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师,储秀宫
“听说皇上把李太师召过来是要去给洪都督送军饷,真是个九死一生的活儿。”
“是呀,谁不知道这洪都督打了败仗怕被治罪现在称病不朝,拥兵自重,这一趟怕是有去无回啊。”
青衣刚起床在梳妆台,听到窗外宫女的这番对话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高兴的是李牧斋到了京师,离自己近了些。担心的是他此去紫荆关凶多吉少。
思考再三,决定借回崇玄观还观音送子之愿的借口向皇后申请出宫,找机会见李牧斋一面。
青衣一身素装,坐了娇子来到崇玄观,让左右宫女在外面等着,自己进了观音堂。
李太师府
李牧斋正在书房往家里写信报平安,突然听到屋檐似有瓦响,不一会儿闪下一个黑影来。
李牧斋一看那风骨就认出了青衣。
“你怎么来了!”李牧斋惊道。
“李郎,我听说你进京了,想你不住,就来了。”青衣摘下面纱扑在李牧斋怀里喃喃道。
“孩子真是我的吗?”李牧斋抱住青衣贴着脸心疼的问道。
青衣满脸幸福地看着李牧斋点点头,神情又突然变得凝重,说道:
“李郎,这次皇上召你来是让你去给洪承畴送军饷,我听说洪承畴因为战败拥兵不朝,你如果去了必遭不测,你还是找个借口拒绝了吧。”
“你深居后宫,你是如何知道朝中之事?”李牧斋知道后宫制度规定是不问朝政,并且有女官监督。
“今天早晨有两个宫女偷偷在我窗边议论此事,被我听到了。”青衣解释道?
李牧斋一听顿感不妙,对青衣说道:“我们中计了!”
突然门外传来幕僚的急报,东厂已经把太师府团团包围了。
青衣一听,蒙了面就要走,被李牧斋拦下,说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你这么出去肯定被抓,你就待在书房,这件事我来处理。”
李牧斋说完就把书房门窗关了,往府门口去了。
东厂千户王坚看着门终于打开了,李牧斋走了出来,互相行了礼,说道:“王大人兴师动众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啊?”
“接群众举报,有蒙古奸细趁李太师长年不在府上,逃进了太师府,我奉曹公公之命前来搜查,还希望李太师能配合。”王坚恭敬的说道。
“原来如此,王大人在这里等着,我马上派人自查。”李牧斋说完吩咐左右到府里细查。
“李太师,曹公公吩咐我亲自搜查,你这样,我没法交差啊。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说成窝藏蒙古奸细可是重罪啊。”王坚恭敬的提醒道。
“谁能保证你们进去了不会给我来个无中生有呢?我要是今天就不让你进呢?”李牧斋脸色铁青。
“李太师不让进,下官也没有办法,那只能奏请皇上,亲自来决断了。”王坚说完就派了一个人离开了。
武英殿
“皇上不好啦,蓝贵妃!蓝贵妃她失踪啦!”司礼太监李凤翔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打断了朱由检的工作。
朱由检赶紧放下手中的奏折就往储秀宫去,果然蓝贵妃已经人去楼空。
“皇后呢?她怎么管的?”朱由检焦急的问左右。
“皇后今天约了曹公公去长陵祭祖了。”宫女回复道。
朱由检见蓝贵妃的侍女也都不在,想着应该不是一个人出走,于是找宫卫调查,不久就查到蓝贵妃往崇玄观去了。
朱由检立即起驾崇玄观,他要看看这个怀了孕的蓝贵妃偷偷跑出宫是要做什么勾当。
朱由检来到崇玄观见蓝贵妃的两个侍女正坐在观音堂外打瞌睡。
叫醒问了才知道,青衣在里面观音送子之愿,朱由检终于送了一口气。
朱由检觉得青衣的确要感谢观音,不仅让她再怀龙子,还帮她进了宫,封了妃。
他推开门走进观音观,却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蒲团上竟然还放着一套妃子的衣裳!
朱由检立马叫青衣的贴身侍女进来辨认,两个姑娘见了面面相觑,大惊失色,这确是蓝贵妃所穿衣物!
朱由检愤怒地大吼:“找!赶紧给我找!皇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给朕死!”
于是手下众人在崇玄观严密排查起来。
不久东厂来报,说是目击了蓝贵妃只身进了李太师府,李牧斋阻挠东厂进府搜查。
朱由检一听这情况心里有了七分怀疑,立马起驾往李牧斋府上去。
王坚见朱由检来了,立马就硬气起来,疯狂的叫着门,让李牧斋开门迎圣。
敲了半天门,不见动静,李牧斋和青衣的往事的朱由检在做信王的时候就有所了解,现在出了这事真是气的要爆炸。
“把门撞开闯进去,无论死活全给我抓起来!”朱由检怒吼道。
得到了皇帝的命令,王坚不在有任何顾虑,带着几百人撞开了门就杀了进去。
突然里面传来喊叫声,厮杀声。
众人拔剑护驾,过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了动静。
王坚满脸是血,惊恐万分地走出来说道:“皇上,蓝贵妃找到了。还有。。。”
朱由检不等他说完就带护卫冲了进去。
只见里面躺了十几具尸体,有东厂的,还有李牧斋的幕僚,还有穿着明显不是汉族服饰的人。
顺着女子的哭泣声,朱由检来到李牧斋的书房,只见蓝贵妃只穿了内衣蜷缩在一边,李牧斋背中了几只箭,护在她身前奄奄一息。
“皇上,幸亏您来的及时,不然,不然,啊!”李牧斋还没说完吐了一口血就倒下去了。
“皇上!”青衣连看都没看一眼李牧斋就扑在朱由检面前抓着他的腿大哭起来:“我在崇玄观还愿,不想被蒙古奸细所截,带到府中,他们没想到李太师进京回府,东厂又突然来查,就冲杀出来,见人就杀,幸亏李太师帮我挡了几箭,要不然我跟皇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朱由检看着倒在血泊中生受重伤的李牧斋,再看看青衣惊慌失措的表情和对李牧斋的冷漠,终于心软了,蹲下来把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