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哭唧唧地道:“桂芝还好吗?”
“挺好”,她道,“承包了一块地,一个人就侍弄过来了。”
蒲大娘是人有点口吃,也不太聪明。
但是她从小就有一把子力气。
土地改革以后,承包了一块地。
张小松让她专门种本地特产的香瓜,平时还会带着小伙伴去帮她侍弄一下。
然后帮她用运输队倒腾到其他地方去了,收益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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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这一茬子挣了有六千多块钱,对她来说安享晚年是够了。
李明哆哆嗦嗦地道:“那有我没我一个样咯?”
沉清秋:“……”
李明捂住脸,一脸没脸见人的样子。
然后他也不敢回家了,怕蒲大娘看见他就说要离婚的事情。
沉清秋没法,只好先把他领回了自己家。
李明进院之后,还左顾右盼,道:“你家搬家了啊?还弄得这么敞亮,这么好看。”
沉清秋这会儿没空搭理他,对他道:“叔,您先坐,我给孩子喂奶去……老姑!”
她把张含秀喊了过来。
张含秀跟李明不熟,不过听说他是小松的干爷爷。
听说是去国外享福了,结果穿得破破烂烂的跟要饭的似的……
张含秀的心理也很奇怪,对这种处境不太好的穷人也刻薄不起来。
她就道:“赶路累了吧?要吃点什么不?我家还有点疙瘩汤,我去给您盛点。”
李明正在忐忑和羞愧呢,也没来得及拒绝。
张含秀就一阵风似的去给他弄疙瘩汤了。
难吃得不得了。
李明:“……”
张含秀也知道自己做饭难吃,但从没想过“要饭的”也会嫌弃,所以一脸坦然。
过了一会儿,沉清秋用篮子提着两个孩子出来了。
“这是小松的弟弟们,是双胞胎,这个叫小苗,这个叫小芽。”
李明看着双胞胎,一个有头发,一个秃头,又愣了愣。
他道:“挺好,挺好,你和大山,现在也是把日子过踏实了。张家屯,现在变化也很大。”
沉清秋笑道:“是啊,尤其是这两年,变化非常大,也难怪您找不到家了。”
张含秀道:“快吃啊,待会儿凉了。”
李明只好又端着疙瘩汤胡乱吃了起来,也没敢仔细咀嚼,基本生吞……
沉清秋看出他有点“近乡情怯”,就道:“待会儿小松就放学了,您先见见小松。”
李明道:“小松也上学了啊?挺好,挺好。”
“是啊,现在镇上就有学校了,孩子上学也方便。”
她慢慢给李明讲了一下这些年张家屯的变化。
其中变化最明显的是修了很多路,和有了三个市场。
这也是导致很多人搬家了,或者房子改建的原因。
李明一边听,终于把那碗疙瘩汤都咽了下去,感觉有点噎得慌,赶紧喝杯水压了压。
沉清秋试探地道:“您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这趟回来,有什么打算?”
李明只是道:“国外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想……”
把桂芝接过去……
这话愣是没敢说出口。
来之前,还想着,是把桂芝接出国去享福的。
可桂芝现在就挺享福的,小松照顾得挺好,收入也翻了十倍不止。
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是她喜欢的生活。
沉清秋耐心地等了等,结果等不到他说后续。
她只好道:“总归得先见上一面再说。”
李明急急地道:“小鱼娘?”
“嗯?”
李明小声道:“桂芝有没有……”
“啊?”
“认识什么别的老头?”
沉清秋:“……”
张含秀本来对这个“要饭的”,还挺同情的。
闻言她就勃然变色,直接破口大骂。
“你说谁呢你?!桂芝可是正经人!”
李明缩了缩脖子。
事实上他从年轻的时候一直怕人抢他老婆。
毕竟在这个地方,强壮的体魄和有力气才是一个好男人的标准。
在恶劣的环境下,这样的男人才能养家啊。
桂芝那么健康,那么强壮,在他心里简直和女神一样。
他一直是很自卑的。
“这,这两年联系不上,我打电话到北京,让人联系,她也没给我留什么信……”
这沟通不畅就是容易这样,要倒几次手。
他通常是打电话到北京,然后北京打电话到张家屯来,问有没有什么口信。
每次的回馈都是张小松,胡说八道两句,挺敷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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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芝如果不主动给他留信,他也找不到。
沉清秋觉得挺好笑的,就道:“您呢,在国外有没有认识新的老太太?”
李明的脸瞬间涨红了:“没有!我也是正经人!”
张含秀很生气地想,就他这德行,哪有老太太看上他。
沉清秋眼看他这德行,心想也不急着问他的情况了。
等他和蒲大娘见上面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王芳打电话来了,沉清秋进屋去听了。
李明还很诧异:“家里也有电话了啊?”
张含秀记恨他刚才说桂芝认识老头的事情,就没好气地道:“好多人家里都有电话了。”
李明心里更凉了,心想那联络应该很方便才是,可桂芝没有联系他。
而此时沉清秋头也很大。
葛副县长那几只还在住院……
王芳觉得奇怪,怎么去镇上考察要好几天的?
“往常不都是当天去当天回的吗?”王芳问。
沉清秋支支吾吾地道:“这边事情有点多……”
王芳不信:“是不是又喝酒了?!喝进医院里去了?!”
面对王芳的询问,沉清秋痛快地承认了:“是……喝酒了。”
王芳:“……”
沉清秋和王芳的关系不错,王芳一直对她很照顾。
但毕竟也是远在县城的领导夫人。
万一她要是说谎,王芳自己发现了呢?
那不得连累她也不被信任了?
要知道,得罪葛副县长还有王芳镇压着,可得罪王芳那就没辙了。
两害取其轻,对不起了葛叔!
王芳气得不行,但还是道:“胃出血了?”
沉清秋安抚了一下她,道:“镇上就有医院,马上住进去了,这也快好了。”
王芳冷冷地道:“哦,那我不过去了。”
沉清秋满头大汗地道:“其实葛叔也是压力太大了,这一下犯了馋虫。不过我看他的样子,好像以后也不打算喝了?”
王芳不信:“真的吗?”
“是,可能就是戒酒有点苦,但这一喝,感觉也没有他想象中痛快。”
虽然葛副县长嘴上不说,但沉清秋还是看出他有点后悔了。
王芳的心情还是不好。
但她到底是决定回家去关上门解决了。
沉清秋也是松了口气。
她知道王芳是会家暴的……
真的很怕她冲到张家屯来家暴她的副县长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