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沉默了,正是如同施夷禾所说那般,就算是虚假的传闻,口口相传多了也便成了真的。
施夷禾见着院长有所动摇,循循善诱的继续讲话,“况且月月如今还小,天才这样的名号戴在她头上无异于是一种压力。”
方院长心中深感无奈,最终还是趋于压力之下,最终含泪送走了俩人。
春日里阳光正好,院子里都是胰子的香味,被褥挂在绳子上随风飘荡着。
刘家的院子里可谓是热闹的,刘四银将手上剥开的果子给施夷禾递了过去。
却听见不远处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急忙朝着这边的方向而来。
施夷禾将这果子放进嘴里,缓缓抬眸眯着眼睛看了过去,原来是着急忙慌的刘二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现在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刘二水气喘吁吁的瘫在了施夷禾边上的椅子里,“娘,你得到消息了吗?”
施夷禾微微蹙着柳叶眉有些疑惑,“什么消息?”
“在春闱的前一个月,我们这里有一个早春大集市!”刘二水端起桌上的水,灌进嘴里,“很是热闹,咱们家或许又可以大赚一笔。”
施夷禾坐直了身子,仔细的思索了片刻,“我们城外的温泉客栈也是修缮的差不多了……现在的天气正好,不若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宣传一下?”
刘二水微微点头,放下手上的杯子,“娘,那咱们应该好好的想想对策了。”
刘四银抬手拍在桌子上,面色有些难看,“你没有看出来娘最近都劳累的吗?”
“还在这里让娘想这想那的!”
刘二水见着坐在一旁的刘四银,颇有县令的威风,冷哼一声,“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那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娘放松些呢?”
刘四银一双薄唇微微勾起,“我自然是有法子的。”
众人瞧着刘四银伸手从怀中拿出来两张票据,“最近从江南来了一批戏班子,娘你正好可以去听听戏喝喝茶。”
施夷禾伸手接过这票据,面露难色。
刘二水便是开口反驳道,“娘最讨厌这咿咿呀呀的唱戏的了!看来你还是不懂娘啊!”
施夷禾轻声咳嗽两句,毕竟这是刘四银花了心思弄来的,也不好败了他的兴致,“那我就带着小福星去瞧瞧吧。”
这话一出众人便是再无开口,直到票据上表演的时间慢慢的到来。
施夷禾也没有想到这江南来的戏班子居然这么多人追捧,将这茶馆围得水泄不通。
“好在你四叔给咱们留了一个好位置。”施夷禾抱着小福星穿过人群,顺利的来到了二楼的包间。
“这个位置往下看去,还算是不错。”
小福星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台上空空如也,眼睛里都是好奇的神色。
终于在鼓声响起之时,台上身着戏袍的人走着熟练的步伐咿呀着哼唱着。
施夷禾都还没有看明白,这台下便是响起了轰鸣般的掌声,“这人是什么来头,这么厉害吗?”
隔壁的男子探出头来,笑着说道,“夫人怕是有所不知吧,这位可是当今炙手可热的角儿。”
施夷禾讪讪的笑着,便是当做回答了。
果真半场下来,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尤其是怀中的小福星更加是不耐烦。
“祖母,跟我来!”小福星突然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施夷禾微微蹙着眉头,只能跟着她下楼了,穿过这些人来到了后台的位置。
“小福星,这里我们好像是不能进去的!”
可是小福星微微咽了咽口水,也是忍不住嘴馋的,“没事。”
施夷禾无奈看着孩子溜进去了,自己也只能跟着一起过去了。
俩人偷偷的走在后台,小福星的鼻子顺着味道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
施夷禾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那可是说不清楚的,“走吧,这儿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她走上前去伸手抱起地上的小福星,但是小福星扭动着身体就是不愿意跟着她一起离开,脚不小心踹到了房门。
施夷禾转身准备将门关好,但是缓缓抬头就看见挣扎的脚在自己的面前。
她抬起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嘴,看着面色惨白的女子还在挣扎着,急急忙忙的放下小福星,将这个女子给救了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想不开啊?”
这个女子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了下来。
“夫人,你不应该救我的!”这个女子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施夷禾看着这小姑娘不过也就是刘四银一般大的年纪,心中有些感慨,“我说姑娘,你就算是发生了再大的事情总是能过去的,何必呢?”
眼前的这个女子缓缓道来,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就像是倒豆子一般说着,“我叫小雯,是蝶花身边的一个丫头。”
“他是我们戏班子,最红的角儿,但是也是最伺候的!”
施夷禾轻轻抬手拍着这小姑娘的后背,感受到她一抽一抽的哽咽,心中有点儿心疼,“他欺负你了?”
“他因为胃口不好,便是随时发脾气。”小雯眼眶通红,脑海中又浮现起了那一张脸。
她抑制住眼神中的恐惧,伸手将手上的衣袖给掀开,“你看着些都是他打的!”
施夷禾看着这手臂上都没有一块好肉,咬着牙有点不忍。
“方才我熬了很久的汤端到他面前,却是被他说的一文不值,将我的汤全部都糟蹋了。”
小雯想到这里顿时崩溃,双手紧紧圈紧膝盖将头埋进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施夷禾抬头看见桌面上的碗底还剩下了一点儿汤,不由的心中有些疑惑,“这汤的味道不错的呀?”
小雯猛地抬头看着施夷禾眼神中都是惊讶,平日里被打压的一点儿自信都没有了,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别人的夸奖。
小福星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喝!”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汤吧?”施夷禾目光落在那小雯的身上,缓缓开口询问道。
小雯抬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现在还有点儿没有反应过来,“是。”
施夷禾啧啧的品味这汤,“你这汤味道很是奇特,我以前好像都没有喝过。”
小雯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了一丝恨意,“这是我家乡那边的汤。”
施夷禾仔细的回忆着这汤的味道,“你家乡?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