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鄩一见李嗣源,吃了一惊,但见来战之军不过两万余众,自家梁军四倍于他,胆气复壮,
大呼喊道:“横冲都李嗣源吗?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恶虎难敌群狼!任凭你如何英勇,今天也难逃我手!本将军就让你尝尝寡不敌众的滋味。众三军,冲上去,围剿沙陀贼军!”
梁军兵将早已按捺不住,嗷嗷叫着,冲杀过来。
李嗣源急忙挥军冲杀。
两军混战,血肉横飞,一时难分胜负。
刘鄩正在指挥梁军力战,后军探哨来到面前禀报:“启禀大将军,李存审率辛县晋军逼近我军,不过二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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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鄩传令:“杨延直将军,立刻率领两万后军,前去阻截李存审所部;不出三个时辰,我这里即可击败李嗣源,攻下魏州城!”
“遵命!”杨延直拱手;
冲后军挥挥手,大喊道:“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出发!”
杨延直一马当先,率领后军疾驰东去。
刘鄩继续指挥大军与李嗣源的军队展开生死决战。
李嗣源的部下冲劲一过,渐渐不敌,架不住梁军的轮番攻击,开始后退。
李嗣源大急,率领横冲都直插刘鄩中军,要打乱梁军指挥部署;刘鄩知道李嗣源之强,手中令旗一摆,上万梁军围了上来,将横冲都困住。
李嗣源率部来回冲杀,苦苦征战,始终无法打破梁军重围。
正在危急之时,西北方向,杀声大作,一枝晋军呼啸而来。
为首一将,金盔银甲,气冲斗牛,正是晋王李存勖。
刘鄩一见李存勖,大吃一惊,道:“晋王到了!看来我是中了他的诱战之计了!撤,速速撤军!”
刘鄩率军向东撤退,李嗣源、李存勖两路大军紧紧追赶。
魏州城东三十里处。刘鄩大军刚刚摆脱追兵,就听得东北方向,杀声响起。另一路败兵来到。
杨延直盔歪甲斜,气喘吁吁,来到刘鄩面前,哀告道:“大将军,末将无能,难以抵挡李存审四万大军的攻击,败下阵来。李存审大军杀过来,如何是好?”
刘鄩正待发话。
探马来报:“启禀大将军,李嗣源、李存勖率军杀到!”
刘鄩面色铁青,咬紧牙关,高声传令:“众军听着,布成圆阵,四面迎敌!”
梁军刚刚结成圆阵,三路晋军杀到。
李存审部从东北方向杀来,李嗣源部从正西而杀来,李存勖率军从西北方向杀来。
三路晋军将梁军四面围住,展开勐攻。
李建及率领银枪都首先突破梁军防守,杀进核心。
李嗣源的横冲都继之。史建塘、高行周、李从珂带领沙陀精骑大显神威,杀得梁军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混战一个时辰,梁军溃败。败卒爬上树木,逃避追杀,因为爬到一棵树上的人太多,大树为之倾倒。刘鄩率数十骑突围而去。
霍彦威、谢彦章、戴思远等将纷纷落荒而逃。
杨延直也死于乱军之中。
七八万梁兵几乎被屠杀殆尽。败兵逃向黄河岸边,纷纷冲入河中,全部射杀溺毙。
刘鄩逃进黎阳,收拢残兵败将,闭城自保。
汴州金祥殿。朱友贞正与众臣议事;
宣义军节度使、驸马都尉罗周翰匆匆进殿,躬身说道:“陛下,刘鄩魏州大败,几乎全军覆没,已经退守黎阳。杨延直阵亡,晋王大军耀武扬威于河上。滑州危在旦夕!”
“啊!大事去矣!”朱友贞面如土色,久久不语,只是冲罗周翰摆摆手。
大殿之上一片惶恐,众人议论纷纷,敬翔、李振等老臣索性放声大哭。
罗周翰进言道:“陛下滑州危在旦夕,下官身染顽疾,难堪守土大任,今辞去宣义军节帅之职,请陛下派遣大将前去镇守。”
朱友贞见此,只好问道:“唉!哪位将军愿为朕分忧,前去滑州驻守?”
众人不应。
这时,赵岩启奏道:“陛下,先帝在世,对段凝将军称赞有加,臣保举段将军前去镇守。”
“嗯。段将军,可愿前往?”朱友贞有些犹豫。
段凝拱手道:“国难当头,不容推辞。末将愿往。”
“好啊。封段凝为宣义军副使,兼滑州刺史,立刻率宣武军主力出镇滑州;罗卿家可留在京城养病。”
“遵旨。”
汴州内殿。朱友贞面对满桌的美食佳肴,食欲不振,几次举快,都放下了。
正在这时,侍从官进殿禀报:“启奏陛下,同州匡国军节度使王檀大帅派使者裴彦面君。”
“同州?同州难道也有祸事?宣。”朱友贞悲伤道。
不一会儿,裴彦进殿大礼参拜道:“下官裴彦参见我主万岁万万岁!”
