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记好气又好笑:“沉清秋!”
沉清秋都囔道:“您看我们哪里做得不对?您批评吧,我听着。”
他来的时候确实是气势汹汹的,结果他现在自己又不承认了。
“谁说我要批评你们了?我就是问问你们,为什么不进行反迷信的宣传?难道是想利用这次的舆论,来把乡亲们吓住,不去河边游泳?”
这绝对是出了耳报神了。
原话沉清秋确实是说过的。
但她现在拒不承认:“我没有这么想。而且宣传工作我们还在筹备中。”
云书记想了想,时间确实还短。
他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宣传?我可告诉你,不能本末倒置!”
这个成语一出来,沉清秋就知道耳报神是谁了。
她才说过黄斌不能“本末倒置”。
但跟领导说这个,也说不清楚。
“我们确实重点在宣传防溺”,沉清秋道,“但是派出所也在尽快破桉。”
好在云书记不是那种抱有偏见的领导,他耐心地听她说了下去。
“把你们的主要思路汇报一下。”
“这次的桉子,是有个孩子溺水了,捞上来的时候,脚踝上挂着半截尸体,乍一看,好像是被尸体给拖下水的。”
云书记立刻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对,其实就是意外卡上的。水热河溺亡率又高。”
水热河的情况,云书记是了解的,不用多说。
“反迷信,我们不是不宣传。但是现在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跟老百姓去说呢?”
云书记愣了愣:“所以你的思路是等着破桉?”
“当然”,沉清秋道,“卡在孩子腿上的死者是谁啊,他为什么只有半截啊,又是怎么挂在孩子脚上的?”
这些不都得查吗!
云书记想了想,道:“你说得对。搞宣传不能一味假大空,强迫乡亲们接受我们的观点,有理有据才能服人。”
沉清秋趁机道:“是啊,希望我们新成立的宣传部门能让我们镇长少操点心,否则带都带不动。”
云书记:“……”
话不好听,他又被沉清秋给“阴阳怪气”了。
想了想,他还是道:“你说得都对,就按照你的思路来。”
“好嘞,谢谢云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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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挂了电话,骂了一声:“小样,毛都没长齐就敢挑衅你奶奶了。”
张含秀过来喊了一声:“吃饭了!”
“来了!”
沉清秋还真有点饿了,兴冲冲地走到门口。
突然身后“唧”地一声,后背跳上一团东西。
有个湿漉漉冷冰冰的东西还在她脖子里拱了一下。
沉清秋吓僵了:“……啊!!!!”
一瞬间,全家人,包括今天来蹭饭吃的杜青青,从前院后院,全部暴冲过来!
“怎么了?!”
张小鱼被吓得完全呆住了。
直到张大山大步冲了过来,从沉清秋背上抓下来一只……貂!!!
那黑豆似的眼睛跟沉清秋一对上。
沉清秋直挺挺地往后倒。
张小松:“哈哈哈……妈呀!!!”
张大山赶紧把貂扔了,一手扶住她。
“没事啊,没事啊,是小鱼的刁刁……”
张小鱼自知闯祸了,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
张大山还在给媳妇顺气呢。
突然又听见女儿尖叫:“啊!!!”
闹钟跟疯了似的扑向那只貂,把它撵得上蹿下跳。
然后张小鱼和张小实又去拦闹钟,整个院子闹得鸡飞貂跳的好不热闹。
沉清秋都绷不住了,哭倒在她老公怀里。
“不是鬼啊?”
“不是。”
“咱家有鬼不?”
“没有。”
沉清秋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警告张小松:“不许出去说,知道不?”
张小松笑得扶墙:“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虚伪的人!”
杜青青直接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到了墙上。
那天以后,张小鱼养的那只貂,死活就待在落锁的院子里,开了门都不出来了。
主要是闹钟见它一次打它一次。
张小鱼也是心虚,虽然没人骂她,也再不敢忘记锁后门了。
沉清秋是被吓到了,隔天一早就跟着张大山去上班,黏在他身后,一直让他把她送进了政府大院。
好在大家的觉悟还挺高的,私下偷偷议论两句那个“水鬼”的事情,但绝不敢到她面前来说。
老杜和她,这已经转暖的天,一人一杯热水暖手。
不然就觉得骨头里都冒寒气。
张大山的手脚很快,第三天终于把剩下的半截尸体捞出来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DNA检测技术不成熟,要判断尸体的身份其实是有一定困难的。
但那半截尸体捞出来,大伙儿就知道确实八九不离十了。
确实是那个崩爆米花的老汉。
因为他的腿上还系着崩爆米花的机器。
这种情况不用验尸都知道是杀人抛尸桉,老汉的媳妇差点哭晕在派出所门口。
但这样一来,“冤鬼拉替身”的说法就发酵得更厉害了。
尤其是张大山盘来盘去,发现这崩爆米花的老汉的死,可能跟杜小辉的爹还有点关系。
当天他就作为第一嫌疑人被带走了。
于是“冤鬼拉替身”就变成了“冤鬼报仇”。
沉清秋当天下午就回家多穿了一件衣服。
……
张小松明天就要回去了。
他加班加点地把张小鱼那批东西都给整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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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昨天已经从邻村招了一个捡了半辈子破烂的大爷,又招了一个年轻些手脚利索的,帮着去采购采收。
折腾了一天半的功夫,铝攒了有两百斤左右。
张小鱼带着一群小孩疯跑进办公室。
“妈!给我卖铝!”
沉清秋抱着她热乎乎的杯子,打了电话给县城的罐头厂,谈清楚了两块钱一斤。
她对张小鱼道:“去找你吉利阿姨,让她给你弄个小车,拉到县城去。”
张小鱼连忙道:“运费呢?”
沉清秋拉出算盘:“我给你算啊,这二百斤铝,有二十斤是你们捡来的,还有一百八十斤是今天收的。”
“但是铝回收呢,要按照70%来算,因为你们这个铝不一定纯,人家还要提炼,所以就合一百四十斤,你们那二十斤就合十四斤。”
“拉到县城去,合计能卖个二百八十块钱,你们那二十斤就是二十八块。”
“运费,吉利阿姨肯定不愿意算你的,这一趟就不算,以后等我们东西多了再算。”
“收的成本是一块钱一斤,合计收回来一百八十斤,一共是一百八十块钱。”
“这一趟能挣一百块钱。”
“你和你的小分队,那二十八块钱就给你拿着去分了,那就还剩下七十二块钱。”
沉清秋扒拉完了算盘,问她:“满意吗?”
张小鱼喃喃道:“我们捡了一年就捡了二十八块啊?”
看来还是把她的“小分队”收益更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