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夜魔侠接连摇头，他看着那张没有任何开孔的面具，彷佛上面倒映出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在轻微颤抖，内心所信仰的不杀原则在摇摇欲坠。
杀了他，就可以拯救整个地狱厨房，也可以佩吉，但如果这样自己也就越过了界限，和眼前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杀？还是不杀？
脑子里的思绪混杂成一团，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催促他扣下扳机，又有一个声音在让他坚持信仰，撕扯得他快要发疯了。
“很难选择吗？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方式。”方觉夏将指着眉心的枪口调转方向，抵在夜魔侠的下巴上，“你真的应该离这位女士远一点，这样就不会将危险带给她了，即想当英雄，又什么都不想失去，哪有这种好事？”
“是你的自私造就了今天的结果，夜魔侠先生，请好好考虑一下。”他说罢就拿起桌子上的录音笔大摇大摆离开，只是在临出门时听到后面传来一句话语。
“只要我死了，你就会放过她是吗？”
“我一向信守承诺。”方觉夏用手杖轻轻敲了敲脸上的面具，缓缓走出公寓没多久在回头的时候看到昏暗的房间里火光一闪，沉闷的枪声在混乱的地狱厨房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卫道者的消亡让无序的混沌感受到了片刻欢愉。】
【世间如此残酷，即使是天使堕落其中，想必也会惹上满身尘埃吧。】
【恭喜你获得馈赠，旧印的镌刻之法。】
方觉夏叹了口气将录音笔一脚踩碎，脱帽驻留了大约一分钟才步入黑暗，没有人会吝啬对一个死去英雄的敬意。
夜魔侠的选择没有出乎意料，英雄两个字太过沉重，压得无法做出其他选择。
其实今晚无论如何夜魔侠都会死亡，如果他选择开枪击杀方觉夏，那么这一枪也就相当于杀死了过去夜魔侠所坚持的一切，消亡他的信仰。
而选择击杀自己则是抹杀了夜魔侠的未来，用生命来捍卫自己的道路，这世界上总是不缺有些人将信仰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
方觉夏站在地狱厨房的最高处眺望远方堵得水泄不通的渡河大桥，与那里的灯火通明相比，此时脚下的地狱厨房已经是一片黑暗腐朽，随着越来越多的灯火逃离，黑暗也在快速扩张。
只有那屹立在黑暗之上的那抹白色无比显眼。
……
地狱厨房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新闻媒体敏锐的嗅觉，在决定将里面的居民迁移之后，消息就打破了神盾局的封锁，各种媒体都蜂拥而至。
“神盾局的特工刚刚已经第十七次进入到地狱厨房中进行疏散行动，但是里面依旧有十分之一的人口不愿离开，他们选择驻守在里面和怪物进行战斗，保卫自己的家园。”
“接下来有一个好消息和无数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此前失踪的《远离科学》频道主持人方觉夏在一处隐秘的下水道中被找到，但由于缺少食物和水已经陷入昏迷中，目前正在长老会医院救治。”
“神盾局根据发现他时，还有一个手机，上面的录像显示方觉夏被挟持之后那些黑帮份子便在异变中也被转化为了怪物，才被他找到了机会逃离。”
“而地狱厨房的街头英雄夜魔侠不幸丧生，尸体已经运到了纽约，将会被葬在纪念墓园里，许多受过帮助的地狱厨房居民都自发前往悼念，整个墓园都摆满……”
“地狱厨房监狱受到怪物袭击而损坏，里面的所有逃犯都趁机越狱，虽然大部分已经被神盾局在过桥筛选时筛查出来，但还有少部分不知所踪，里面就有联合建筑公司的幕后老板，金并。”
“本次新闻的最后，我们想要问问复联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如同纽约战争一样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然后如同索科维亚一般再次毁了一座城市。”
“而且有一些消息可以证明，他们在很早就得知了怪物的事情，但是选择隐瞒下来，让许多无辜的民众被转化成怪物，如果他们第一时间就选择将事实披露，那么情况会不会比现在好很多呢？”
“更多的后续报道，请关注《今日美丽国》，我是主持人……”
墙上的液晶电视被关掉，方觉夏的目光也随之转向站在门口，打扮得很贵的托尼斯塔克正默不作声站在那里。
“斯塔克先生，你是怎么绕过底下那么多抗议者和记者的围堵进入医院的？”方觉夏舔了舔因为三天没有进食而发白干裂的嘴唇，不由得好奇道。
拉开窗帘往下望，一大堆抗议者拉着横幅把医院围堵得水泄不通，甚至在这24楼的单独VIP病房都能清晰看到横幅上面的字。
“每个人都有知情权！复仇者联盟不该隐瞒真相！”
“真相！事实！人权！”
“灾祸源头，复仇者联盟！”
……
还好这VIP病房里的隔音玻璃够厚，才不至于让底下的呐喊声吵到自己休息。
“我坐直升机过来的，说实话，这楼顶的停机坪真该扩张一下了，我可以进来吗？”斯塔克说完后也不等回答就自顾自走进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可屁股刚碰到沙发还没有十秒钟就重新站起来将窗帘拉上。
“有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很忧心吗？都已经将坐立不安表现在脸上了。”
斯塔克用小拇指挠着后脑勺，龇牙咧嘴道：“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真的没有被那些怪物转化了？”
“从我进入长老会医院到现在，你们已经抽了五管血去做基因检验，而且解释了不下十遍。”
“我现在再解释最后一遍，手合会绑架我之后就一直逼问深潜者和人鱼的关系，无论我怎么解释都不听，然后那群拥有探知欲旺盛的美食家就捕捉了一只深潜者并且吃了它的肉。”
“之后他们就逐渐失去了理智，我也趁机逃进了下水道里，顺带拿到了手机将下水道里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可是到处游荡的深潜者让我不能走出来。”方觉夏没好气道：“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还需要利用里面的视频来做科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