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饭的时候，当着于大爷的面，她交代了一下张大山。
“好好查，有消息赶紧跟我们说。”
碍于有客人在，张大山也没闹脾气，只是道：“好。”
顿时于大爷就美滋滋了起来。
本来于永长已经让人来问过他想不想回家了。
他现在决定了暂时不回去了，要等听了李红农倒霉的消息再说，顺便也再教那小丫头点东西。
之前说要在张家屯设立公社一级的派出所，除了张大山以外，名单其实还没定下来。
按照县里的安排，张家屯本地从民兵后备团中出五个人，县里再出三个正式民警过来带着。
但因为这次，跟着廖所长去岗子岭的，正好就五个人。
分别是张大山、李田、王铁生、钟大苗和一个叫宋大宝的小伙子。
当时看起来是事发突然，张大山似乎是谁在附近就带上了谁。
看起来似乎还有余地。
大队上吵吵嚷嚷了几天，很多人都在为了争取剩下的名额奔走。
有人来跟沉清秋打听消息，沉清秋也只说一概不知道。
弄得人家没有门路了，对她就颇有怨言。
……
这天，墙根子底下，一群妇女又聚在一起说她闲唠嗑。
“花大姐还说点呢，她嘴里愣是蹦不出一个屁来。也不想想，我们家大路跟着大山这么多年，在山上还救过他的命呢。她也不说帮着劝劝。”
说这话的是狩猎队王罗大路的娘，她怨气是最大的，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身边一个妇女就劝她：“这事儿也不是大山说了算的，大山自己还是被人挑的呢，何况小鱼娘？”
“那也得使使劲啊，不然我家大路白救他的命？”
旁人不搭理她了。
她又生气地道：“懂事的妇人都会劝！有恩不报，也不怕自家男人折福气！”
沉清秋正好拿着一大堆材料路过，看到那群狩猎队家卷聚在一起，当然是忙不迭就跑路了。
结果又是大路娘，快走了两步，大声道：“小鱼娘，忙呢？”
沉清秋笑道：“对啊。”
“哦，那你忙，别累着哈。”
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沉清秋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德行，顿时就有点哭笑不得。
到了杜家，她还跟杜红秀吐槽呢。
“……我又不是不知道她背后都说些啥。”
杜红秀道：“你别理她，大路那事儿她都要念叨一辈子了，别人都不稀得说她，就她自己念着香。”
之前沉清秋就跟杜红秀打听过了。
那个什么救命之恩，根本就不能算罗大路的。
猎户上山本来就非常危险，互帮互助也是常有的事。
且不论张大山救过他们几次，就说被罗大路的娘拿来一直说的那一次，也是团体合作。
当时张大山和一头熊搏斗后跌入了山坳，通过他们约定的口哨声向同伴求救。
正好罗大路在附近听见了，赶紧招呼了人过来。
因为他是第一个发现的，所以他们母子俩就把这救命之恩算自己的了。
本来张大山压根也没把这当成一回事，他甚至都没把罗大路当“救命恩人”。
按照山里的情况，他都不知道多少次在同伴要命丧兽口的时候开过枪了。
结果因为那母子俩一直说一直说，张大山不得已只好割了一块肉上门去当谢礼。
杜红秀现在想起来了还生气，冲沉清秋道：“大山也是脑子缺根筋，他以为送了谢礼事情就了了，结果被人拿着说他就是认下了这个恩。”
罗大路娘就在外面说：他都亲自来送礼了，我儿子救他的命还有假？
沉清秋觉得有点好笑：“他还满憨的。”
“就是啊，不知道我爹为啥总说他聪明有心眼子。以后你赖当家，可得精明点。”
沉清秋也说不好。
她刚开始也觉得张大山就是个憨憨。
可最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沉清秋最近有点怀疑张大山就是个白切黑。
外表虽然绝对称不上“可爱”，但也算是纯良正直的。
至于心里，黑不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杜红秀和她以前以为的那种憨憨。
“算了，不说他了”，沉清秋拿出手里的本子，从里头拿出了一张图，“你看看。”
杜红秀的眼睛差点成斗鸡眼：“这又是啥玩意儿啊？”
沉清秋：“……这是咱附近十几个大队的地图啊，看不出来吗？”
这是画的，参考是多年走南闯北走医的于大爷的叙述。
比例尺可能不是很标准，但也可以凑合用了。
杜红秀：“……”
沉清秋只好道：“因为买不到，所以我只好随手画一个先凑合着用了。你看看这个图，我把进货渠道标记出来了。”
集市还在整合阶段，等待上面的批复。
但是老杜说他已经去打听过了，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张家屯的人嗅到了商机，就已经开始开始四处收集货源了。
附近的十几个大队，有要收鸡毛、兔毛的，有想去收蜂蜜的，还有收旧衣服或者布料的。
不过老杜有点不愿意让他们出去走。
主要现在还是灾期，外面灾民多，怕他们有去无回。
但是不出去进货，开了集有什么用？
压根也挣不到钱吧。
“……你这，标出来了也没用，我爹够呛能答应。”杜红秀略带保留地道。
沉清秋道：“得让大伙走出去，不然的话我们的集市很难维持下去的。”
杜红秀犹豫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我的办法就是，在咱们大队再成立一个运输小队，专门走这几条路线，把东西集中运回来。当然，要收取少少的费用。”
“那不是跟以前的镖局差不多？”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沉清秋道，“这样一来，不但方便了咱们自己进货，还方便了别的大队出货。灾期，这不是最好的么？”
除了从公事考虑，沉清秋也是为了自己考虑。
先把运输小队建起来，等三年发酵，她一定会把运输队买下来的。
现在是积攒经验，为以后“喇叭一响黄金万两”的好时代做准备。
况且，她现在能用小鱼的空间，有必要的时候亲自跑一趟，简直是得天独厚。
这是往远了说，往近了说，利民利己，也方便她进货。
杜红秀想了半天，道：“我觉得你这个办法，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等我爹回来我就跟他说。”
沉清秋笑眯眯地道：“可赶紧啊。”
她连路运输小队的名单都差不多定好了。
本来她自己搞就行了，就是现在要搞收费运输，还得有大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