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宴没有回答祝如如,而是看向江行,“能否问你两个问题?”
江行挑了下眉头,“你问。”
孟怀宴便直接将问题问了出来,“第一个问题,你师傅有多大把握能取出我身体里的蛊虫?”
“第二个问题,需要多长时间?”
江行端起茶座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倒是很快给出了答案,“关于第一个问题,我师傅既然愿意见你,那便是有相当大的把握。”
“至于第二个问题……嗜血蛊不是一般的蛊,且它在你身体里已经潜伏相当长的时间了,要取出来不是件易事,过程会有些复杂。即便是我师傅,怕是也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一个月以上?需要这么久?!”一旁的祝如如闻言,直接抽了一口气。
孟怀宴面容则一如既往的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凝了凝眸,破天荒的朝江行作了一揖,“那便劳烦江公子给在下带路了!”
祝如如没想到,孟怀宴竟然会直接同意随江行去见他的师傅!而且同意得还很干脆,让祝如如甚至都有些措手不及。
直到江行告辞离开,她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阿宴,你,你刚刚答应要随江公子去见他师傅了?”
“嗯。”孟怀宴点了下头,上前抓住祝如如的手,握在掌心里,“你不希望我去?”
“也不是……”祝如如立马否认,她抬眸,望着那张苍白精致的脸庞,心情有些复杂。
“阿宴,我……我恐怕没办法陪你一起去。”
她是被皇上一封圣旨派到这儿来的,一般来说,没有圣令,是不得擅自离开这里的。
若是被皇上知道她擅自离开西北,去了别的地方,而且还是去的北狄,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后果。
若是只有她一人,她倒是不怕冒险,但是她还有家人……
另外,如果时间短,她倒是或许能想办法说动陈总兵邱县尉等人替她隐瞒遮掩一下。
可光是去到巫灵山,就需要七天时间,治疗又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太久了,陈总兵邱县尉根本不可能替她遮掩的。
“无妨,你留在这儿,我一人去就行。”
孟怀宴当然也知道祝如如脱不开身。
“可是……”
可是她会担心啊!自打她和孟怀宴在一起,他们还从来没有分开呢,一想到他要去这么长时间,她就不放心。
但是祝如如也知道,她不会阻止他,甚至如果孟怀宴不同意去,她还会想尽办法劝说他。
因为她不想错过任何的机会。
“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罢了,也不算久,我会很快回来。”
孟怀宴将祝如如揽入怀中,安慰她。
……由于江行的师傅只给了七天的时间,时间紧迫,下午申时,孟怀宴便要同江行出发了。
祝如如很想把孟怀宴送到关外,但最终还是没有。
她怕自己忍不住,不管不顾和他一起走。
最后只是把他们送到官道上。
“阿宴,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给我平平安安的回来!”祝如如紧紧抱住孟怀宴,一想到接下来有一个多月不能见到他,她便非常的不舍。
“好。”孟怀宴也同样将祝如如紧紧拥住,低声在她耳边应承。
不远处,江行沉默的看着那对旁若无人相拥在一起的男女,脸上的表情是让人难以看透的复杂。
好一会之后,就在江行已经忍不住,欲上前催促二人时间不早了要上路了,祝如如和孟怀宴两人总算是叙完话了,相携着朝他走过来。
“抱歉,江公子,让你久等了。”
刚刚和孟怀宴话别的时候,祝如如倒没觉得什么,这会儿看到了江行,想到他刚刚定然看到了她和孟怀宴抱在一起的画面,她忽然间有些不自在起来。
“无妨,不过这时间确实不早了,再晚,路上赶起路来,恐怕就要更辛苦一些了。我倒是没什么,就怕孟公子的身体倒时承受不住。”
“那你们快点上路吧。”祝如如把准备好的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背包递给孟怀宴。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给我安然无恙的回来!”
接着将目光移到江行身上。
“江公子,我把阿宴拜托给你了,请你务必,将他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迎上祝如如的目光,江行眼底却是有些闪躲,当然,那闪躲很轻微,让人不易察觉。
“祝姑娘,我答应你,会尽最大的力保住他的性命。”他承诺道。
“江公子,谢谢你!”祝如如往后退了一步,很郑重的朝他作揖行了一个礼。
面对她如此郑重的道谢,江行眼底的闪躲却是更甚了一些。
他连忙将目光移开。
“孟公子,出发吧。”
孟怀宴再次将祝如如揽入怀中,紧紧拥了一下,那力道好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道:“等我回来。”
下一瞬便将她放开,翻身上了马背。
“祝姑娘,保重。”江行也上了马背,抱拳向祝如如告辞。
两匹马扬尘离去,直到完全看不见身影,祝如如还依然立在官道上没有离去。
她就这样,把孟怀宴送走了。
以前她也是一个人,但是从来没有感觉到孤单。
此时此刻,她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孟怀宴和江行这边,两匹马在官道上飞驰了一个多时辰后,停在一条溪水旁。
江行拿着水袋喝了几口水,看了一眼不远处倚在一棵树干上的孟怀宴。
“孟公子,今天晚上我们怕是要赶一晚上夜路,你可承受的住?”
孟怀宴抬眸淡淡扫他一眼。
没有回答他的话,目光却是忽然间变得冷厉起来。
“江公子,说吧,你处心积虑要带我去北狄,到底有何目的?”
江行一怔,握着水袋的手也紧了一下。
随即他笑起来,“孟公子,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不是你同意去找我师傅取蛊么?我还是看在祝姑娘的面子上,才带你去找我师傅。”
“是吗?”孟怀宴双手抱胸,冰冷的目光落在江行身上,“江公子,你本名不姓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