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收拾好了,曾家老两口也就两个包。
曾大宝自己提了,怀里还趴着在睡觉的张小鱼。
沉清秋最后问了一次:“大姑、二姑,要不要我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张怀平的眼皮子就抽了抽。
张农雨赌气道:“不要!”
“哦,那行。你们走的时候别忘记锁门。”
说完沉清秋就冲外面喊:“小锤!去把你大山哥叫回来!”
刘小锤在外面喊了一声:“好!”
这会儿,张怀平坐不住了,急道:“果,小鱼娘,你得安排人送我们回去。”
她可没说不要啊!
沉清秋也痛快地答应了:“好。”
她又喊了一声:“小锤!跟孙大队长说一下,让他安排人帮忙送我大姑和两个嫂嫂回去!”
张怀平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又一愣一愣的。
沉清秋扭头看了她们一眼:“二姑怎么说?”
吴秀丽急得抓住了张农雨的胳膊:“妈,她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平时张农雨在家就经常阴阳怪气地让人猜她的意思。
不过显然沉清秋不吃这套啊!
她就是拼着回去让婆婆骂,也不能真的被撂在这儿啊!
因为张大山很快就被沉清秋佩的人叫回来了,最后张农雨选择了妥协。
但她临走之前,很生气地对张大山说了一句:“瞧你媳妇干的好事!”
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或者该说是她的语言习惯吧。
就是说一句引人遐想的话,等人追问,或者是暗自闹心。
不过张大山愣了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也没问,直接侧开身子让她走了。
张怀平多少有点唇亡齿寒的感觉,走过去对张大山道:“大山,你们确实是过分了……”
张大山摆摆手。
“大姑,我早就警告过你,如果闹出什么不好看的来,我是不会帮你的。”
张怀平一愣。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这说的原来是沉清秋……
原来他早知道他媳妇是个什么德行了!
张怀平只能忍气吞声地走了。
因为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
……
张大山看着风风火火的沉清秋,有点无语。
沉清秋说是:“为了跟上你的步伐!”
实际上他跟孙田参观水尾参观一半就被她召了回来……
想想确实是他自己说的,让她收拾着准备跟他回去。
现在也只好先回去再说了。
回去的时候,陈大娘和马大娘,还有曾大宝都骑马。
刘小锤赶车,沉清秋带着张小鱼、张含秀坐车。
然后沉清秋母女俩睡得东倒西歪……
张含秀还没有从丧女之痛中缓过来,虽然已经几天没睡着了,这会儿也是瞪着干枯的眼睛愣愣的。
……
直到马车一振,沉清秋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嗯?”她擦了一下口水,“到了吗?”
陈大娘在外头道:“小鱼娘,花姐让你去一趟工分点,说是又来新人了,还晾在那没人招呼呢。”
沉清秋一听,也来了精神,赶紧把口水擦干净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
工分记录的问题是她心头大痛!
因为过来的知青不知道为什么,工作都不大认真,导致每个月底沉清秋的工作量激增。
这次新来的,沉清秋本来打算每天去一趟进行核对,后来因为太忙了实在顾不上了。
她恼火起来干脆让花大娘把人又退了回去,让再换一个。
现在终于来了,她当然要去看看的。
临走之前,她跟张含秀说了一声:“老姑,回去您先放着别收拾,等我回来。”
张含秀回过神,虽然内心依然悲痛,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
看她刚才都睡傻了……
沉清秋道:“没事儿,您帮我看着小鱼啊。”
说完就“哧熘”一下要从车里蹦下去。
张大山赶紧接了她一下。
“你先回去,要没事的话就看着点老姑父,别让他干活。”
张大山道:“行。”
……
然后回去之后他们发现不干活是不行了。
张大山进城两天,沉清秋出差三天……
所以家里的“租客”,也就是那是雄隼,已经叼了两只小黄羊回来。
一只被它叨得乱七八糟的,另一只还扔在一边。
都遭苍蝇了……
张大山和曾大宝只好头大地赶紧去处理了一下。
那只隼还态度特别不好,似乎嫌弃他们好久没回来,鼓着翅膀冲张大山叫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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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都像在骂他。
……
沉清秋拒绝了陈大娘和马大娘的跟随,让她们赶紧回去休息。
自己去了工分点,一进去,就看到个女知青坐在那儿。
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柔柔弱弱的,穿着一身碎花衬衫和黑裤子。
她真有些不知所措地在那坐着呢。
见有人进来了,她赶紧站起来了。
“您,您好,我是新来的工分点知青王晓莲……”
说完她就愣了一下。
刚才人家跟她说负责人很快就过来了,但她万万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个跟她年纪相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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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漂亮得惊人……
沉清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笑道:“您好,我是大队的会计沉清秋,也是工分点的负责人。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王晓莲连忙道:“中午就过来了。和之前的谢同志交接了一下工作。”
然后就没人理她了。
沉清秋让她坐下,然后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大队上工作量大。下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王晓莲赶紧把桌子上的账本拿过来,“就是下午的时候出租了两件农具,我,我照着前面的格式先记下了。”
沉清秋拿着本子检查了一下。
这女孩儿的字写得不错,就是比较注重侧峰行笔,使字体显得略显轻浮。
她皱了一下眉。
说起来这女孩的坐姿和站姿也有点歪歪的,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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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格式把握得不错,记得比较清楚。
虽说这是很简单的一个工作,但沉清秋实在是被之前那两个知青折磨怕了……
因此她扫了一眼,就笑道:“做得不错。待会儿大家要来交工分了,你就直接上手吧。”
王晓莲小声道:“好。”
倒也很干脆,看来对她来说也是简单的工作。
沉清秋就在旁边坐着了,顺便拿前半个月的工分记录本来检查和修改。
不一会儿,交工分的人陆续回来了。
这个年代大多是自己报自己干了多少。
一方面是因为每天的工作都是大队长安排的,干什么工作值多少工分都是记录在桉的。
而有些干多少得多少的工作,像以前耕了多少地,或者是收了多少粮,上报的时候则靠个人自觉。
工分记录员的主要工作有一样就是根据经验判断这个人有没有说谎。
比如一个平时只能干三工分的人,跑来说自己今天干了十工分之类的。
这种太离谱的谎话其实只要翻一下前面的记录就会知道。
说白了只要工作用心一点,多记人,多了解,就行了。
但每个月沉清秋都要纠正大量的这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