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希望还有下一次?”侯夫人慢慢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眼底的狠厉是高位者常见的俯视。
县令跪倒在地上,浑身都不断的颤抖着,直到手心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青娘看见那侯夫人径直的踩在了那县令的手上,眼神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涟漪,“来人将他带下去,择日回京禀明圣上!”
“是!”侍卫们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县令给拉着回去了。
施夷禾则是站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方,手指不禁抓着自己的衣角,眼底都是担忧之意。
远看着那侍卫将受到了惊吓的刘四银,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带了出来。
施夷禾急忙跟着上前去,上下的打量刘四银,“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
刘四银大难过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眼眶都逐渐泛红,“娘。”
施夷禾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这孩子从小就是娇惯着长大的,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不由得心中留几分动容。
“没事了,娘来了。”
侯夫人慢慢踱步,朝着这边走过来,看见这母子真情眼神中带着感动。
“经历这一遭,我也会如实向圣上禀明,以后县令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刘四银下意识的推开了面前的施夷禾,深深地朝着侯夫人行了一个礼,“多谢夫人,我一定不负夫人所托!”
施夷禾回想起刚才的动作,也许只有自己注意到了心中有些许的落寞。
也不知道给刘四银升官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现在一切后悔都来不及了……
好在这一场火并不大,不一会儿就被那些侍卫给扑灭了。
经历了这种事情的衙门,现在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在侯夫人离开之后,刘四银就带着施夷禾走进了衙门。
刘四银在这里工作也有许多时日了,看着这些被烧焦了的地方,也能想象的出往日的精致。
“娘,以后这个地方就是我的了。”刘四银眼睛环顾着四周,嘴角的笑意都快裂到耳后根了。
“县令大人……”有几个方才听到了侯夫人所说的话的衙役,眼神中带着谄媚,慢慢的朝两人靠近。
施夷禾对于这个称呼,觉得实在是不妥,“如今刘四银还没有成为县令,你们这样喊是不是不符合规矩?”
刘四银倒是有一些不满意了,回头看着施夷禾,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怨气,“娘,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儿子好吗?”
施夷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眸子在刘四银的身上打转。
晋升的这么快,对他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您二位里面坐,可别站累了。”那些衙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引着两人进入了后院。
这里一般都是师爷,写状纸人休憩的地方。
施夷禾面对他们这样的溜须拍马,实在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听不下去。
可是那刘四银好像十分受用的样子,靠在这舒适的椅背上,整个人都像是升华了一般。
他目光看到了外面的衙役,突然想到了昨日所受的委屈,“将那几个昨天打了我的人都带进来。”
衙役哪里敢不听他的话,对视一眼就去将昨日打刘四银板子的那些人给带了进来,“大人,昨天打你的就是这些人。”
施夷禾站在一旁看着这几个诚惶诚恐的人,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求大人饶了小的一命吧,小的当日也是被逼无奈呀。”
这几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刘四银会这么快当上这个县令之位,昨日她明明还是阶下囚!
刘四银抬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微微眯上了眼睛,并不在意他们的求饶。
“来人,昨日他们打了我多少下,就原本不动的还给他们!”
施夷禾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只觉得刘四银好像变得陌生了许多。
“他们打你,都是曾经县令的指示,也不敢不从,倘若你现在打他们,那和之前打你的县令有什么不一样呢?”
刘四银冷哼一声,抬手敲打着桌面,眸子里都是冷漠,脸上挂着傲慢,“我如今已经是县太爷了,你一个妇人还敢不听我的说的话吗?”
施夷禾被他这些话属实气的不轻,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微微点头脸上都是失望。
“你这才当上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不听你娘的话了吗?”
“我看你是被这权利鬼迷心窍了!你如今说出这样的话,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刘四银看见她眼神这种熟悉的怒气,是从小到大都看惯了的,不由得挑了挑眉头,看着她转身离去。
施夷禾经历了这一遭,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不说,连自己那乖巧听话的儿子都给弄丢了!着实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原本就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小巷子里,可是在门口却看见了一个陌生人。
她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宅院。
施夷禾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微微开口询问道,“你找谁?”
那女子回头看了过来,瞧着施夷禾穿着打扮,想起了婆婆告诉自己的话,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施夷禾。
“哟,我还以为你跑路了呢!没想到你还有本事回来呀?”
施夷禾听着她的话一头雾水,来者不善的模样让她心生警惕,“我想你应该是走错门了吧?”
“你是施夷禾?”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施夷禾,倒是比她婆婆口中的看起来年岁要小一些。
施夷禾听着她能说出自己的名字,看来是没走错门了,难道是哪个孩子又闯祸了?“是。”
那女子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便是破口大骂。“我找的就是你,还不还钱!”
施夷禾微微蹙着眉头,有些不明白她口出什么狂言?“你到底是哪位呀?”
那女子轻哼一声,眼眸中带着冷意。
“也就只有你能骗到我那蠢婆婆的钱了!殊不知,他的钱全都是我给她的,你想从我手里骗走一分钱,那是不可能的!”
施夷禾眉眼逐渐的松散开来,轻笑一声,“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张莲莲家的儿媳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