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气已经慢慢转热了,野外是草长莺飞。
有些还没开发的地方,一夜之间那草就能长得比人还高。
除此之外,水迷乡那一带多山坳,曲曲折折的。
犯罪分子人数不多,但是搜捕起来极为困难。
多乡、村协作,几乎每一条人能走的路都已经埋伏着人了。
原因无他,人贩子原本就是挑战人性底线的存在,何况还是贩卖人体器官的人贩子。
但即使是这样,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这些犯罪分子应该是早就收到了风声,躲进山中的山洞中了。
他们在野外埋伏了足有三天。
附近的村民开始逐渐撤离。
没办法,民间力量就是不好掌控。
昨晚又下了一场暴雨,草地里愈发蹲不住人。
所幸,在第四天的时候,犯罪分子也同样松懈了。
李田在丛林里找到一个新的烟头。
……
张家屯。
沉清秋已经开始纠结要不要去县里请求支援了。
老杜劝她不要:“大山以前出去执勤最长的时间有七天,这才出去四天你就请求支援?而且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沉清秋也知道是因为他上次受伤,自己心理作用作祟。
她就一直抠那个电话。
老杜:“……”
贾青松进来汇报出矿量,她都在抠电话线。
金矿最大的股东还是国家,如今对金矿严格把控。
张家屯金矿的下家对接的是银行。
沉清秋抠着电话线,道:“你自己把账本做好了就行,回头,嘱咐武装部和运输厂,准备运输。”
贾青松道:“是……”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出矿啊!
他迫不及待就来给沉清秋汇报工作了,私心里也是想听沉清秋表扬他两句。
结果沉清秋的反应意外的冷澹。
贾青松不死心,还想再汇报两句。
结果这时候电话响了。
沉清秋立刻接了起来。
张大山的声音略有些疲惫:“完事了。”
沉清秋连忙道:“成了吗?”
“成了,李田受伤了。”
沉清秋:“!!!”
张大山道:“先不跟他家里人说……”
沉清秋吓坏了:“很严重?”
张大山道:“腹部被捅了一刀……这边医疗条件有限,医生刚赶到,在做手术。”
当时肠子都流出来了……
张大山把沉清秋给的一大壶水都泼在他伤口上了,也不知道能起到多少作用。
“我这边等他的情况稳定了再回来。”
“嗯,好。”
沉清秋放下电话,一时深深皱眉。
贾青松和老杜还在旁边,她已经如入无人之境,显然心思飘了。
老杜虽然么听见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
但他也知道大概是有人受了重伤。
他只得先把贾青松带了出去。
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再接再厉。”
贾青松一笑,只能说请领导放心。
……
当天沉清秋在面对王莲的时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一直等到傍晚,张大山又打了电话回来,对她说是脱离危险了。
主要是当时没有伤到大动脉,而且状况良好,才能在一个小时以后医生带着器械过来做手术还能救得回来。
沉清秋这才鼓起勇气去找王莲,跟她说了一下情况。
王莲吓坏了:“在,在哪儿啊?我要过去找他……”
也是应该的。
沉清秋就给她调了车,让她带上杜青青一起过去一趟。
怕李田的妈陈大娘胡思乱想,她又把陈大娘和她孙子一起接到了家里来,再把花大娘等人叫过来陪她。
晚上“张家屯大娘三巨头”,也就是陈大娘、花大娘、马大娘,就在沉清秋家汇合了,凑上一个强行组团的张含秀。
吃了晚饭以后就一起坐在院子里纳凉。
陈大娘倒是比较澹定,她毕竟是从血雨腥风的那个年代过来的。
知道脱离危险她其实也就放心了。
“李田的爹就是剿匪没的”,她对沉清秋笑道,“你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
沉清秋愣了愣:“叔叔是剿匪没的?”
“是啊”,陈大娘道,“他爹从小就教他,不怕死,才能活。”
这是从艰苦时代过来的人的共识。
不怕死,自己才能活,身后的亲人才能活。
所以再打击犯罪这事儿上,她母子俩都是从来没有犹豫的。
张小鱼冒了出来:“这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陈大娘立刻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张小鱼跳到她怀里,一把搂住她的脖子。
“就是陈奶奶说的,不怕死才能活!日子过得越好越胆小!”
“哈哈!”
“有点意思。”
张大山在外面又耽搁了三天。
他要等李田能动弹了带着他一起回来。
这期间老廖带人去押运犯人,来了一趟张家屯,特意去探望慰问了一下陈大娘。
提了几袋苹果,属实是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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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娘本来是觉得没事的,结果领导突然跑过来慰问,吓得她还以为自家儿子怎么了。
老廖慰问着慰问着把人给慰问哭了……
沉清秋赶过去,黑着脸把他拎走了。
“您说您也真是的,到底是去说什么了,看您把人家吓的。”
老廖也弄得一头汗,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日渐稀疏的大脑壳。
“我也没说啥啊,就说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他的贡献……”
沉清秋:“……您自己听听,这像话吗?”
“那你没跟她说人没事啊?她儿媳妇不也去看了吗?”
“说了啊,但人不是还没回来吗?”
老廖想了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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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一边疯狂擦汗,一边道:“你等着,我现在去把犯人押回来,看一下现场情况,再拍个照片回来给你们好吧?”
沉清秋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拍照片然后回城去洗出来,再寄给我们吗?
也是大可不必。
沉清秋的情商一向是随着她的心情起伏高低的。
这会儿她心情还可以,就没有怼老廖,而是直接转移了一个话题。
“叔啊,现在天气还不算很热啊,您看这一头一头汗出的。”
老廖道:“是啊,今年开始就越来越容易出汗了。”
“那您看这样吧,回头在我们这儿让于大夫给您把把脉开几帖药调养一下。”
“好……”
正说着呢,尔登和张小鱼突然从了巷子里冲了出来。
“廖爷爷!”
“诶!”
尔登纵身一个飞扑。
张小鱼一看,立刻不甘示弱也飞扑了上去。
廖所长开开心心地张开手等着接。
可他忘了这俩熊孩子已经长大了。
一下没抱住,人倒是没摔倒。
也就是一娃一边揪住了他的衣服,撕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