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
沉清秋本来都去上班了,又被张含秀打电话叫回去了。
张小实的屁股被张小鱼打肿一直在养,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烧。
张含秀人都吓傻了。
沉清秋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她在说……
“实啊,这事儿不怪小鱼啊,你看,你是大前天挨打的,前天和昨天都没发烧,今天发烧了。”
沉清秋哭笑不得。
张含秀这套欲盖弥彰粉饰太平的说法还真是始终贯彻。
不过从这话也能听出来,最近她的心眼子偏在小鱼这边,甚至暗搓搓认为小鱼打得好。
张小实光着屁股蛋趴在床上。
虽说发烧呢,人倒是很有精神,丸白的大眼睛,看着他老姑奶奶滴流滴流转。
沉清秋一看那屁股蛋,确实红的青的一片,肿起都没消……
难道是这几天天天光屁股,加上有伤,免疫力下降了?
她忍住了没去摸。
“实,多少度?”
“三十八。”
沉清秋摸摸他的头:“难受不?”
张小实撇撇嘴:“妈,我屁股肿了。”
“嗯。”
打小松的棍子太粗了。
“没地方打针了。”张小实贼贼地道。
……原来是怕被拉去打针。
张含秀连忙道:“不行不行,得打一针,打一针就好了。”
“不用”,沉清秋摸摸张小实的头,“观察一下,实就在家里先养养。”
现在医疗宣传得比较到位,结果很多人矫枉过正了,没事就想去打一针。
严院长每天不知道要赶多少人走。
张小实这才松了口气。
沉清秋说不用,张含秀就觉得真的不用。
她出去给张小实倒水了。
沉清秋后知后觉地道:“实,电话是你让姑奶奶打的?”
今天一大早王芳回来了,把双胞胎接去玩了。
张含秀很少吵他们工作的,要带小实上医院,自己就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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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巴巴打了个电话,让她回来看看?
张小实心虚地把头贴在枕头上:“嗯……”
“为什么呀?”沉清秋故意问。
大概率是怕打针。
张小实眼珠子转了转,不吭声。
这时候张含秀进来了,手里端着水。
她跟沉清秋说:“真的不用去医院看看啊?你别看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刚才可是晕过去了,我弄也弄不动,哎哟,可急死我了!”
沉清秋吓了一跳:“晕过去了?”
“是啊,好不容易叫醒了,就说要找你回来,我才打电话给你的。”
本来沉清秋还被吓着了,生怕小实真有什么问题。
结果一听后面这句,无语了。
小子装晕,让他老姑奶奶抱不动,然后迷迷湖湖地喊妈,把她叫回来救场……
这个小芝麻汤圆!
沉清秋深吸了一口气,端过水杯。
张含秀还想喂呢,被沉清秋拦住了。
“你起来。”
张小实:“……”
他慢慢地撅起屁股,膝盖往前爬,然后坚强地把上半身挺了起来。
“现在我要你一句实话,你好不好?”
张小实还在犹豫,眼珠子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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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就去医院。”
张小实被吓坏了,连忙道:“好,好!”
沉清秋斜睨了他一眼:“刚才不是晕过去了?”
张小实又犹豫了。
“晕过去就上医院,好好看看,多打几针,好得快。”
就是这样,张小实都没有松口!
他道:“我,我现在好了,我刚才是饿了。”
“饿了你什么东西都没吃,就好了?”
张小实着急地道:“吃了,吃了糖。”
沉清秋跟张含秀求证,他还真吃了糖,说是吃了糖就好多了!
她神情有点复杂地看着张小实。
张小鱼跟他这么大的时候,其实经历过一个相似的阶段……
就是,人类幼崽在语言、行动能力发展完善的初期,开始不断地用自己的方式来挑战父母,试探父母的底线。
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可以揍,但是揍完了大多口服心不服。
当初的张小鱼是聪明,逻辑严密那种聪明,让大人非常头疼。
现在的张小实好像更难搞……他不但聪明,而且狡猾。
沉清秋隐隐有些警觉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阶段如果不能让他服气,那他这辈子都不会服气了。
沉清秋有耐心,她没有抓到现行,也就没有跟张小实杠那个晕倒的事情。
她微微眯起眼睛,和张小实眼神对视了。
这小兔崽子以后不管是个什么大boss,他现在嫩。
跟母亲眼神对视了才二十秒,他就开始眼神闪烁了。
沉清秋:“……”
姐姐当年只能坚持十五秒,哥哥甚至只有五秒。
张小实开始撅着屁股朝天,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就……果然是亲姐弟,一样的鸵鸟姿势!
直到张含秀跑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跟沉清秋说:“道路局的人来了。”
沉清秋站了起来,留给张小实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然后她才走了。
张含秀对母子之间的暗潮汹涌丝毫未觉。
“实啊,肚子饿饿,我们喝点粥好不好?”她不忘补充一句,“姑奶奶去你姑爷爷店里给你拿。”
一回头却见张小实撅着屁股在用小手抚胸口。
“实,咋了?”
张小实含湖道:“怕怕……”
他可比他哥敏感多了,他哥那时候还未必能感觉到老妈的压力。
张含秀奇怪地道:“怕啥呀?这不是没人骂你也没人打你吗?”
张小实又用枕头包着头:“喝粥,姑奶奶,我要喝粥。”
沉清秋赶着去跟冯处长他们交接修路的事情。
这可且有的吵架。
既要修路又要不耽误运输厂的车子进出,那就要拿出一个完整的规划来。
而且她手里拿着张大山做好的道路报告,哪哪儿有问题,哪哪儿问题最严重,她都门清。
工程队的陈星再油头也没见过这样能说得头头是道的甲方。
他抵赖,含湖其辞,旁敲侧击,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吵了一整天。
还有秃头老杜坐镇。
不得不说老杜那个头,秃了以后是又丑又凶。
就他如今这幅形象,再说他当年是端匪窝,升“人旗”的汉子,大家都信。
……
严以兰她们这些小的,也没份进去,只能扒在门口偷听。
陈星这种包工头,嗓门大,人也凶,在里面闹起来真的是天花板都要给他掀了。
黄小玉被吓得连连后退。
“好凶啊,他会不会打人?”
严以兰小声道:“那不能够,杜镇长在呢,再说了咱头儿也没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