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京城之后,水玲珑把手中的宝剑插入剑鞘当中,让大力重新背在了背上,依依不舍地望着尹天豪和尹随玉及海珊瑚等人,略带哽咽地说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去哪里?"
尹随玉已经看到了水玲珑眼眶里的泪花,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楚。
"老爷子说公子你知道该去哪里。"
水玲珑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尹随玉的眼睛。
"我是问你去哪里?"
尹随玉急忙纠正着口误,关切地望着水玲珑,随后又补充道:"事已至此,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做五行神捕吗?"
"我和大力去星海山庄陪外公和叶子······"
水玲珑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晶莹的泪花夺眶而出。
"玲珑姐姐······"
昭文公主上前拉着水玲珑的手,一脸恳诚地问道:"你觉得你真的能够舍下玉郎而去吗?你认为没有你在他身边,他会快乐吗?"
泪眼朦胧的水玲珑,疑惑地望着昭文公主,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昭文公主坦然笑道:"我和姐姐你都是玉郎的挚爱,我们两个人之中让他放弃谁,都如同拿刀在割他的心,我们都不要这么残忍好吗?我们不必逼着他做这么痛苦的选择,一切顺其自然,不是更好!"
"姑姑,一起走吧!大师伯需要你,大力也需要你!"
大力感觉到左右为难,如果跟着尹随玉走了,又舍不下水玲珑。如果留在水玲珑身边,又舍不得尹随玉。
"我知道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也知道公子的为人,所以,还是决定留下来,祝你们一路顺风!"
水玲珑依依不舍地拍了拍大力的肩膀,强挤出一丝笑容,叮嘱道:"如果想姑姑了,就回中原来看望姑姑。一定要好好学习,文武兼修,知道吗?"
水玲珑带着大力的这些日子,除了传授大力轻功和剑术,其他的时间都在教大力读书。因为,读书不仅能让自己的思维开阔,也能让自己的心胸变得开阔,只有心胸开阔的人,在武学方面才能够有更高的修为。
万分纠结的尹随玉呆立当场,脑子里一片混乱。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这次一别之后,可能就很难再见到水玲珑了,也很可能就是永别。
尹随玉不愿意再涉足中原,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马上就要离开中原了,竟然一点也不伤心,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还留在中原的亲人和朋友,其他的好像都不值得怀念。
"玉儿,你难道忘了白绫的事了吗?"
尹天豪见尹随玉举棋不定,真的担心尹随玉错过这一次机会,以后会后悔,所以,才出言提醒尹随玉。
"当然不会忘!"
尹随玉扭头冲着父母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因为,他觉得再难做的选择,最终都要选择,爱情还是需要从一而终。
"将军,夫人,公子,佩佩妹妹一路保重!"
水玲珑扭过头望着大力又说道:"大力,你也要保重!一定要保护好大家,这是姑姑交给你的责任!"
大力红的眼圈,用力地点着头,依依不舍地望着转身而去的水玲珑。
一家人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少了很多往日的欢声笑语,一路向甘肃而去。
一路上的官兵和哨卡,似乎提前就接到了命令,没有一个人阻拦过问。
进入茫茫沙漠以后,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尹随玉,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我从这里来,最终又回到了这里······"
尹天豪没听清楚尹随玉在自言自语地念叨什么,好奇地问道:"玉儿,我觉得你这段日子总是心事重重,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放不下?"
尹随玉望着尹天豪苦笑道:"不瞒父亲,我是在担心晓娴。她一个人孤苦无依,居住在高墙深宫之中,真不知道会不会受委屈!我曾经答应过皇甫将军,帮他照顾好晓娴。可是,如今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这么一走了之!"
"放心吧玉儿!晓娴是功臣之后,如今又贵为公主,没人敢欺负她!再说了,宫中不是还有二皇子和镜儿他们吗!"
尹天豪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也十分牵挂皇甫晓娴这个苦命的孩子。
自从尹天豪一家人离开京城后,明成祖朱棣每天都是郁郁寡欢,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伤感,时常一个人望着西方发呆。
道衍大师见朱棣精神萎靡不振,难免暗自担心,虽然知道是为什么,只是不好说出来。
"圣上······圣上······"
道衍大师轻声地呼唤着正在发呆的朱棣。
"嗯······"
朱棣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随后问道:"大师有事吗?"
"呃······没什么事,只是见圣上一个人在此伤感,有些于心不忍!"
道衍大师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的把握眼前这个机会,帮朱棣分担一些内心的苦闷。
朱棣扭头望着道衍大师,幽幽地说道:"此时只有你我二人,我们也避开君臣这个身份,请大师实言相告,这件事,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身为天子,你有此顾虑是对的!"
道衍大师想了想之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一些实话:"只是因为圣上的顾忌,错失了一次剿灭鞑靼的大好机会!当然也错失了两位旷世奇才!"
"此事如果让后人知道,他们会怎么评论朕?"
从当日南京城的百姓,对尹天豪父子夹道相送的情形来看,朱棣已经知道自己这次的所作所为,在百姓心目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坏印象。所以,他担心自己的会因此被后人所指责。
"圣上放心!臣已经叮嘱史官,从史册中删除了尹家父子所有的事迹,后人不会知道一段历史!"
"唉······"
朱棣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用感激的眼神望着道衍大师。
虽然身为天子,并不代表什么事都由自己做决定。历朝历代都有这个规矩,天子无权过问商朝的历史记录,甚至连看一眼都不行,更不要说做出什么删改。
身为天子的朱棣虽然做不到,但是,并不代表一品重臣道衍大师做不到。
道衍大师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轻而易举的收拾你一个史官,不会留下什么话柄或者是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