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手上有天师道的青山指路符,我真的分不清这血雾中的东南西北!
连一个被张天师打残收服的血魅都有如此威能,真不知三天扶教大法师张道陵该有多少道行!他墓里一点点遗馈对我来说都有如神器在手!想到玄月道长说过引我入教的重阳子和张天师有旧,在血雾中我心里依然火热!
符上东南西北处有一糯米在慢慢滚动,它会指示我前进的方向是哪个方向,我需要一路向东就能到达张天师的衣冠陵墓口。
即使血雾在接触到我之后会慢慢散开,我依然感到有如在鲜血中“游动”。不尤得把脚步放慢,小心脚下不时踩到的先人“遗留”。习惯了似乎也没什么,我走了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
不对,这不是没什么动静,这是太安静了!之前还时不时听到惨烈的哀嚎,如今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天眼四处扫过,沉沉血雾遮住了我的所有视线,只能用裸眼分辨出远处有轮廓在移动!我心里一紧,加速跑起来,再也不顾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可这糯米也剧烈滚动了起来,恨不得走一步就要改一次方向!根本跑不起来!
是祸躲不过!看这动静这么小,应该不是血魅被吸引了过来,就让我见识一下这血海里孕育什么怪物吧!
“咔咔咔!”声音由远到近,我放松身体,这里的方向时刻都在改变,也就是说攻击也可以从所有方向过来!而我要预备所有方向的攻击!
“杀!杀!杀!”再回首似乎来到了远古战场上!旌旗遮天,旗号为楚,列甲战士亡命冲锋,而我正正挡在所有将士冲锋的路上,冲锋之势如远古巨兽袭来,根本不是一介匹夫能够抵挡的!
我心生退意就想逃脱!脚步被杀气镇住动弹不得,我就好想螳臂要去挡车,就只能被车碾碎!
“不!”咬破舌尖,意识清明了一会,我似乎在血海中,又似乎在战场上,而大群楚兵也像我奔袭而来,一路血肉脱落,似乎被搅进战场里!狰狰白骨不光要将我撕碎,还要将我生吃活剥!
这血海里不光有血魅!还有被他吃下的45万楚军尸骨!血肉被血魔剥去!只剩白骨!冤魂无法解脱,只能被血魔驱使!
如今血魔镇守在衣冠冢里,而这楚军尸骨闻到了我灵根对鬼物的吸引才发现了我!
我是要如何敌得过这45万楚军!他们光是在那排好队让我一个一个砍,也能把我累到脱力而亡!
逃!逃!逃!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我大脑还有最后一丝清明,没有撕碎这平安节,用了平安节固然可以得救,可用了之后我的委托也失败了!我的身体没法填补空缺,童颜妹子还被卡在后天境界!我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没去管青城指路符怎么指引,我一路狂奔,首先要绕一圈脱离包围,让他们都跟在我后面追,这样我才有机会逃脱!
“杀!杀!杀!”白骨带着“咔咔”的声音穷追不舍,面对杀神白起,楚军不堪一击!可死后他们也失去了恐惧,碰到我这青丘道人也是追得我上串下跳,我也是体验了一会战场逃兵的感觉,只不过这是我一个人的战场!
白骨不知疲惫,而我吃了神速丸,喘气也要跟不上了。我在血雾中犹如明灯吸引了所有白骨,而我根本分不清方向,我心知这样下去不行,可我没法用道术也灭不了这么多白骨,只得亡命狂奔。
越跑越慢,终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白骨团团围住,却生生止住了步伐,围而不杀,似乎有所等待,别是血魅来了吧!
睁开天眼,缓缓白骨马踱过来的是位中年大将,旌旗上多了一个繁体‘项’字,楚兵让开道路,似乎他便是楚军首领!
“来者可是楚军大司马项燕!”见那旌旗,我还知道点历史,楚军有名的将无非就是项燕,熊启,项字当然就是项燕咯!
“正是本将!某不斩无名之辈!报上名来!”呵,这话说得有模有样,光看白骨我是看不出什么来,开了天眼就能看到这些楚军一个个贪婪的眼神!他们失去了血肉也想剥下我的血肉,让我和他们一样!
“在下道号青丘!不知楚军何故要围杀我这一借路之人!”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因为我确实打不过这45万楚军!
“呵!军机重地,擅闯者死!青丘道人,你可以说你的遗言了!”果然无耻至极,分明是被血魅奴役,还说什么军机要地,不就是想要我这条命么!
