风媳妇——刘晓娟的议论。
他每天一去厂里,只要闲下来就会有人来问。
“哎,风子,那天晚上跟你走在一起的穿粉色裙子的姑娘是你什么人呀?”
“怪好看的,粉白脸蛋乌黑的长辫子……”
“对啊对啊,看着就漂亮。”
“风子,她该不会是你妹妹吧?”
顾逸风听得满头黑线——谁是你妹妹?你全家都是你妹妹!那是他媳妇!
他沉着脸:“她是我老婆,我们俩娃都有了,去去去,哪凉快哪儿待着去。”
很快,顾逸风有个漂亮媳妇的消息传遍了全厂。
因为那天晚上顾逸风和刘晓娟一起送蔡洁回家,那些不实的传闻自然不攻自破。
蔡洁这些天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波澜,不过内心却焦躁不安。
时间一天天逼近了,转眼流火七月近在眼前,高考无声无息地拉开了序幕。
沉清秋上辈子没经历过所谓的高考。
她不能理解这种过独木桥的感觉。
但她却能看出刘晓娟在紧张,而且不是一般的紧张。
临考前一天晚上,刘晓娟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在家里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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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考证呢?我身份证呢?还有、还有……那个单位开的证明呢?哎哟,我的笔呢?真是……风子,你把我书拿哪儿去了,我还想再多看几个知识点呢。”
顾逸风纳闷:“什么书啊?你的书我又看不懂,拿来干嘛?”
沉清秋那边,系统不断提示。
【请注意,反派大老的正面情绪不稳定。】
【请及时采取措施。】
沉清秋:……
她能采取什么措施,又不能替刘晓娟去考试。
想了想,她点开系统商城。
她已经好久没碰这些了。
任务分值也攒了不少,她看了看换了一瓶安神露,又换了一瓶精力丹。
她把精力丹分成几份,全家人人都能分到一份。
将安神露泡在刚刚煮好的紫苏糖茶里,送给刘晓娟。
“妈……我不想喝。”
“喝一点,睡觉去吧。”
“可是……”
“这几个月,你该读的书都读了,也不在乎这一晚上。喝了早点去睡,养足精神才对。你又不需要临时抱佛脚,冷静下来。”
“万一,我考不上呢?”刘晓娟将心底最最担忧的话说出来。
没等沉清秋开口,顾逸风嚷嚷起来:“考不上就考不上呗,这不是还有我吗?我连去摸一摸高考试卷的资格都没有,你都不知比我强多少倍了,担心个啥?”
刘晓娟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脸上的焦躁总算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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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紫苏糖茶,她终于安心睡下。
安神露可以让她这几天都睡得很好,白天精力充沛。
高考开始了。
顾逸风负责每天接送,沉清秋依然去忙饭店的生意,家里的琐事就交给姜翠芬。日子平平澹澹地过着,直到三天后考试结束。
沉清秋在金风饭店三楼单独留了个包厢。
她打算好好给刘晓娟祝贺一下。
让儿媳妇穿上新买的衣服,从头到脚打扮一新,跟顾逸风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沉清秋瞧着心里喜欢,眼角的褶子都盛满了高兴。
刘晓娟有点不好意思:“这还没公布成绩呢,咱们就吃饭庆祝,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不早不早,等你考上了咱还有庆祝的,今天这一顿是为了犒劳你之前读书用功辛苦了。”沉清秋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就安心坐下吃饭吧。”
刘晓娟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家里人都无所谓的态度,很快也从善如流了。
要知道,现在能在金风饭店订到三楼的包厢可不容易。
多少家里有钱的达官贵人都得排着队呢!
捧着钱送到金风饭店门口,都要看人家有没有功夫,排不排得过来。
如今,金风饭店的菜单已经换到第三轮了。
饭店里的食客络绎不绝,每天都乘兴而来,满足而归。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了饭,刘晓娟还喝了两杯薄酒,脸蛋微微发红,更添娇艳。
第二天起来,庆城县却迎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今年的汛期来得比往年更早。
城南水坝告急,上游很可能会放闸泄洪。
处在这个位置的庆城县可就糟糕了,搞不好要撤离大半的县城居民。
沉清秋一家的住处刚好就恰在危险线的边缘。
一大早,天还没亮,居委会就挨家挨户地通知了。
沉清秋还保留着从前的习惯,将一些重要的物品放在一处,方便的时候一起带走。到了这个时代自然也不例外,通知刚到,她就将一只小背包带着,还让顾逸风拿了孩子的奶粉、尿不湿、小杯子和一些衣服。
全家人脸上都透着紧张。
谁也不知道放闸泄洪会不会影响到他们,事关一家老小的生命安全,顾逸风站了出来。
他先联系了厂里,将一家人安顿在厂房宿舍里。
厂里所在的位置,恰好是全县最高的地方,安全无虞。
顾逸风忙完这些,又要出门,刘晓娟拽住他:“你还要去哪儿?廖家阿姨不是也在咱们隔壁,没啥要你去忙的呀。”
顾逸风宽厚地笑了,拍拍妻子的肩头:“厂里也要配合县里去抗洪,那边不能没有人。咱们家能混到一个宿舍,我不得多为厂里做点事儿吗?”
道理是个道理,但刘晓娟不放心呀。
望着丈夫,她担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