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玉将这些的话都听耳中了,她自然着急老二在东山书院的情况,这会儿送上一盘炸鸡来到这些读书郎面前,往桌上一放,便说道:“新鲜出锅的炸鸡,我送给你们吃的,趁热吃吧。”
苏明玉这般热情,这些读书郎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会儿苏明玉再问起自家二儿子的情况,这几人只好如实说了出来。
秦河正是与这几位同一个班,而且东山书院每月都有月考,只有月考成绩突出的才有可能竞争章大儒内门弟子的选拔资格。
秦河加入这个班,结果垫了底,恐怕月考也不会有好成绩了,就更不可能拜章大儒为师。
苏明玉听完几人说的话,心头有些焦急,莫不是她这几个月不让老二读书,导致他成绩退步了。
等这些学生一走,苏明玉来收拾桌子,发现白夫子还没有走,瞧着下午的课又要开始了呢,做东山书院的夫子这么清闲的么?
秦皓掀眸看向媳妇,刚才她一脸忧心的样子全部落入眼中,这会儿吃客少了,秦皓这才安慰她,“一次月考不算什么,何况不过是一堂课上的盘问。”
“宁城县学里的袁教谕自己也没有多少学识,又岂能教得好学生,老二现在是差一点儿,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秦皓这话倒是劝住了苏明玉,随即苏明玉在他对面坐下,问道:“是不是这几月没去读书,功课落下了?”
秦皓点头,“不只是这几个月的问题,而是县学里教的与东山书院里教的本就不一样,京城邸报送到了宁城,东山书院的内门第子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外门弟子略晚几日,而县学里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
“乡试不仅有书本上的知识,还有对时政的揣摩、策论文章的见解,一方大儒有时候为了增加弟子们的见识,会带着他们四处游学,所以老二只顾着读死书是没有用的,他缺少见识。”
所以说要拜章大儒为师父呢,苏明玉心头担忧,一年的时光,她儿子还能赶得上么?她的回来会不会也不小心改变了儿子的命运,导致他高中不了,那就可惜了。
秦皓说了这么多,他媳妇更加忧心了,只好说道:“别怕,我来教导他。”
苏明玉一脸认真的看向白夫子,这个男人倒也心善,并非她初次见到的那般,或许她还不够了解他。
炸鸡店都要收摊了,苏明玉也没有等来老二,恐怕是满心鸡喜的进了东山书院,结果在同窗面前被笑话,成绩垫了底,不敢面对她这个娘亲了,连着午饭都不吃了。
苏明玉将一个食盒放到门房那儿,叫人将食盒送了进去,她带着儿女先回去了。
苏明玉今个儿做完生意回来,心头还操心着老二的学业,坐在院里想事情,这会儿秦家院门外,有村里的男人扛着锄头过路,竟故意在秦家院外停留了一会儿。
苏明玉皱眉,她很快起身来到门口,没想村道边有地里干活的男人也都朝她看来了,村里有妇人见到她,却是立即别开目光。
甜水埔的村里人现在谁都敬着秦家小院,但是如今天这样又惧又窥视她的样子却着实古怪得紧。
苏明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村里人也都老实了,看她的眼神却仍旧带着探究,村里传出什么谣言了么?
苏明玉与村里的妇人还是走动的不多,见这些人看一眼就怯弱的样子,苏明玉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今个儿老二没有从东山书院回来,白夫子大概也是留在了那儿。
接连几日,老二在东山书院勤奋的读书,连午饭都是苏明玉送到门房那儿,找人送进去的。
其实书院里有饭吃,只是那是大锅饭,有闲钱的读书郎喜欢在外头吃两口。
老二迟迟不出书院,想必不好意思见到母亲和弟妹们吧。
随着炸鸡店生意恢复过来,对面的木屋棚子也搭建好了,钱氏不但有了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还买了辆牛车,自己学着赶车,将三娃子带在身边帮手,生意竟然也做了起来。
突然丧夫成了新寡的钱氏,原本在村里头还是大家伙同情的对象,谁能想到这个女人没了丈夫,反而更加的坚强起来,转眼借了钱买了辆牛车。
人家做卤肉生意,卖到傍晚就回来,一回来也不停歇,还上山砍柴,三娃子就放牛,母子两人倒把这日子过好了。
村里人瞧着,无不唏嘘,不会做生意的村里人,仍旧是在地里干活,入春时节正是春耕最忙的时候,村里头的这两辆牛车进进出出的,不知多少人羡慕着。
没有牛耕地的村里人,便有人去钱氏那儿借牛了,倒是无人敢来秦家院里借牛,即使来借,苏明玉自然也不会准的。
钱氏这人以前有丈夫的时候,处处小气,与村里人处的不是特别好,如今没了丈夫,大方了起来,谁家要借牛,那就借走,但是家里得派个有力气的,第二日帮着把担子送到东山书院外,回来她挑着空担子,也就轻松些。
村里人无不欢喜,这要求不过份,只是经过几日的折腾,钱氏家买的那头壮实的牛转眼累瘦了,钱氏终于爆发,跑去找村长。
于是这事儿也就停歇下来,钱氏每日赶着牛车去东山书院,遇上秦家院的人,仍旧是很恭敬。
卤肉的生意好了,也没有人与她争抢生意,三娃子似乎也长高了不少。
苏明玉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书院读书的老二,便是白夫子也自打那日在炸鸡店里吃过一次后便没有再来。
来吃炸鸡的读书郎那儿一打听,才知书院马上要月考了,而且月考过去,县学会有袁教谕带着核心弟子过来学识交流,也旁听一下课程。
看着她家老二为了月考的事正忙活着呢,莫不是白夫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出过书院的门?
晌午过后收摊的时候,苏明玉正在后厨忙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官道上下来,在这个读书郎都没有散学的时候出现,来的必定不是读书郎。
马车经过两处木屋棚子前,马车里坐着的人闻到味道皱眉,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