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被张大山抱着,也不敢乱扭,生怕又扭着腰。
可能也是因为最近他总是时不时动她一下,搞得她也有点习惯了。
“快走吧。”沉清秋小声道。
因为杜青青轻易治好了沉清秋,现在张大山看她挺顺眼的。
调侃完人家他还笑了一下,就抱着媳妇,扛着女儿,领着儿子走了。
本来在王莲家的时候觉得舒服多了,但回到家站直了以后,还是有明显的痛感。
想着反正晚饭也吃好了,也没什么必须现在就要做的事情了,她也就安心去继续趴着了。
张小鱼在旁边探头探脑,过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无聊,又跑到外面去找她爹和她哥。
这会儿张大山正领着张小松在家叮叮当当地忙活。
张大山得先把沉清秋要求的晾衣绳弄起来。
而张小松苦着一张脸在那洗衣服。
他一边洗一边骂骂咧咧的:“啊,才一天,怎么有这么多衣服啊!”
张大山不耐烦地道:“不是你自己摔的?”
也是了,他明天玩的时候会小心一点了。
张大山又骂他:“好日子过久了,洗个衣服还这么多屁话,以前衣服不都是你自己洗的?”
张小松想了想,道:“爹,她明天能好不?”
“干啥?”
张小松小声道:“我不想再吃蒸芋头蒸马铃薯或者是蒸番薯了。我宁愿吃野菜饽饽。”
张大山懒得理他。
而张小鱼呢,她就在柴房和卧室之间蹿来蹿去。
也没谁交代她,她就自觉自动地执行起了“打小报告”的任务。
“爹在挂绳子呢!他挂得可好了!”
“哥洗衣服洗得不大好,他还想拿脚去踩,被爹骂了!”
“爹的绳子也挂得不咋好,衣服刚晒上去就掉下来了……”
沉清秋大吃一惊,赶紧想要爬起来看看。
张小鱼连忙道:“妈!你躺着!我去!”
说完一熘烟地就跑了。
结果她刚跑到门口,就“噗通”一声摔倒了。
“哎哟哎哟!”
张小松冲了出来,大吼:“好了!我又多一套衣服要洗了!”
过了一会儿张大山的骂声又响了起来。
“你自己今天搞脏了几次?有什么脸骂你妹妹!”
“我没骂她啊,我就是说我又要洗衣服了……”
家里鸡飞狗跳的,还混合着暴雨声和小鱼儿的大笑声。
沉清秋顿时就觉得自己本来感觉已经好转的腰又痛了起来。
她扶着腰,提着煤油灯走到门口。
然后就正好看见张大山把开心地在泥水里撒欢的女儿抱起来……
成功地又搞脏了一身。
沉清秋都无力了。
她扶着门,道:“张大山,你抱她去洗洗,然后把衣服换下来……”
张小松认命地道:“我去洗衣服。”
“绳子搞好了吗?”沉清秋问张大山。
张大山看看女儿,又看看她。
他面色有些艰难,道:“如果绳子还没挂好,那是先挂绳子,还是先带她洗澡?”
沉清秋犹豫了一下。
她认真地开始琢磨这个蠢问题,并且陷入了愚蠢纠结。
然后小鱼子傻笑着抹了一把本来就有泥的小脸,成功地让自己的脸更脏了。
“先洗澡吧。”最终沉清秋道。
“哦。”
张大山抱着小鱼儿进了柴房。
张小松去洗衣服了。
眼看家里恢复了秩序,沉清秋继续去趴着了。
然而才消停了不到五分钟,外头就传来了张大山“嗷”地一声惨叫。
沉清秋:“!”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张大山怎么会那样惨叫!
惨叫声确实是张大山发出来的。
沉清秋艰难地挪着身子到柴房门口,喊了一声:“怎么了?”
张大山没声儿,反而是小鱼儿嘹亮的哭声传来。
沉清秋一急,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里面“乒铃乓啷”一团乱。
张大山竟然有点慌忙地随手扯了一件张小松刚洗好的衣服来把自己的关键部位裹住了。
沉清秋愣了一下,然后就看见小鱼伸着脖子站在那哭。
“爹,爹,对不起,哇——”
说着要去抱张大山的大腿。
刚才还八风不动的张大山竟然大惊失色,吓得连连后退。
“爹……”
沉清秋额前青筋蹦蹦跳,扶着门,有气无力地道:“到底怎么了!”
张大山那个脸都是绿的,咬牙切齿地喊:“小鱼,去找你妈去。”
张小鱼茫然地回过头,又看看张大山。
“去。”这个字儿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了。
沉清秋还一头雾水,在外面的张小松光速冲了进来,把张小鱼给拎着就跑了。
她还想问呢,突然福至心灵。
张大山的姿势有点奇怪……
对了,小鱼儿也快三岁了,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
按理说不应该让爹带着洗澡了,但这种观念在这个时代的乡下也不流行。
记得前世她曾经听说过,小孩在好奇心旺盛的时候,看到什么都稀奇。
比如和父亲一起洗澡,就奇怪:你怎么有那个,我怎么没有?
然后上去就是一爪子……
铁打的爹也经不住这一下啊。
此时沉清秋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男人,尴尬地道:“你,你不要紧吧?”
张大山眯起眼睛:“什么不要紧?”
沉清秋瞠目结舌,满脸通红:“就,就是,你,那个啊……”
张大山咬牙切齿地道:“没事!”
沉清秋道:“要不……”
“要不你进来看看?”张大山冷不丁地道。
吓得沉清秋扶着腰落荒而逃。
见吓到她了,张大山高兴了一点,冷笑了一声。
但很快那笑容就扭曲了。
他赶紧把门关上了。
……
张小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只知道自己闯了祸。
此时她被哥哥抱回去,哥哥给换上了衣服,她还蹲在炕上哭得茫茫的。
张小松莫名其妙:“是不是你不乖,爹打你了?”
“爹没打我……”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哭得可伤心了。
张小松小小的脑袋里都是大大的困惑,妹妹哭得伤心,他就非常抓狂。
“爹也真是的……”
沉清秋进来把张小松撵走了。
她搂着张小鱼小声问情况。
张小鱼一边哭一边道:“爹不让我说。”
沉清秋道:“哦,那妈问你,你说是或者不是,可以吗?”
孩子还小,也不知道大人套路深。
三两句话就让沉清秋把情况全套了出来。
果然是她想的那样……
沉清秋差点仰头大笑,结果一笑又扯到了腰,翻在炕上龇牙咧嘴。
……
本来这两天沉清秋睡着了张大山都会把小鱼抱走,自己睡过去。
沉清秋因为折腾搬粮的事情睡得也特别死,压根啥也不知道。
结果今晚她因为腰痛而睡眠比较浅。
但张大山一晚上没动静。
他现在觉得女儿是个“危险物品”,连挨都不想挨一下。
……
隔天一早,张大山和张小松又在厨房“乒铃乓啷”。
本来说蒸个芋头就成了吧。
张大山非要熬个小米粥。
结果就是成功把沉清秋弄回来的那个小炉子砂锅给烧裂了。
“砰”的一声巨响。
卧室里的沉清秋又怒吼:“你们到底干嘛?!拆家啊?!”
张小鱼跑过来,给她汇报:“妈,锅炸啦!”
沉清秋顿时要疯,她跟大队上的老手艺人定的锅啊,虽然不值什么钱,可是她认真开过和保养过的啊!
于是卧室里就飘出了她嘹亮的骂声。
“又没有让你们做满汉全席!咋就能把锅给炸了?!我要是再躺两天,你们是不是要把厨房整个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