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扒在门口听了半天。
就……风太大了,听不清。
沉清秋悻悻地回屋去了。
赶紧把一身不合身的棉袄换掉,又坐下来没有灵魂地喂了奶。
正发呆呢,这时候电话响了。
沉清秋没有灵魂地接起来:“喂?”
葛副县长在那边道:“你婶明天就要去报到了,她不让我们的人开车送,你想想办法。”
沉清秋压根没听进去。
她道:“哦……行啊。”
葛副县长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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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
葛副县长耐心地又等了一会儿,突然开始吼他:“行什么行!招呢?!”
沉清秋一个激灵。
她道:“啊?啥?”
也就是她,能让葛副县长把问题再重复一遍。
沉清秋道:“那这样,我就让人开我们那辆小皇冠出去逛,顺路捡到我婶带回来?”
葛副县长立刻道:“行。”
“哦。”
葛副县长又道:“不能弄得太假了。”
“知道。”
“她跟一个老乡说好了一起坐骡车过去,约的早上九点,百货大楼附近。你就让人在那附近转悠,等着她。”
沉清秋傻了:“啊?得进城啊?”
“那不然呢?她都坐上骡车了,还理你啊?”
“哦,也有道理……”
“那啥,弄得真一点。”他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沉清秋敷衍他两句:“可以啊,知道啦。”
葛副县长直接开骂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平时那个机灵劲儿呢?!怎么弄得真一点啊?不能让你们的车上县城去瞎转悠吧?!车上不得拉个领导?!空车来,你当你婶是傻子啊!”
要是以前,哪里用他主动提出来?!
沉清秋自己就想到了!
明天早上九点多,要拉着人去县城,现在就该去安排了!
沉清秋反应过来了,赶紧道:“是是是,我等下就去找人……”
“你咋回事啊?心事重重的”,葛副县长突然道,“张大山出轨了?”
沉清秋差点被口水呛着:“叔!您别胡说!”
“啥事儿啊?你赶紧的,给我说出个事儿来,我忙得很!”
沉清秋也不好说怀疑儿子早恋了,现在她正在思考“青春期”二三事。
可是葛副县长又非要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还说他很忙别浪费他时间……
沉清秋被逼急了只好道:“我们成衣厂收到个订单,签名有点问题,我就在琢磨这是咋回事呢。”
葛副县长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沉清秋说都说了,只好和盘托出。
“我想说他们是故意的吧,可是又觉得我是小人之心……”
葛副县长听了就在那边破口大骂:“什么小人之心?!这种错误,瞎了眼也不会犯!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沉清秋很客气地说:“我们这边厂长带着人去跟他们说了,问问是不是写错了,要不要改过来。”
葛副县长冷笑:“就凭你们改得了?”
沉清秋心想我们本来打算跟他们打官司,而且杜红秀也是杀气腾腾地过去的。
但她还是弱弱地道:“那不然呢?千件大单,总要争取一下……”
葛副县长道:“行,阿县百货公司是吧?我去问问老李,自己的锅刷干净没有,就惦记着砸我们的碗了。”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沉清秋也挂了,又开始发呆。
过了一会儿张大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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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跟他说了明天王芳要过来报到的事情。
然后她道:“我们明天得找个倒霉鬼,坐车去县城熘一圈,顺便捡到她。”
那辆小皇冠是“富豪”捐赠给镇政府的,一般用来撑场面。
安排谁去“瞎晃”还真有点为难。
张大山认真想了一下。
沉清秋蔫头耷脑地道:“就你去吧。”
张大山傻了眼:“啊?!我?!我去干嘛?!”
沉清秋往炕上一躺,又开始放空。
“我懒得想人找人了,就你吧。别吵我让我想点事情。”
张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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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六点多,天都是黑的。
张大山被迫出发了。
他昨晚打电话给县局,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是要去调什么资料,还让人家给他准备好。
免得到时候他膝盖上没东西,单坐车,显得太假。
本地有猫冬的习惯,现在这个天气大多数摊位都摆不出来了,只有之前肯花钱摇店铺的还在营业。
地里没活,不用鸡鸣而起,上班时间也晚了。
张大山都收拾好了。
沉清秋还在炕上睡得七荤八素的。
气得他弯下腰轻轻打了她一下:“起来,喂奶了。”
沉清秋“哼”了一声,揉着乱糟糟的头啊爬了起来。
“走了啊?”
“嗯,不是你给我找的活?”
“早去早回……”
说着解开衣服喂奶。
伸手一摸,小苗拉了。
张大山已经走到门口了,就听见她在身后道……
“张大山,娃拉了,给换了尿布再走。还有,你小心点,别弄衣服上啊,臭。”
张大山只好提着开水瓶打了水过来。
因为要坐车,加上他又扛冻,里面就穿着衬衫和背心毛衣。
此时沉清秋半眯着眼睛,就看见一个浓眉大眼、面容棱角分明、肩身挺括的男人。
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过来给她儿子换尿布。
走过来的时候沉清秋撑起身子,上下打量他。
看着看着,她还伸手摸他的腰。
张大山手里拿着尿布,被她摸得一哆嗦:“你干嘛?”
不是让他小心别弄身上吗?
沉清秋道:“老公,你发育得真好。”
张大山竟然有点脸红:“……别闹。”
“你几岁开始发育的啊?”沉清秋突然又问。
张大山:“……”
沉清秋道:“小松翻年就十二了,差不多了吧?”
张大山松了口气,心想原来是在想小松的事儿。
“你说我这么年轻,也没养过这么大的儿子啊。他发不发育,我也不知道啊。”
张大山艰难地给小苗换好了尿布。
他只是想说,你能不能不一边摸我,一边说这个?
“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他只能咬牙道。
沉清秋突然说了一句:“哎,咱们前段时间看那个《红楼梦》,宝玉那个小色批是多大戏弄花袭人来着?”
据说最多不超过十一岁。
这时候张大山终于给孩子换好尿布了。
他把沉清秋扳直了,扒开她的衣领,瞪着她:“喂奶。”
“哦……”
“别想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完就走了。
然而沉清秋却想着,你个糙汉懂什么?
她也是第一次当这么大男孩的妈啊!
前世她是终身未婚,但也听身边的朋友吐槽过,男孩子到了青春期特别麻烦。
一些生理问题当妈的不好去沟通,而且因为激素原因那个脾气神憎鬼厌的。
这时候就需要父亲的强势介入了。
但沉清秋这个人,掌控欲一向很强。
如果说张小松的情况她不能随时了解,她这心里头就跟百爪挠心啊。
可是她要怎么介入呢?
跑去跟继子说:娃啊,你发育了吗?
光想想那个场面都是车祸现场。
沉清秋低头看了看怀里吃奶的小苗,莫名就有点生气。
“你说你两个,怎么就不是妮儿呢?!同样的事情妈妈我还要经历四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