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彻好似有些豁出去的道“在下想恳求沈大小姐明日带上这枚发簪参加端午宴。”沈乔道“是王爷让你这般说的?”
寒彻摇摇头道“王爷这几日旧疾复发,很是煎熬但还是亲自为小姐挑选了发簪,王爷虽然没说但寒彻想王爷定是希望在端午宴上看到小姐戴上这发簪的。”
说着寒彻对沈乔跪了下去道“小姐如此聪慧想必不会不知我家王爷对小姐的心意。
王爷身患顽疾,用王爷自己的话来说还有几日好活都不知,寒彻深知让小姐接受我家王爷很是自私,但寒彻从小跟随王爷,实在不忍让王爷抱憾而终。
寒彻从未见过王爷对何人如此上心,那日王爷旧疾复发御医正为他施针,听闻小姐遇险金针都来不及拔下就赶到了杨柳巷。
回去后许多天都没有下得来床,后来与小姐在得月楼见过面,王爷回去后连着几天心情都很好,连带着精神都好了许多,寒彻就想若是小姐能带上王爷挑选的发簪赴宴,王爷见了定会高兴所以才斗胆请小姐明日带上这发簪。”
沈乔听到此处想起那日在杨柳巷,难怪看着他脸色那般苍白。自己总说萧邵卑鄙,善于超控人心,可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萧邵对她的心意她并非不知,只是她装作不知,萧邵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她也从不正面回答,不过是怕拒绝了他以后便不能再利用他了。
其实他从未逼迫过她,那日在杨柳巷若是他就将自己带回了他的王府,自己醒后他便可以以坏了自己名节为借口直接向丞相提亲,丞相必定不会拒绝。
又或者按照皇帝对萧邵的宠信,他可以直接请皇帝赐婚,只要请皇帝下了旨,那她便是如何也拒绝不了的。
但凡是他想要逼迫与她,有太多的办法,但他从未如此做过,只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问着自己是否愿意嫁给他。
凭着萧邵看透人心的本领,他怎会不知自己只是想要利用他,但他非但没有在意,还一直在认真配合着她,她要用人,他便给她送了人,她遇到危险,他便连命都不顾的赶来救她。
而自己给了他什么呢?除了一边接受着他对自己的好,一边含糊其辞的敷衍着他就再无其他了。
临安王是个何等骄傲的人?沈乔不知道,但裴敏是知道的,早年萧邵看中了皇后宫中的一盏琉璃盏,皇帝只是稍有犹豫萧邵便将那价值连城的琉璃盏摔得粉碎。
这人好似一生的耐心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想到这样的人或许哪天就再也见不到了,沈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痛的,这比中了她所制的牵机还要痛上千万倍。
沈乔道“寒侍卫放心,明日沈乔带上便是。”寒彻又对她深深一拜道“如此寒彻谢过小姐!”沈乔笑道“寒侍卫不必如此,沈乔希望王爷开怀。”
端午这天沈乔很早就起床开始由朵朵给她梳妆,虽说沈乔本就生得好但进宫赴宴该有的妆点还是不能少。
沈乔拿出寒彻送来的发簪,朵朵给她簪上后叹道“小姐!这发簪真是量身为您打造的一般,太美了!”
沈乔看了铜镜,只能说萧邵真的很细心,这发簪与她的气质极为契合。她选了一件湖蓝色的拖地长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衬得她更是芳华绝代美得不可方物。
当沈乔到相府门口时丞相已经等在那里了,看着沈乔他又想起了于采薇,沈乔对着他行了个礼然后叫了声爹爹。
丞相的思绪被她唤回,看着她和于采薇肖似的脸庞,又想到他们将她接回来的目的,心中甚至开始后悔答应王氏让她代替沈心莲应选临安王妃。
沈乔的回归唤醒了他心中尘封已久的那段回忆,每次见到沈乔,和于采薇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会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他低估了自己心中对于于采薇的感情。
年轻时只想着追求权势,想要登高一步,如今位极人臣,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好似拥有了一切,却又好似失去了一切,或许最开始将沈乔远远送走并非是自己多么不待见她,而是每每见到她都会忍不住的想起她的母亲,想起自己所失去的一切......
他想了想对沈乔道“等到了宴会上,切记收敛锋芒,切莫出风头.....”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王氏打断他道“老爷在说什么呢?凭着咱们大姐儿这般的容貌品性,就是她不想出风头那也是难啊!”
沈乔看到多日不见的王氏和沈心莲,今日沈心莲也是用心装扮过,虽不及沈乔那般绝色,但也是明眸善睐,风姿绰约。
沈乔自从从沈绣月那里得知了王氏将她接回京的目的就知道在萧邵的亲事没定下之前王氏都不会动她。
这就给了她一段得以喘息的时间,利用这段时间她可以好好筹谋如何将楚君逸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除掉。
就比如今天,她想到一会儿宫宴上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楚君逸!终于又要见面了,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沈心莲看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只以为她是从未进过宫所以紧张的。
心里不由得有些鄙夷,就算你生得倾国倾城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的土包子!母亲说得对,女人空有一副美貌又如何,若无权势,这副美貌还不知是福是祸呢!
这般想着更是坚定了她要嫁给楚君逸的决心。
沈乔他们到的时候章华宫内已经坐了不少的官员家眷了,沈乔和沈心莲跟在王氏身后由宫人带到安排的位置上。
一路走过有官员家眷开始议论起沈乔生得一副好相貌,纵然沈心莲想要装得不在意,但到底是年纪小,有些绷不住。
王氏拉了她的手低声道“忘了为娘的跟你说过什么了?过了今日她纵有再好的容貌又如何!”
沈心莲这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跟着王氏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