“区区败军之将被僵尸血魅作为家奴也敢谈什么军机重地!与我一战,让爷爷取了你项上首级!”既然左右是要我死,我还说什么客气话?激他与我一战也许有一线生机!
“小子休得猖狂!来人!取我破天戟!”一副长戟被项燕抓在手上,策马就要奔来!我本箕踞坐在地上,见状赶忙越将而起,老贼居然骑马!但至少比被围攻好来得好!
白骨马来势汹汹,长戟当头斩下,我原地一个懒驴打滚拼了老腰躲了过去!战马调头要时间的,我赶忙回头要追,眼前一幕却叫我呲牙欲裂!
这白骨马不讲道理啊!居然可以倒着跑的!这项燕老贼也不讲道理啊!直接把头扭了个三百六十度,长戟又斩!
我换了个方向打滚再次躲过,耳边生风,马头路过我身旁的时候猛地就要一口咬下,我直接把大河之剑赛了过去,咬的它头骨寸断!
“小子休躲!与你爷爷比试一招!哈哈哈哈哈!”老匹夫猖狂大笑,这老贼也是不要了脸!我注意到白骨马头骨破碎依然行走自如,心中了长了个心眼!
“你有本事下来与我打!”
“那就来!”我嘴上嘲讽,心中却不指望,不料那老匹夫还真的应下,可能是他见我确实武功平平,也就放心与我公平一战!
破天戟斜砍而至,要是看他这副白骨肯定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我开了天眼,便注意到天眼中他双肩没有抖动,这应该是个虚招,杀机就在后一式!
看了明白我就侧剑硬吃这一式,力气不大我果然能够挡下!当即逼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奋力冲锋,终于到这位子他施展不开!
大河之剑划过,如约斩上他项上首级!
“受死!”“哈哈哈哈哈哈!”
两声大吼先后喊出,飞扬的项燕脑袋在空中猖狂大笑,胳膊合十架住我,破天戟轮了个环,就要把我和他一同洞穿!
他一副白骨当然无所谓,我要被这破天戟捅个大骷髅,肯定是生死道消!甚至身体和灵魂也要被血魅所奴役!
“我岂会不知你一身白骨,脑袋没了也没事!?”我对着他骷髅脑袋冷笑一声,“紫!电!穿!空!”双手恰决,全力向前爆发,把他身体炸成一地碎骨!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栽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
见周围的楚兵白骨依然把我围住没有出手,我心里舒了一口气又再度提了起来!他们分明在笑,笑他们的大司马被我斩杀么?不!他们是在笑我!
“你这紫电穿空,还能施展几次?我的身子,可快要复原了。”眼前是惊悚的一幕,碎成一地的骨渣被血雾萦绕,像是被什么东西沾补到了一起,再次慢慢聚拢!
“那血魅在这里为主任守墓,闲的无聊了,就喜欢把他杀的人,或者尸体拼起来,再拆开,把不同的血肉,粘在不同的白骨上,就这样玩了千年!”
心中一阵恶寒,这张天师也不管管么?还是在他眼里,这些楚兵白骨,和那血魅都是蝼蚁,没有什么区别,自然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很快,你也能体验到这血肉被生撕,分得到处都是,然后再被沾起来,再被撕开的感觉,这也是漫漫时光里,唯一有趣的事情。”
不光血魅是个扭曲的僵尸,这些白骨也一个个在血雾中扭曲了自己的灵魂,行尸走肉般徘徊,以折磨为乐,也许只有痛苦的感觉才让他们知道,他们还活着,就这样活了千年!
我深吸一口气,“我会解脱你们的!”
“咔咔咔咔咔咔!解脱?你也要和我们一样了!”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不光是项燕,所有的楚兵都笑了起来,白骨咔咔的声音回响,我才发现我已经被围得骨山骨海!怕是这四十五万楚军全部在这里了!
我不再言语,大河之剑划破手掌,血液引起了白骨尸骸的贪婪,齐刷刷的要往我这走来,大河之剑发出淡金光芒,又齐刷刷让他们后退一步!
“游熙宝剑!白起!”终于听到了项燕惊恐的声音,这把剑不是大河之剑么,为什么他要叫它游熙?这剑到底有什么故事,为什么予安道长一眼就说这是我的剑?我回忆起沉沉谜团,但这时候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