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一看,这是还“冥顽不灵”啊。
她赶紧清了清嗓子,想说要再教育他一下……
吓得老赵赶紧道:“诶,我晓得了,晓得了!我不闹了行了吧?你身体不好,赶紧休息吧。”
说完一熘烟地跑掉了。
张大山追了出来,说了他一句……
“您拿大喇叭我们忍了那么多年,这一会儿您就受不了了?”
他媳妇轻声细语,声音还好听。
就他那个破锣嗓子,还要拿个大喇叭,多讨人厌。
老赵委屈地道:“她都没说到点子上,我又没想说啥……”
他怎么就成搞斗争的了?
分明就是吃了松花岗那群人的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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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跟张大山说道说道。
结果张大山一扭头,去给他媳妇端水了。
气得老赵一路都在叨叨咕咕:“我才不讨人厌,我的喇叭也不讨人厌……”
等他媳妇回来,他再好好跟他媳妇说道说道,让他媳妇来给他出气。
……
等人终于都散了,沉清秋才把小鱼又叫了回来。
“卖唱了,嗯?”
张小鱼摸了摸头,刚说了一个:“我没……”
“你是想说,没开集,你没事干,去唱着玩的?”
张小鱼愣愣地看着她妈:“妈,一个字都没错啊!”
没事干,唱着玩,这都是她想说的啊!
沉清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废话,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
张小鱼很茫然:“我没拉啊……”
沉清秋摁住她的小脑袋,道:“说,是不是想着一分两分都能赚?”
张小鱼点点头:“嗯,因为没摊摆……”
沉清秋顿时就有点牙疼。
她想了想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现在人家是看她小不跟她一般见识,还觉得挺可乐。
但是实际上她要是在门口卖唱呢她就是投机倒把。
现在的大队,连唱戏的都是编了制的,平时干农活,如果要摆台子唱戏庆祝,那也是算工分的。
平时私底下小买卖也有,但是不过明面。
没有像她这样在北广场摆个场子,还拿个脸盆公然讨钱的……
她想了很久,就道:“小鱼,公社有公社的规矩,不是大集的时候不许做生意,你得守规矩。”
张小鱼噘嘴:“哦。”
“这个道理以前跟你讲过,你是明知故犯,罚你不冤。”
张小鱼耷拉着脑袋:“哦。”
沉清秋一看她的小模样,脸上妥妥地就是写着——
“我知道错了,但是我下次还敢。”
沉清秋也是头疼,只能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心想着管孩子是个持久战了。
这会儿张小鱼爬到炕上,撅着屁股去亲弟弟:“嗯嘛嗯嘛嗯嘛,嘿嘿,小实,嗯嘛嗯嘛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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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都被她逗笑了。
真的,对这小宝贝狠下心还真挺难。
……
花大娘她们办事向来雷厉风行。
而且她们不像沉清秋,该动手的时候绝对不含湖。
卓佩她们果然带着妇女团到县城派出所大闹了一场,说要给她们大队的妇女撑腰,又阻挠验尸。
这个阻挠验尸就很说明问题……
派出所的同志们,面对这样一群妇女,就很为难。
尤其是卓佩,说得一嘴歪理。
加上赵菊在那又哭又喊又要拼命。
一“文”一“武”配合得相得益彰。
直到陈大娘一个响亮的大巴掌呼了过去……
什么“文”的“武”的全都得息声。
廖所长差点就大叫了一声“好”。
幸好他忍住了。
严以兰对卓佩道:“我可告诉你了啊,现在我们副主任已经去你们大队检查工作了。你要死就在这儿待着吧!”
卓佩脸色一变,立刻就站起来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
趁着卓佩带着大部队杀回松花岗大队,黄小玉已经深入民众了。
花大娘她们和卓佩撕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黄小玉已经完成调查工作,悄摸地回公社了。
……
黄小玉回到张家屯公社,连家都没回,就趴在沉清秋炕头先汇报了。
生怕时间一长就忘了。
“这松花岗大队妇女同胞,都跟疯了一样,都把家里的男人当个屁,有事都到妇代会商量……”
沉清秋摆摆手,问她重点:“那个酒怎么回事?”
“听说是卓佩先开始喝的,喝完之后,一出月子,腰就能细得跟姑娘一样。”
沉清秋想了想,卓佩的身条真的不错的。
她道:“哪里买的?”
“好像是他们那的一个老中医配的,我买了些……”黄小玉心疼地道,“一块钱就这么一丁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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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儿。
要是照赵菊那个喝法,只够三口。
当下,沉清秋让黄小玉先去找吴建军报销,把酒瓶倒是留下了。
她握着这瓶小酒,陷入了沉思。
其实从医院回来,她就没睡好过。
身边就躺着小实,吃奶的时候那么欢实。
她难免就会想起,还在医院的时候一帐之隔的那个孩子。
那小崽子很会哭,生下来就哭个不停。
现在细细想之,他是不是喝了第一口奶之后就开始哭的?
总觉得,那哭声从一开始就透露着焦躁、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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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二天他吃了奶就不大哭了,据说吃了奶以后就会睡得很沉。
曾医生说有的孩子比较敏感,有一点动静就会哭闹个不停。
那后来他吃了奶就睡,赵菊那样高谈阔论都没有影响到他,他是不是醉了?
他……
沉清秋想得有点魔怔了。
直到一双大手突然抚住她的肩头。
沉清秋才勐地回过神,扭头看了一眼。
张大山道:“想啥呢,这么入迷?”
沉清秋把手里的美容酒给他:“这是黄同志从松花岗带回来的,赵菊喝的那种酒,一块钱就这么点。”
张大山却道:“又想那孩子的事儿呢?”
沉清秋有点失落,道:“嗯,跟咱们小实同一天生的。”
张大山道:“你懂啥啊,医生都没拦住,你要是拦,她能听你的?你别啥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
沉清秋看着小实,道:“你就说这样的小小子儿,又不会说话,身上难受也说不出来……”
“嘘,嘘”,张大山虚掩着她的嘴,“别想了,不怪你。”
小实突然“哎伊”一句。
张大山笑道:“你看,咱儿子也说是。”
小实:“哎伊哎伊。”
张大山:“知道了,知道了。”
小实:“哎伊!”
沉清秋打了张大山一下:“是拉了,快去。”
张大山:“……”
他只好认命地去打水来,然后给孩子换尿布了。
他一边忙活一边对沉清秋道:“你一声吩咐,我马上带人去把他们那个老中医捉了,酒也抄了完事儿。”
尿布刚换了,小实又拉了一泡。
张大山眉头皱了皱,忍了,又给他洗了一遍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