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师,文华殿
曹化淳跪在朱由检面前看完了秘奏,满头的大汗一滴滴的落在奏折上,奏折上这些书商印社所说的的确句句属实,并没有半点诽谤,曹化淳知道自己犯下了打错。
“奴才该死,犯下大错,请皇上惩罚我。”曹化淳知道狡辩只会让朱由检反感。
“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蠢么,你把全京城的舆论都得罪了,从今往后,不会有一个书商印社会说你一句好了,不管你以前如何为这些文官平反,如今你在他们眼里就是魏忠贤第二了!”朱由检怒斥道。
曹化淳被骂了反而放松了许多,他知道,如果朱由检真要治他的罪不会跟他有半点废话。
“奴才看到那书名,就以为有人想离间皇上和我,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奴才该死,奴才蠢。”
“行了,朕罚你一年俸禄,去守陵一年。”朱由检觉得这种程度的惩罚已经达到了敲打曹化淳的目的。
“谢皇上恩典!只是据臣所知这本书虽然是天启年反魏忠贤时所编,但是只有手抄本,如今却被人刻出来送给蓝贵妃,实在是非常可疑,希望皇上三思啊。”说完曹化淳就告退往北边皇陵去了。
朱由检听了曹化淳的这番话,只觉得是他受了那本书的气又要咬谁一口,没有放在心上。
崇祯十一年春,长陵
东厂千户王坚来见曹化淳。
“厂公,我查过了出入崇玄观的访客记录,据观里的门卫说皇上驾临前两日有一个男子去找过蓝贵妃,据门卫的描述判断,应该是李太师。”王坚报告道。
“他待了多久,有没有什么异常。”曹化淳追问道。
“申时三刻进入,待了约一个时辰,蓝贵妃关着门,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异常,可能有哭泣声。”王坚回复道。
“一个时辰!看来李太师跟蓝贵妃是老相识啊。传说这李太师以前化名韩瑞安在东厂做过千户,你去查查韩瑞安的档案,看看他跟蓝贵妃有什么交集。”曹化淳说道:“后宫蓝贵妃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蓝贵妃那边一切正常,正在宫中调理。太医说胎像很好,估计在今年十一月初生产。”王坚回复。
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曹化淳的大脑,惊的他站了起来,吓了王坚一跳。
“厂公,您怎么了?”王坚担心的问道。
“难道?!不可能,应该不会。”曹化淳喃喃自语。
大明,东海
李牧斋这次和孙承宗夫妇坐船经松江回吴江。李牧斋及仆从坐一条,孙承宗父母人等坐另一条,还有一条辎重船跟着。
从松江走是为了拜会松江知府徐光启,李牧斋从史料中得知他是一个具有国际视野的名仕,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如今内阁已经被李牧斋控制,吏部已经都是钱谦益的人,吏部控制了各级官僚的考核,这是他跟徐光启谈判的筹码。
而曹化淳现在在长陵遥控着东厂,难免信息交流的及时性上有些问题,正是自己运作的最佳时机。
争取到松江府徐光启,加上李牧斋在苏州府和常州府,以及浙江多年经营的人脉,整个大明的一半以上经济就掌控在李牧斋手上了。
控制了经济就能有效影响拥有兵权的兵部尚书洪承畴,一旦财权,吏权,兵权都控制了,李牧斋的大业也就成功了一半了。
李牧斋走出船舱,看着远处即将升起的朝阳,陷入了沉思。
最近得到青衣怀孕的消息一直萦绕在李牧斋的脑中。
细细算来青衣怀孕的日子正是自己去崇玄观见她的那几日,难道青衣怀的是自己的骨肉?
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的计划也要随之改变。
可是如今青衣已经被朱由检接进了宫,皇帝的后宫哪里是自己能进的,如何去找青衣问呢?
储秀宫中,青衣倚窗看着院子里的景色,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
“小东西,你爸爸真是我的福星呢,他把你送给我,我因为你进了宫。我们奖励他一个礼物好不好。”
说完起身从首饰柜里拿出一颗金花生与一封信包在一个锦囊里交个了一个宫女。
京郊,长陵,暮。
曹化淳打开锦囊发现里面是一颗金花生和一封信,信上写着“义父孙承宗亲启”。
曹化淳烤化了米胶取出信来看:
父亲大人在上,
请务必将此金花生交与李牧斋。
祝安康!
不孝女孙梦虹。
曹化淳拿着这花生看了又看心中已经明白了八分。
“厂公,下官查过韩瑞安的档案了,他确实与蓝贵妃有交集,魏忠贤曾经派他在东林党的潇湘阁活动,后来他反被蓝贵妃收做卧底。潇湘阁知道内情的人说,他们实际是情侣关系。”王坚报告道。
“好一对欺君罔上的奸夫淫妇,我定要把你们千刀万剐!”曹化淳咬着牙骂道。
“那我把这信给皇上送去。”王坚说着正拿着锦囊要走,却被曹化淳喊住。
“你傻么,你觉得皇上会仅凭一封信治他们俩的罪吗!你这样给皇上反而让人觉得我是因为之前的事故意诬陷他们,引起皇上的反感!把信封好,把锦囊给孙承宗送去。”
王坚似懂非懂,摸着头看着曹化淳问道:
“厂公,您真的要把到手的证据再给送回去?”
“我不仅要给他们送去,我还要帮这对鸳鸯搭鹊桥呢。”曹化淳阴笑着说道。
王坚这才明白了曹化淳的意思,赞道:“咱们来个捉奸在床,棒打鸳鸯,哈哈,实在是高。”
得知孙承宗一家随李牧斋往吴江去了,王坚派了快马通过译馆加急就往李牧斋的西山太师园送去了。
大明,紫荆关,平虏都督府。
“都督,漠北的消息称林丹汗已经统一了蒙古各部,正在谋划南下中原。”山西总兵吴三桂来报。
洪承畴听了很淡定,微笑着说到:“我一直就等着这一天呢!自从辽东被李牧斋平定之后,我们武官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啊,现在终于等到你我加官进爵的日子了。”
“说来也奇怪,这李牧斋闲居在家竟然给户部和兵部上书请求给我们加粮加饷,还捐了50门红衣大炮过来,都督您说他这是何用意啊?”吴三桂十分疑惑。
“估计是做过边将,知道我们的苦,同情我们呗,你管那么多干嘛呢,我们打了胜仗,加官进爵也轮不到他。”洪承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