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只要棚子不倒就会有人来,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这时候张大山进来了,他摘下头上的帽子,松了松衣领。
“肯定是有人投放的。”
沉清秋其实也是这么想的:“黄皮子都能放,白蚁为啥不能放。”
杜红秀有点犹豫:“可是我们本地连这个种都很少……”
张小实:“少!”
杜红秀:“哈哈哈,小实说得对。”
沉清秋干脆不理他们了,看向张大山:“你咋说?”
张大山道:“运输队不是跑了福海?那边是白蚁的高发区。”
沉清秋吓了一跳:“千里迢迢运过来啊?”
“不然你能想到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这边,最近也是秋高气爽,而且比较湿润,适合白蚁生存。
只是一到冬天这些白蚁估计全部得冻死。
沉清秋确实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没道理,只往农贸市场长啊。
如果不接受这套说法,就只能接受是风水不好了。
沉清秋抬起头:“运输队也是人多又杂,咱没证据的事情也不好盘问。你等我先把吉利叫来问问情况。”
张大山道:“你说话的时候仔细些,这事儿先别往外传,我观察一下。”
他现在办桉还是老猎手的风格,很喜欢埋伏观察,轻易不动。
沉清秋答应了,他才走了。
她就嘱咐杜红秀:“回去跟杜叔他们也别说,反正一切照旧。让杜叔去做反迷信宣传。”
张小实:“传!”
杜红秀立刻道:“小实说得对!”
沉清秋:“……”
那是我说的好不好。
不过老杜搞反迷信宣传这个事情,真的是搞一次笑一次。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说出那么多自己都不承认的话的。
……
这件事果真闹得很大。
当天葛副县长就打电话到沉清秋家里来询问了。
这电话还是因为沉清秋现在身子太重,为了让她居家办公方便,张大山特地去弄的。
葛副县长不打电话来还好,一打沉清秋更确定有人搞鬼。
接起电话来,先仔细听葛副县长问了情况。
她才道:“没来得及破坏承重柱,及时止损算是成功了。”
葛副县长道:“蚂蚁这种东西,太小了,又容易繁衍,你们很难确定自己完全挖干净了吧?”
就怕留下祸害,就能留下一大窝。
因为是搞食品的,又不敢用杀虫药啥的。
沉清秋就道:“已经叫人把所有缝隙用酒精烧过,再填上了。”
葛副县长又道:“小白同志,等开业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如果出现坍塌,这个后果我们承担不起啊!”
沉清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会的,我们有信心……”
“我知道你们是很想做好这个事情,而且辛苦这么久就差临门一脚,现在放弃也不甘心。”
沉清秋深吸了一口气:“当然。所以我们一定会做好的。”
可是葛副县长道:“当时为了赶时间,工期什么的都很短……我是怕弄巧成拙。不如,就现在及时止损,我到时候另外给你们批一个,怎么样?”
葛副县长是为他们好。
及时止损,到时候他快批一个,还能弄。
可如果发生坍塌,那就不可挽回了。
但沉清秋,真的不甘心啊!
沉清秋前几天本来就嗑瓜子嗑得上火。
因为白蚁的事情,她天天气得睡不着觉,只能狂喝灵泉水来下火。
结果灵泉水越喝越精神。
每天她就站在办公区门口,挺着个大肚子,瞪着一双大眼睛,随时会骂人的感觉。
老杜宣传反迷信,那是在镇子上,忘记了辐射乡村了。
可是张家屯的人怎么会和自己的农贸市场杠啊!
他们随口说说也就算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希望农贸市场能顺利开门的啊。
反而是那些乡村的,还有其他镇的,传得凶。
老杜喊了两天,觉察出不对劲了,觉得白喊了,就回去生闷气了。
沉清秋在办公楼门口站着,张小鱼和尔登就在她后头编草玩。
张小鱼无奈地道:“妈,您就别站着了,没人敢来了。”
这两天老有乡村的人想来问问这事儿还能不能成。
沉清秋本来就心烦,还敢来问问问。
结果这些人全都被她骂回去了。
张小鱼是想把她劝回去来着,因为老姑奶奶说了,她肚子大,站久了不好。
可是她道:“不行,我就在这儿等着,看哪个不长眼的还来问!”
这时候吉利匆匆跑过来了,跟她道:“你跟我来。”
才算把她给带到办公室去坐下了。
吉利给了她一份名单:“这是那趟从福海回来的运输队成员,大山已经排查过一次了,嫌疑人缩短到了五个。”
沉清秋愣了愣:“那拿来给我干什么?”
主要是这还有五个嫌疑人呢,拿来给她干嘛?
吉利认真地道:“大山的意思是让你查一查,咱们农贸市场出问题,谁能从中获利。”
然后交叉对比一下。
沉清秋神色渐渐有些凝重,道:“好。”
她就开始对着那份名单绞尽脑汁。
吉利偷偷松了口气。
等她出去了,就看到两个小孩撅在门口。
她伸手在吉利和小鱼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别看她风里来雨里去的,其实对小孩很温柔的。
她道:“有她一会儿忙了,小鱼不用在这儿的等着了。”
张小鱼想了想,才道:“算了,我还是在这边等吧。我妈妈,最近脾气可不好了。”
尔登抬头问他妈:“我是你打喷嚏生出来的不?”
吉利:“……啊?”
尔登道:“他们说孩子是打喷嚏打出来的。”
张小鱼皱眉:“胡说。你没看到我妈妈肚子那么大了,宝宝在她肚子里呢!”
吉利大吃一惊,小鱼懂得还挺多。
尔登又道:“你咋知道,她去医院不是打喷嚏了?”
张小鱼愣了愣。
吉利有点期待地看着小鱼。
张小鱼苦恼地思考:“宝宝在肚子里,进医院肚子就瘪了……”
“打喷嚏打出来了。”尔登补充。
张小鱼皱了皱鼻子。
然后他俩一起抬头看着吉利。
“妈/姨,我们是咋来的?”
吉利:“……”
她思考了一下,才道:“就是妈妈生出来的啊。”
张小鱼立刻道:“怎么生?”
尔登:“从鼻孔吗?”
张小鱼:“还是嘴里吐出来的?”
吉利只好拿出万古不变的那招敷衍大法:“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