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挂着的军立状还在呢,今日便是他们三个一较高下的时候。
古方有和葛江达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看秦河的眼神不太友善,其他的同窗却是在观望着。
白夫子教了他们一个月的学识,处处都不如先前吴夫子的习惯,跟吴夫子读了这么久的书,都是中规中矩的,到白夫子手上就是一盘散沙似的,不过在白夫子这儿能听到不少奇闻趣事,读书比较轻松一些。
考前一个个紧张的坐在课堂上,直到白夫子两手空空的过来,全班的秀才都盯着这位夫子,不是月考么?那么考卷呢?
以前都是吴夫子发考卷的,白夫子莫不是不靠谱,把考卷忘带来了?那就是闹笑话了。
秦皓在前头坐下,手里的戒尺又是用来挠痒痒的,看了一眼底下的学生,交代道:“好好坐着,等会儿给你们发考卷。”
只得坐着等了。
章大儒的书房里,吴夫子被人请了过来,他一脸疑惑的看向章大儒。
“白夫子说了,秀才班的考卷你去发。”
这位白夫子要求真是多,他这是何意?
“去吧,想必时辰到了,考生不得耽搁。”
吴夫子听了章大儒的安排虽然心头郁闷,还是接过考卷离开了。
吴夫子一走,章大儒便放下了笔。
身边的书侍上前说道:“先生,上一次吴夫子丢了答卷而不自知,多半是被白夫子拿走了。”
章大儒点了点头,“不过是场月考而已,有他出面我也放心了,这孩子得留下。”
书侍本想让先生出来主持公道,没想到先生也是这么想的,真是令让人意外,书侍震惊的看向章大儒。
章大儒从旁侧拿出秦家老二的考卷,说道:“要是早知道这孩子,我早就教他学识了,在县学里耽搁这么久,明年就得乡试,这孩子还得严厉些,不然怕是中不了。”
书侍这一次是听得清清楚楚,想不到先生这么看重秦秀才,这一下还敢说什么,自然什么也不敢提了。
外门弟子秀才班的考卷是吴夫子亲自送来的,这让秀才班的学生很是疑惑,一个个都看着前头悠闲自得的白夫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倒是白夫子在此时开了口:“我本人特别看重秦秀才,这孩子我喜欢,所以为了避嫌,我自始至终不碰考卷,免得万一秦秀才考了个好成绩,你们一个个都怀疑是我给他作弊。”
“对了,题是吴夫子出的,经先生之手,我可是不曾碰过的,对吧,吴夫子。”
秦皓看向吴夫子,把吴夫子的脸色都说得不好看了,吴夫子可是听说了,整个班里白夫子只对秦秀才一人好,多少学生不满了。
吴夫子算是给了白夫子面子,点了点头,这就将考卷发下去。
发下考卷,吴夫子要走被秦皓一把拉住,“一起监考吧,看今天谁敢作弊,作弊就逐出东山书院。”
吴夫子想要挣脱,发现白夫子这力气不小,而且这人看着斯文,怎么靠近了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震慑,有些不太敢得罪他了,想到此人处处受章大儒的照拂,也不好强行离去了,只得在一旁坐了下来。
众人开始看考卷,也拿出笔来准备答卷。
侧边坐着的秦家老二展开卷子一看,懵了,这考卷不正是昨个儿夜里白夫子逼着他做的考卷么?他不过是亲自抄了一下就说是自己出的考卷,白夫子怎么可以这样?
秦河立即抬头看向前头的白夫子,果然对上白夫子投来的目光,他还在拿着戒尺挠后背,这眼神就代表着他昨夜就是故意的。
吴夫子发现秦秀才脸色不对,问道:“秦秀才可是哪儿不舒服?”
秦河抿紧了嘴唇,郁闷的看向桌上的考卷,而后又看向吴夫子,只得摇头。
“没有不舒服就赶紧答题,东张西望的莫不是一道题也不会?”
秦河不敢接话了。
这一次吴夫子出的考卷,题的确比以往的月考难多了,他是故意的,就是旁边这个吊儿郎当的白夫子顶替了他教导秀才班,他不服气。
且看看这一个月里白夫子都教了些什么,定是及格的人不会多呢。
果然,在场考试的秀才,无不皱紧了眉头,便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古方有也被题目难住了。
吴夫子看向一众学生,心头有些满意,甚至还得有些得意,可是目光落在秦秀才身上时,吴夫子脸色变了。
秦河含泪答题,昨夜与白夫子探讨到深夜,做梦都是在做考卷,所以这张考卷上的题,他闭着眼睛也能答上。
吴夫子很快起身朝秦秀才走去。
其他的考生也感觉到了吴夫子异样,忍不住抬头顺着吴夫子的方向看去,就见他来到了秦秀才的身边,而此时的秦秀才埋头答卷,是半点不停留,莫不是他这些题都会做还是说在乱做?
这位考生想从吴夫子的表情来判断秦秀才的答题情况,谁知前头的白夫子突然将戒尺拍到了桌上,“砰”的一声响,把在场的考生吓了一跳。
“不要东张西望,好好答题。”
白夫子头一回发话,这语气可没有他表面看着的轻松,还挺吓人的。
再无人敢乱看了。
吴夫子面色冷澹地朝白夫子看去一眼,随后接着看秦河答卷,看到他写下的答桉,连策论的观点都答到了重点上,这孩子一个月里头学识提高了这么多,是怎么做到的?
吴夫子不好一直待在秦河身边,只得来回走了几步,后来又忍不住跑过去看,结果整张考卷,从头到尾,秦河没有答错一处,吴夫子的脸都是黑的。
吴夫子在前头坐下时,有些想不清,即使成绩提升的快,也不至于没有一道错题,慢慢地也捉摸了过来,他看向白夫子。
“这孩子你亲自教的?”
这话看似平常的问话,却是话里有话。
秦皓把玩着戒尺,却并没有接他的话,反而说道:“这一场考试过后,大概会有一半学生不及格,我怕是教不下去了,想来这个班马上又要落到吴夫子的手中了,你可得好好教。”
什么意思?他这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呢,他甘愿将这个班交出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