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在尸骨入土以后,便由孟尝带去了地府,自此以后再无田野有所瓜葛。
由于水鬼一事,赵家村近一半的人家都供奉起了土地爷的神位,连带着也会立有黑公与黄公的牌位。
本以为此事到这里,也就算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可谁知道,也不知道是谁把黑公与黄公,在赵家村擒拿水鬼一事传到了东山屯。
本是友情出场的常阿九,借着黑公的名号,竟然在东山屯传扬开来。
这下子,可是把常阿九乐个够呛。不过是个友情助唱,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搁谁身上不得乐开了花。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那几十株水稻早已从一开始的小秧苗,抽穗拔苗长高了许多。看着已经进入抽穗期的水稻,田野的心里也是高兴不少。
虽然这批水稻不过就那么几十株,但长势都算不错,就现在的情形来看,到了秋收的时候,定会有个好收成。
另一方面,赵家村里的赵先生,这阵子有些不好过。
自打孙桂枝的病情一天一天的康复,赵先生这日子就过得越来越不踏实。
其实,这个赵先生并没有什么真本事。与其说他会看事儿,不如说他会看人,来的更贴切。
赵先生之所以有点名声,无非就是比旁人心细了一些,更会察言观色一些。
靠着这点本事,唬的那些个找他看事儿的人,是一愣一愣的。
可哪知道,最近这几次,厄运是接踵而至。不仅在小宝的事情上,被个小丫头落了脸皮。就连忽悠了近大半年的赵春耕也来找他的事,天天堵着他家的门,破口大骂,说他是个骗子。
这两件事凑在一起,整个赵家村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气的赵先生,一连几天都没出过屋。整日里,憋屈在屋子里。
这一天晚上,赵先生家的房门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发出好大一阵的声响。
吓得早早睡下的赵先生,蹭的一下子从炕上坐了起来,拿起平日里用来扫炕的小笤帚,以便防身。
等了好一阵,赵先生这才壮着胆子摸黑下了炕,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
再三确认,门外并无动静之后,赵先生这才把房门打开,走到了院子里。
赵先生在院子里张望了半天,并无外人进院,便打算转身回屋。
可就在他转身之际,一个陌生男人的说话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当时就把赵先生的脸色吓得煞白,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整个身子抖得就好像个筛子。
"老先生别怕,我并不是坏人"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个声音忽远忽近,辨识不清说话那人的具体位置。
"今夜前来,只是为老先生抱不平而已。虽说老先生能力不济,但好歹也是一把年纪了。怎么就会让一个丫头片子,爬到你脑袋上拉屎呢?"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赵先生磕磕绊绊的说道。
"在下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有些看不惯罢了"陌生男人继续说道:"赵家那个病女人早就病入膏肓,凭什么说是被老先生耽误了病情?要不是老先生看她可怜,抓了那么些药给她吃,说不定那个病女人早就咽气了。现在病好了,不但半句感恩没有,还敢上门破口大骂说老先生是个骗子,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他说病女人是那个丫头片子给治好的,又有何人看到了?要我说,那根本就是因为,吃了老先生给抓的药才治好呢。老先生你说,我说的对吗?"
赵先生自己几斤几两,这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数。可听了这个陌生男人的话后,却越发觉得他说的在理。
自己在方圆几里之内,好歹也算是有些名气。就这么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下,又让他怎么会甘心呢。
可自己这点斤两,真的是拿不出手。想要报仇,挽回自己的名声,又谈何容易。
陌生男人似乎早有准备,"我在村东面的老榕树下,给你留了一样东西。只要你按照我说过的办法做,保证让那个丫头片子吃不了兜着走,乖乖的跟你服软。"
"记住,就在村东面的大榕树下..."不过瞬间,陌生男人的声音便越来越远,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赵先生是一脸的懵逼,有些搞不清楚,刚才的这番对话,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是他的一个梦。
为了验证,赵先生忽的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嘶..."强烈的疼痛,让赵先生瞬间清醒,快速的揉着刚才被自己掐疼的地方。
"他究竟会给我留下个什么东西呢"从地上爬起来的赵先生小声嘀咕着,内心有些摇摆不定,该不该听那个男人的话。
过了好一阵,打定了主意的赵先生一拍大腿,转身把房门关上,趁着夜色出了家门。
赵先生的家,距离村东头的大榕树并不算远。一路走过去也就七八分钟的样子。
说实话,这些天以来,赵先生这肚子里正憋着一股气,不知该怎么发泄出去。
既然现在有人相帮,索性就信他一回。兴许真如那人所说,能解了自己心里这口气呢?
反正按照对方的意思来看,自己并不用费多少气力。就算不成功,自己也不会少点什么。
万一真的成功,不仅能够挽回自己丢失的颜面,还能让那个小丫头片子长点记性。弄不好,兴许还能借此机会让自己名气大涨。这一举三得的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很快,赵先生便来到了村东头的大榕树下。
据说赵家村的这棵大榕树,可是有近五百年的历史。粗壮的树干,可是要四五个人合抱,才能够围起来呢。
一到夏天,村里人都愿意聚集在树下,乘凉避暑。
按照陌生男人的指示,赵先生在树下转悠了一圈,才发现那人事先在此给他留下的东西。
赵先生将东西从土里挖了出来,抖了抖后直接塞进了怀里,快速的离开了。
都说做贼心虚,这话一点不假。怀揣着从榕树下挖出来的东西,赵先生紧赶慢赶的赶回了家。
进了屋后,赵先生将房门牢牢插紧。
不过未免被外人察觉,赵先生并没有拉开电灯,而是摸出一根火柴,点燃了放在窗台上的一盏老旧烛台。
借着微弱的火光,赵先生这才看清楚,他从榕树下挖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