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没好气地道:“你说啥了?”
刚才在屋里没听见。
杜青青立刻道:“他说咋不让小鱼去入伍呢,还问我婶,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亲生的?”
张小松:“!!!”
沉清秋在旁边笑得一脸小人得志的德行。
张大山对她道:“你先出去,出去!”
沉清秋扭头道:“不兴打啊,大过年的。”
“知道。”
张小松竟然蹶他:“你凶她干啥!她又没做错啥!都是我说错话了啊!”
张大山被他蹶了两脚,真的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兑现了他答应媳妇的“正月不打孩子”的承诺。
……
接下来这事儿,张大山就不让沉清秋管了。
他一直把张小松带在身边的,包括办公也都带着的。
沉清秋问过杜青青,杜青青也说不出个好歹来。
她自己也不好说得太深了……
搞得她干活都心不在焉的。
本来按照惯例,家庭都是年前盘账的。
但是因为年前闹了灾嘛,大家都没这个心情。
初六那天,好不容易大家都消停了。
杜红秀和王莲拿着算盘和账本来她家。
沉清秋一个人负责“哒哒哒”地拨算盘。
杜红秀和王莲还在聊天。
“你家小松还没想明白呢?多好的机会啊?”杜红秀一边嗑瓜子一边道。
“嗯啊。”沉清秋心不在焉地道。
王莲小声道:“他要是实在不想,就算了嘛。去当兵,听说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的。嫂子,你不想他啊?”
“想嘛。”沉清秋继续敷衍道。
“话不是这么说啊”,杜红秀道,“这多好的机会?跟我们这样小镇的孩子,好难有那样的机会的。”
王莲是典型的小门户思想,还是道:“可是我觉得,一家人在一块儿,又不差钱过日子,热热乎乎的多好。”
杜红秀道:“不行不行,这多难得的机会啊!”
她俩意见不同,你来我往说得好热闹呢。
沉清秋算完了一本账,把三个人合伙的成衣厂先往前推了推。
“年终利润一百二十万,合资镇上三成,我家三成,王莲家两成,杜家两成。”
王莲和杜红秀的注意力一起被吸引了过来。
因为,这只是年终棉衣的利润啊!
王莲/杜红秀:“多少?!”
“这都算不过来?”沉清秋都笑了,“我家三十六万,你们两家二十四万。”
王莲和杜红秀又一起傻了。
“就一季啊?!”
前头夏季两季加起来都没这么多啊!
而且她们这还是个小厂子……
“棉衣利润大”,沉清秋打了个哈欠,“这有啥啊?福海那边的厂子,翻年上千万的产量。”
王莲人傻了:“多大的厂子?”
“比咱县城那个还小点吧。”
杜红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是咱们县城那个厂子还在赔钱呢。难怪老葛气死了要。”
“这两年可不敢露富啊”,沉清秋道,“委屈你们俩,低调点。”
杜红秀/王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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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沉清秋早给她们说过了,县城成衣厂现在还尾大不掉。
自己烂着就算了,也看不得别人好。
不是说怕他们,而是现在把心思用在赚钱上就好,挣在自己兜里的钱才是真的。
沉清秋预估最多明年,葛副县长就会下定决心,把县里成衣厂彻底废掉。
“你俩也别乱花钱,到手里都攒着点。有条件我还想把那个大厂房买下来……”
杜红秀大吃一惊:“那得多少钱?”
“就是说怕不够……”沉清秋啧了一声,“一则不露富,二则攒攒钱。”
于是刚才还有突然暴富的两个人,突然又觉得钱不够花了。
沉清秋了算了算和杜红秀还有吉利合伙的运输厂。
这厂子吉利占比最大,占到了三成,沉清秋占到一成,杜红秀一成,剩下五成都是公中的。
纯利润达到了两百多万,吉利一人分到六十多万,沉清秋和杜红秀分到二十多万。
杜红秀道:“这么看还是运输队赚钱啊!而且没有竞争对手!”
“谁说没有的?”沉清秋无奈地道,“只是我们的成衣厂是小厂子,可我们的运输队的规矩可是中上等的。”
说白了上限短时间内不能太高了。
这笔账算完了。
杜红秀笑逐颜开:“不管咋说,还是好多钱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王莲也一愣一愣的:“那咱,买点东西去啊……”
“买啥?不是让低调吗?”
王莲道:“买点能藏起来的东西呗。我要去买条大金链子,我就贴肉带着,反正穿毛衣的时候还长……”
杜红秀连忙道:“好啊好啊!”
她俩说得高兴。
沉清秋一脸意兴珊。
王莲道:“清秋,一起去不?去百货公司买大金链子。”
沉清秋摇摇头。
杜红秀一愣:“不喜欢大金链子?那咱买大金镯子。”
沉清秋叹气:“我啥都不想要,我就想要一个听话的儿子。”
“小松啊?我就说要不你就把他一捆,扔过去就行了。”杜红秀道。
“不行不行,送过去就难见面了。”王莲道。
她俩又要吵起来了。
沉清秋被她俩吵得回过神,没好气地道:“别吵了,你们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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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红秀/王莲:“噗……”
沉清秋托着腮帮子,叹气:“哎。”
这时候张大山带着张小松回来了。
杜红秀和王莲两个富婆笑眯眯地走了。
张大山难得问了一句:“算清楚了,挣多少?”
沉清秋没好气地道:“你不是不管这事儿吗?”
就张大山,这傻子,他办公桌上有一个钢镚。
沉清秋每次去都看得见,都放了半年了。
他就好像眼里看不见钱似的。
这时候张大山踹了张小松一脚。
张小松走了过来,低着头,道:“妈,我想好了,我去当兵。”
沉清秋一个激灵:“为啥?崽,你咋想通的?”
张小松抿了抿唇,还有点赌气的样子:“因为……我感觉,这事儿对你挺重要的。”
这几天张小松都跟着张大山,走进走出的。
谁也不知道他那脑瓜子里在想啥。
突然他就跑来对张大山说:他要去部队考试了。
结果他现在说,他去考,是因为他觉得这事儿对沉清秋很重要?
沉清秋刚想否认,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大儿子,这种说法,她怎么会承认嘛!
但张大山拦住了她。
他只是在沉清秋身边坐了下来,对张小松道:“想好了?”
张小松赌气点点头。
张大山道:“不管是为了啥,落子无悔。”
张小松愣了愣,然后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