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禾靠在竹子编织的椅子上,细细的思索了一番,赞同了刘凤凤的看法。
“踏踏实实的倒也好,你不想去那便不去了吧。”施夷禾顿了顿,如水的眸子里多了些许打算。
“娘虽然识不得几个字,教你还是可以的。”
刘凤凤逐渐消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对虎牙露出尽显憨态可掬。
陈玲儿抱着一叠刚收起来的衣裳,将她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她慢慢的朝着施夷禾靠近,眼神中透露出来的谄媚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娘,既然这凤凤不去,那这活不就没有人干了吗?”
“不如……让我去吧?”
此时坐在窗前做功课的刘铁柱都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劝解道,“娘,我看你还是不要太贪心了,专注做好一件事情足以。”
陈玲儿回头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施夷禾摇着手里的团扇,慵懒的瞧着那边的刘铁柱,心中欣慰,“瞧我孙子说的这话,可真真是说道祖母的心坎里咯!”
陈玲儿神色委屈着说道,“娘,我这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啊!”
施夷禾被她闹得有些烦躁了,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给她面子。
“别的不说,凤凤是因为有这个本事,而你会刺绣吗?你能帮着李寡妇什么忙?”
陈玲儿神色厌烦,手上的衣裳重重的一甩,冷哼一声,随即气愤的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了。
第二日的阳光正好,周遭的人家都已经开始晒秋。
施夷禾将院子里晒着的雪莲收起来,仔仔细细的打包装好,还不忘一边叮嘱着远山家里的事物。
“我将这些东西送到吴掌柜那里去,顺便去瞧瞧老三,下午便回来了。”
远山帮着打包了些许花糕和吃食,一同放在了施夷禾的包裹里。
瞧着大包小包的施夷禾,神色有些许的担忧,“夫人,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
“不用操心,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能丢了不成?”施夷禾手里抓着包裹,大步流星朝着门口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这城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
吴掌柜正站在柜台里算账,听见脚步声下意识的问道,“您要些什么?”
“我给掌柜您送货来了!”施夷禾带着笑意的嗓音,宛若流水一般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吴承缓缓抬头瞧着门口的一袭水蓝色长裳的施夷禾,急忙将她迎进来。
一边接过了她身上的包裹,一边笑着打趣道,“你这大包小包的,是来投奔我来了?”
施夷禾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井里的苍天大树,周身总算是多了几分的凉意,“我倒是想呢,倒是不知道掌柜您收不收留我了?”
吴承笑着斟茶,随即坐在她对面,“这第二茬雪莲还好吧?”
“托您的福,十分不错。”施夷禾将那深蓝色的包裹打开,里面都是晒干了的成色极好雪莲花。
吴承看见这些东西,眼睛都直冒光,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着。
施夷禾端起茶盏,茶汤是药草泡成的,还有一股花的清香,“你瞧着这些东西可能卖个好价钱?”
吴承二话没说,从账房拿出了约定好的银子,交到了施夷禾的手里。
施夷禾接过银子之后环顾四周,都没有看见刘三金的影子,“掌柜的,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
吴承忙着查看那些雪莲,头也没抬回答着她的问题,“什么事情?”
“我还是来瞧瞧我家老三的。”
这句话一出,那吴承的动作都停了一拍,“他……他出去了。”
施夷禾眼尖,将他的动作都收入眼底,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去哪儿了?”
吴承头都快要埋进雪莲里了,只是支支吾吾的回答,“这我也不知道呀。”
“掌柜的,那决明子你放哪里了?”
前面店里来买药的人不少,吵吵嚷嚷的让施夷禾的心情更加的烦躁。
“我来看看!”吴承推脱着,将施夷禾一个人撂在院子里。
施夷禾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倘若刘三金没有事情的话,这吴承的态度决然不是这样的。
她随意拉住了一个路过的伙计,顾不得他满脸惊愕,“小兄弟,你可知道我家刘三金去了什么地方?”
那伙计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环顾着前面吴承的动静。
那伙计为了不引人注目,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低声询问道,“您就是那刘三金的娘亲吧?”
施夷禾只觉得这一个店里的人都有点不太正常,更加的疑惑了,“是,你知道我家三金去了何处吗?”
从这伙计的口中施夷禾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刘三金啊经常不在店里帮忙,跑去赌钱呢。”
那个伙计绘声绘色的讲述着这几天刘三金的所作所为,“那吴掌柜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没有将他解雇呢。”
施夷禾紧紧的攥住手里的帕子,心中一团火焰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给燃烧殆尽似的。
按照那伙计所说的地址,施夷禾来到了那赌馆的门前。
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瞧着街边那些被扔出来的‘穷光蛋’,实在是讽刺至极。
施夷禾掀开帘子朝着店里走去,这里面乌烟瘴气让她喘不上气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震耳欲聋。
“抓住他!”
在这一句猛然的怒吼间,突然这店里就安静了片刻。
随即那些赌徒发现没自己什么事,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玩乐。
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了施夷禾的耳朵里,“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是再熟悉不过这个声音的了,急忙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直到发现被压在角落动弹不得的刘三金。
“你还敢出老千!真是不要命了!咱这的规矩就是出老千可是要被剁手的。”
说话的这人长着一脸络腮胡,脸上还有一条从耳边到另一边贯彻的伤疤,笑起来十分的狰狞。
施夷禾眼看着那刀就要落下,急忙一个箭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