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李家出来,沉清秋就把杜红秀和吉利叫了过来。
看她那兴冲冲的样子,吉利小声对杜红秀道……
“她又露出这个奸商的表情了。”
杜红秀也道:“嗯……”
沉清秋刚爬上自家的炕,闻言就回头大吼一声:“你俩说啥呢!”
杜红秀笑眯眯地不说话。
都是自家姐妹好说话,付利息借钱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听起来还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也说得通。
沉清秋“啪啪”一顿打算盘。
吉利和杜红秀在旁边嗑瓜子。
“你看她,手指多灵活……”
“就是,难怪能把小松和小鱼教出来。”
吉利常年在外面走,很是吃惊:“小鱼也会打了?”
“会呀,她有个小算盘,天气暖和的时候,小手肉都都的,打起来‘哒哒哒’的,可爱死了。”
“尔登咋不会啊?”吉利好奇地道。
按说都在沉清秋跟前呆着的孩子啊。
“尔登会画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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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道:“打算盘多好,我也想他打算盘,‘哒哒哒’的……”
沉清秋的嘴角抽了抽。
“别唠了”,沉清秋把本子往前推了推,“我们一人借这个数,就能保住现有的股权。”
县里办厂有一个特点,就是大手笔。
运输队的车,全是最新款的黄河重卡,要方便调度当然要全部买下来。
三十多辆就是一百五十多万。
这都不算大头。
素来都是买车容易养车难,为了整合重新上路,那些重卡全部都要全部维修和保养。
还有场地费、合并费。
县里还没开价,但是沉清秋不打算往低了出。
毕竟只有给了钱,才腰板子直。
满打满算,全部买过来,三百万。
镇上承担一半,她们仨得承担一百五。
其中吉利就得承担九十万,沉清秋和杜红秀各承担三十万,就能保住现在的股权。
三十万,沉清秋和杜红秀咬咬牙能出。
但沉清秋说了,她们还得惦记县城的大成衣厂……
这钱,得借。
吉利是一心扑在运输队,她可以多出。
还是那句话了,都是自家姐妹了,吉利还不比杜红秀有家长呢,所以她缸里几颗米沉清秋都知道。
去年她是挣了钱,不过沉清秋计划让她借上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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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瞅了一眼:“好啊。”
反正今年赚钱不顺利她也还得起。
沉清秋又拨了拨算盘,把利息跟她们算清楚了。
县里被运输队这事儿搞得腥风血雨的。
她们仨已经暗搓搓地准备瓜分战利品了。
……
张大山花了五天的时间,把主谋金兴国,和涉桉的十几名司机全部归桉了。
其实给刹车动手脚的司机只有两个。
那为什么抓了十几个呢?
是因为他们吃饱了撑着,拖那辆皇冠的时候去了十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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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臭老爷们儿,特别得意,打算给张家屯的妇女一个教训。
所以他们都去看热闹了。
张大山也给他们来了一个雨露均沾,一起看的热闹,那一起来赔钱吧。
只要是一卡车过去的,拖车剐蹭他们都有份。
这一下子把县运输大队的司机干下去差不多三分之一。
葛副县长打电话给沉清秋:“这有点过分了吧……”
沉清秋道:“又不是我让的。”
葛副县长立刻道:“还说不是你……”
这时候老杜进来了。
沉清秋扁扁嘴:“杜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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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葛:“……”
这次不找张大山了,找老杜了?
可是老杜老实人啊……
谁知沉清秋道:“现在干啥都说是我嘛!我做牛做马,每次挨骂的都是我,好像就我是坏人!”
老杜赶紧接起电话。
“喂?葛副县长,不要跟小姑娘过不去嘛。她那么年轻,干啥啥事儿都往她头上推?”
葛副县长没好气地道:“不是她,难道是你啊?”
老杜道:“对啊,就是我。”
葛副县长:“……”
“有啥的,都冲我来嘛。”
葛副县长:“行,那你说,现在运输队搞罢工,你咋来?”
老杜露齿一笑:“罢工啊?行,我去一趟。”
葛副县长道:“行,我也不是指责你们,就是这事儿你们能摆平,不拘是怎么摆平的,我只要结果。”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老杜问沉清秋:“啥意思?摆平?”
沉清秋捏了一下桌子上的笔,笑道:“就是让运输队不瘫痪。”
能干活就行!
老杜道:“行啊,明儿我跟吉利先跑一趟。我总不能不给你和红秀撑场面。”
运输厂可是有他们老杜家的股的。
说完他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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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以兰抱着资料走了进来:“嫂子,杜叔行不行啊?”
“为啥不行?”
“那些卡车司机,老凶了。”
老杜呢,总是笑眯眯的,个头儿又小,还怕老婆,给人一种很“敦厚”的感觉。
沉清秋“噗嗤”一声笑了。
“敦厚?你知道咱张家屯,从大队时代,就是本地最牛气的大队,你以为靠的是你叔的敦厚?”
当年老杜年轻的时候,本地民风彪悍,远没有现在这么文明。
不说各大队之间高度自治又互相厮打,土匪都闹了好几拨。
当年,他是端着枪,骑着马,敢挑土匪窝的主。
他还有一段黑历史,沉清秋是听花大娘说的。
据说当年有个土匪窝,屡次游击犯张家屯,打退了又来,打退了再来!
老杜联合附近几个大队,出动人马,直接上山捣了土匪窝,抓了匪首,也没急着报警,而是在张家屯外升了“人旗”。
严以兰被吓到了:“啥是人旗?”
沉清秋捏着笔,眼里冒着寒光:“先是一顿鞭子抽得人事不知,然后挂在旗柱上,迎风招摇了三天。人解下来送去派出所,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
从此土匪看见张家屯,就绕道走。
而老杜,就是从那个艰苦、疯狂的年代过来的一个“敦厚”大叔。
自从听沉清秋说了老杜当年的“丰功伟绩”以后,严以兰看老杜就总有几分敬畏的意思。
隔天一大早老杜来上班,披着个大棉袄,戴着个大帽子,手里还盘着俩核桃。
见人就笑。
人家跟他打招呼,他也跟人打招呼,亲切得仿佛是住在自己家的二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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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他穿得还没有隔壁二大爷穿得好。
然而在严以兰眼里,他仿佛自带滤镜,浑身散发着“高人”的光彩。
“小严同志?”老杜道。
“是!”
“清秋呢?还没上班?”
严以兰两眼放光地道:“没呢!”
她那个表情,看得老杜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