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红秀没吱声。
虽然不知道要承担什么后果，不过唯独那两兄弟打残一个，烫残一个，她不后悔。
李农红被烫的时候，她还偷偷笑了。
老杜看了她一眼：“红秀，你说大山把小鱼娘领回去，不会打她吧？”
杜红秀立刻道：“不会，他又不是傻子。”
张大山也听见了的，小鱼娘就是被讹上了。
老杜毕竟是个男人，不像儿媳妇这么乐观，越想越担心，就站了起来：“要不我去看看……”
正说着，张大山就走进来了。
老杜气呼呼地道：“你还晓得来啊！小鱼娘呢？”
“在家。”张大山澹澹道。
老杜连忙道：“你没打她吧？”
张大山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打她？”
老杜有点没面子，就道：“你看这算是怎么回事吧！过两天廖所长就要来了，我还想把你推上去做大队派出所副所长的。现在你把人打残了，你看怎么收场！”
张大山耐心地道：“现在比较要紧的是今天傍晚他们不回去，岗子岭的人要来找，到时候我们还得被讹。”
老杜：“……”
张大山侧了侧身子，道：“我这有个思路你听一下……”
老杜疑神疑鬼地看着他：“你肯动脑子了？”
张大山烦躁地道：“我什么时候不动脑子了！”
老杜想要抱怨，平时让你拿个主意都千难万难的。
但眼下事情确实迫在眉睫，他没有打断张大山的话。
他认认真真地听完了张大山整个计划。
然后他问：“那你和小鱼娘呢？”
张大山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
“你和小鱼娘……没吵架？”
张大山皱眉：“这就是我们的家事了。”
老杜差点来火：“嘿你这个不识好赖人的死小子……”
杜红秀连忙道：“爹，我觉得这么搞是可以的。顺利的话我们以后也不用看到他了。”
老杜还在那都都囔囔：“不管咋样，我们要一致对外，绝对不能搞内讧……”
拐弯抹角的就要说一下让他不要回去和他媳妇干架。
现在是大队飞跃的重要时期，他不希望大队的核心成员出乱子。
当然，如果沉清秋只是个普通妇女，他可能不会这么想，不能让自己大队的小伙子被这么玩嘛。
但现在沉清秋在他心里也不是外面嫁进来的妇女了，而是他们自己人。
张大山道：“那这事儿就定了，我亲自跑一趟岗子岭，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
老杜道：“行……”
张大山都起身走出去了，突然想了起来，又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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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杜红秀道：“下午沉清秋不去巡逻了。”
杜红秀道：“好……”
张大山又补充：“她还没吃午饭，你给她送点，钥匙在柴房。”
杜红秀：“？？？”
她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杜红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此没敢带着孩子一起回去。
等她匆匆赶到张家，看到卧室门上那把大锁，她就愣了一下。
“小鱼娘！”
杜红秀跑到柴房，翻天覆地地找了半天，终于找到钥匙，去把门打开了。
沉清秋刚才没敢大喊大叫，怕把人招来了不好看。
这会儿终于杜红秀来给她开了门，她倒还是很冷静。
“张大山呢？”
看着她目露凶光，杜红秀一愣一愣的。
“……他去岗子岭了”，杜红秀回过神，连忙道，“这事儿你不要急，我们都打算好了。”
听杜红秀这个口气，沉清秋就知道张家屯是站在她这边的了。
“他去岗子岭干什么？”
杜红秀拉着她进屋，在炕上坐下。
“李农红的家庭有点问题”，杜红秀道，“大山去核实一趟。”
沉清秋来了点兴致：“怎么？”
“你倒不知道了？”杜红秀有些诧异。
沉清秋：“……”
她只好自己回忆了一下。
李农红的老婆跟他一样是个恶霸，夫妻俩合作在大队上作威作福。
但是在动乱十年的时候，李农红借着职务之便，把岗子岭一个姑娘的家庭打成了反动派，目的就是为了霸占那姑娘。
事情让他那恶霸媳妇发现，发起疯来，他索性就把老婆腿打断了赶回了娘家。
就现在，他还跟那个被他霸占的姑娘处于非法姘居的状态。
大家对此事视而不见，主要那姑娘似乎也有斯德尔格莫综合征，这几年跟李农红过日子过得也踏实的，还生了两个孩子。
“……如果可以把李农红拉下来，这事儿也就解决了”，杜红秀道，“我们可以承诺给岗子岭摊位，但岗子岭大队长必须不是姓李的。”
沉清秋心想这确实是个解决办法。
还是集体的力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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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气的同时她又很困惑：“张大山提出来的？”
杜红秀道：“对啊。”
沉清秋更困惑了：“他怎么会对岗子岭的事情这么清楚？”
杜红秀想也没想：“他是岗子岭的女婿啊。”
话说完她自己就觉得不对劲了。
张大山是岗子岭的女婿没错，但他啥时候回过岗子岭啊？
也就四年前娶媳妇的时候，还有就是之前去把沉清秋带回来的时候吧。
四年前没来得及当个好女婿，媳妇就跑了。
四年后他媳妇基本上跟娘家是断绝来往的状态了。
杜红秀：“……”
她看了一下沉清秋的脸色，小声道：“可能大山后来去查过吧。”
张大山当然不是去查李农红的，毕竟他对老头又没兴趣。
那他只能是去查沉清秋的，顺便得到了一些消息。
沉清秋喃喃道：“也好了，他既然去查了，那就省得我解释了。”
“要真去查了也怨不了他”，杜红秀劝她，“要换了你，汉子出去四年突然跑回来，你心里也犯滴咕。”
沉清秋摇摇头：“我没有介意这件事。”
她只是没想到张大山不声不响的，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另一方面又很蛋疼，因为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有没有被他查出什么黑历史……
虽说虱子多了不怕痒，但本来怒气冲冲想要等张大山回来好宰了他……
沉清秋突然气焰又矮了。
杜红秀虽然给她开了锁，但她下午也没有出去了，老老实实地等张大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