“裴爱卿平身,王檀镇帅派你面君所为何事?速速讲来!”
裴彦道:“启奏陛下,王檀大帅听闻河朔战败,心焦如焚,想出一个反败为胜的计策,特派我密奏陛下。”“反败为胜的计策?太好了!快将这御膳撤下,统统退出去,殿外候着。”朱友贞站起道。
“陛下,这御膳,您一点儿都没动呢!”总管太监道。
“不吃了,快撤下去!”
“好好好,来人,撤膳!”
值班太监很快撤走了御膳,退了出去。
裴彦趋前道:“王檀大帅建议发晋绛、陕、同华诸镇兵合三万,出阴地关,袭击河东老巢晋阳。一旦攻下晋阳,李存勖定然首尾难顾,不战自乱。”
“此计甚好。只是李存勖刚刚大胜,听闻风声,回军驰援;我三万人马恐怕难敌李存勖那得胜之师啊!”朱友贞忧虑道。
“王檀大帅算定,李存勖新胜,必然分兵攻取贝州、邢州、檀州、沧景之地。即使得到我军动向,一时也难以聚拢兵马驰援;况且河北、河东大山横亘,大军回援没有十天半月难以办到。晋阳空虚,十日之内定可攻下晋阳。这里有王檀大帅的详细奏疏,请陛下御览。”
“好!”朱友贞接过奏疏,越看越兴奋,大声道:“立即依计而行,赐你朕的佩剑,立即号令三镇,同归王檀指挥!”
“陛下圣明!”裴彦接过天子宝剑,躬身而退。
晋阳河东军府。
王府留守张承业正与众官议事,斥候匆匆进来禀报:“启禀大人,大事不好。朱梁匡国军节帅王檀率三万大军越过阴地关,来犯晋阳,距此不过五十里。”
张承业闻听一下子站了起来,接着慢慢坐下,吩咐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不必惊慌。加强监视,随时报告梁军动向。”
“遵命!”斥候拱手而出。
掌书记冯道言道:“晋阳兵少,难以抵御梁军大举来袭;王爷大军皆在河朔,一时难以返回,与其坐守危城,灭于敌手,不如迁移王属,往河朔去依晋王,可保无虞。”
张承业不语。
判官卢质道:“晋阳乃河东首府,岂可轻言放弃。请张大人速派人向四面求救,援兵一到,梁军自然退去。”
“好。卢判官由派人立刻向四方十万火急求告,特别派员先赴昭义,二太保李嗣昭兵强马壮,距此最近,昭义军如蹑敌军之后,梁军自然溃败。”“遵命!”卢质拱手而去。
都虞候孟知祥道:“大人,远水解不了近渴。为今之计,迅速修整城防,征发各司的工匠以及市民们登城拒守,才是重中之重。”
“好。此事就由孟将军全权负责,这是先王佩剑,就由你执掌,违令者杀无赦!”张承业站起道;
“遵命!”孟知祥接过佩剑;
接着张承业说道:“我去看看炸药有多少!”
孟知祥听此,内心稍微安定了一下!毕竟那日炸药得威力可是有目共睹得啊!
二人连忙前去布置…
第二天,梁军前锋杀到,勐攻晋阳。守城者多市井百姓,几次差点儿被梁军攻上城头,险象环生。晋阳军民人心惶惶。
晋阳河东军府。张承业惶惶不安,坐立不定。正在这时,代北故将安金全身穿戎装,进来拱手道:“张大人,晋阳根本之地,若失之,则大事去矣。仆虽老病,忧兼家国;我已召集子弟、和解甲老将数百人,就在府外,请以库甲见授,为公击之。”
张承业大喜,趋前握住安金全的手道:“老将军能复出指挥,老奴无忧矣!来人,领着老将军到府库尽取兵刃甲盾!”
“遵命!”
随即接着说道:“老将军别急,还有一些炸药!“
安金全疑惑道:“哦?可是那日城中爆炸之物?“
张承业点点头说道:“对,晋王已经将使用方法告知于我们!“
安金全笑着回道:“既然如此最好不过!”
夜半时;安金全率数百勇士夜出北门,击梁兵于羊马城内;梁兵大惊,攻势稍缓。
晋阳人心稍安。然张承业闻贺德伦部下四处探听消息,担心有变,直接俄将贺德伦及其部下全部捕杀。
潞州昭义军军府。李嗣昭正与众人议事,探马来报:“启禀大帅,朱梁匡国军节度使王檀率数万大军,越过阴地关,直奔晋阳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