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跟着糖糖出了门,出门右转一胡同,唐糖回过头,亮晶晶的眼睛就看着你……
高个儿林光辉自觉理亏,赶紧说话,
“小姑娘,你背篓里的衣服是在哪儿买的?”
“……”
小姑娘说谁……
小姑娘眼睛一转,
“家里邮的,”
小姑娘太矮了,高个儿干脆弯下腰,
“你能帮我们问问是在哪儿买的吗?”
“你要??”
旁边那位总算反过磨来,
“对对,我们要,”
可能是看着小姑娘小,还想卖卖惨,
“你不知道,我们厂的工人都快穿不上衣服了,”
这话说的,连旁边的林光辉都扭头看他,这话你对着一小姑娘是咋能说出口的呢!
小姑娘眉眼弯弯,
“你要多少?”
俨然一副谈生意的气场,
一看有门,
“我要一千,啊,不,两千件。”
厂子八百多人,入厂时承诺一人一年一身工服,现在可好,一件衣服愣是穿了五年,三百六十五天的穿啊,宝宝心里苦啊!
“市场价多少?”
这咋说,现在是没货,你要多少我都得受着。
“劳动布的,你能给什么价?”
“什么?”
眼睛都瞪直了,声音都小心翼翼的,
“是劳动布?不是卡其布或者别的斜纹布?”
林光辉也觉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劳动布是用粗棉纱,棉线织成的斜纹布,这种布质地细密坚实,耐穿,最适合做工作服,其实和现代的粗牛仔布差不多。
现在穿的工作服就是劳动布的,才能坚持了五年,但是劳动布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了,现在穿的这批那还是厂里的存货,现在省城各大厂子都拿不到的,小姑娘轻轻松松的说她有。
看他们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唐糖伸手从背篓底下掏出一件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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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呶,看吧!”
稍矮点儿的江涛用颤抖着手接住,摸了又摸,眼睛都红了,半晌,
“你有多少,我都要了。”
别的布料在这种高压作业下基本坚持不了一年,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也不怪他激动,从退伍分到厂子就负责后勤。
十来年了,对这厂子跟对孩子是一样的热情,他更知道如何要为工人们得到最大的福利。
“全要了?”
你肯定要不了,我存货多的我都不想数。
林光辉看小姑娘的表情,居然神奇的理解了小姑娘话里的意思。
咳了一声,
“涛子,你预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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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头儿瞪了一眼,离家出走的理智终于回来了,
“我们厂八百多人……”
“还有别的厂要?”
江涛一拍大腿,对,就这意思,都是兄弟单位,吃独食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
“我们是钢厂,八百多人,纺织厂五百人,袜子厂六百人,拖拉机厂三百人,北边城郊那边的木器厂六百多人,木材厂八百多人,铅笔厂三百多人,煤厂最少也得八百人,煤厂最惨,他们最少一人两套,……”
小姑娘已经目瞪口呆了,
“这不就是个镇吗?我来的时候看了只有一条街。”
“对,就是个镇,但是咱们东北的厂子大都建在咱们镇,没在镇子上,都在镇子周边郊区,所以你没看见。工人也大部分不是本地的,都是在厂子吃住的。”
这就解释的通了。
这样就可以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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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厂子你都认识?”
“当然”,
都多少年的邻居了,都熟悉的不行。
“招工吗?”
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啊?你想去?”
并不,小姑娘摇头。
“那这样,衣服呢,给你一万件,市场价给你,你自己看着分,别激动别激动,我还没说完,但是,我想要每个厂子两个正式工名额,你问问他们行不行,”
“行行行,这个我都能做主,”
多少年的熟人了,谁不知道谁啊,这多大的难题都解决了,两个名额算啥,再说本来年年也得招人,招谁不是招。
“行,那就三天后吧,找个地方,嗯,那条道,”
指向来时的路,
“那个路边有个小树林,就在那吧,我让人把衣服卸在那儿,你们自己找车拉回去。”
“好好好”,
五大三粗的汉子搓着手,
“妹子啊,那这个……”
手里摩挲着刚才那件衣服,
这点出息,从背篓里又拿出两件,塞到他手里,
“都给你了”,
“妹子,妹子……”
眼圈又红了,萍水相逢,这么信任他,
“你打住啊,我走了,你回去吧,”
想了想,未来十多年都是票证时代啊,
“对了,各种票啥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给你要,肯定不让你吃亏了”
好嘛,都会抢答了。
那没事了,摆摆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