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强,甚至能够毫发无伤的杀了第七圣使,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的你,到底应该怎么反抗我呢?”男童歪着脑袋。
丝毫不担心陈久刚才所说的话。
如他所说,现在的陈久存在于他的记忆里,记忆里的人怎么可能伤到自己呢?
下一刻,洁白的天花板忽然吱呀作响,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一股浓重的尸臭味从里面传来,从裂口之中,陈久可以看到里面蠕动的红色脉络。
血红色的肌理在蔓延,仿佛人体的组织正在飞速的形成。
男童在讲完自己的故事之后,也直接袒露出了自己的目的,而作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访客,陈久自然是成为了他出去的第一目标。
地板,天花板,砖墙甚至连承重的钢筋混凝土墙都在剧烈的晃动,宛若沉睡的许久的恶鬼,正在苏醒。
一张巨大的裂口在陈久的脑袋顶上出现,巨口将所能看见的光都给吞噬,视线所及之处昏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尽管看不见任何东西,陈久依然能够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异物感,如同腥黏的人体内壁在身上摩擦一般的触感。
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紧接着响起了砰砰的剧烈心跳声,随着时间的过去,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大,直至最后在陈久的耳边已经如同雷鸣一般响亮。
久违的光线再次出现,眼前的病房已经彻底的改变了模样,整个房间血红色如同蛛网一般的脉络密布,他以房间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蔓延着。
在房间的正中央有一颗巨大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心脏之中伸出无数血管向着墙体之外蔓延,连接着整个医院。
而在此之外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都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活着的血肉,肉眼所见之处都是血红色。
陈久扭头看去,不论是走廊亦或者是楼道都是如此,血肉似乎已经与医院彻底长成为了一体,亦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血肉医院!
伴随着心跳的起伏,这些血管迅速的膨胀起来,而后收缩,血液流动至整个医院。
这一刻,医院彻底的活了!
在男童的记忆之中,一切东西都是依托他的记忆存在,所以在这里,他自然可以毫无顾忌改变这里的情况。
“现在,你还觉得你可以赢我吗?你连鬼器都无法使用。”在跳动的心脏之中,男童一脸好奇的看着陈久。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无法想象陈久是为何还有翻盘的底气的。
“你说的不错,在这种之下,我的确是无法使用鬼器的。”陈久叹了一口气,“甚至我都准备认命了,但是在最后你忽然又提醒了我。”
“在你的记忆之中,所有的一切的确是由你定制的不错,可是你或许忘记了,我并不是那个存在你记忆之中的人。”
陈久并不存在于男童的记忆之中,换句话说,在这里他就是一个异类。
他的行动,想法,并不会因为男童的想法而改变,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根据自己的意志来的,换句话说,男童的能力可以影响医院之中的一切。
除了他。
“从一开始我进入到这里之后,你就努力营造了一个假象,让我以为我听到的那些提示和东西,就是副本给予我的任务。”
“所以在这个过程之中,我拼命的完成那些你早就已经设定好的,也是我以为的支线任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相信,我认知的那些东西都是真的,甚至是我不能使用任何东鬼器的限制。”说到这,陈久咧嘴一笑,“说真的,你的布局非常的好,要不是刚才你说的话提醒了我,我倒现在依然以为我是在按照副本的进度去走。”
不得不得承认的是,这一只鬼是陈久见过最为智慧的存在。
从他进入的副本的第一秒开始,他就处在了这只鬼早就已经设置好的剧本里,从始至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按照这只鬼设定好的路线走。
从五个支线,再到见到院长,再到见到它这只最终的boss,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完成一个正常的副本流程。
换作是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有极大的可能性,相信自己的确是在一个特殊的单人副本里。
以至于在面对男童的时候,因为副本的限制,再加上男童所展现出来的恐怖程度,而感到绝望,从而彻底的放弃抵抗。
成为男童去往现实世界的一个媒介。
但很可惜,陈久不是一个正常人。
他对一切都抱着怀疑的念头,从一开始怀疑副本的背景介绍,再到怀疑整个医院,包括男童所说的话。
他都在怀疑。
直到男童说出这一切都是他的记忆之后,陈久才彻底的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
最终的Boss没有错,天亮了这个主线任务也没有错。
但直至最终他也只有唯一一个任务,就是将眼前与医院融为一体的男童杀死。
“所以非常谢谢你,可有时候话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陈久咧嘴笑道。
男童原本还有一丝笑意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
“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以你的实力难道就能从这里出去吗。”
抛开的他的布局不说,男童的实力的确是强到可怕,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玩家,恐怕直接就会被这栋已经活化的医院捏成粉末。
但他与普通的玩家并不同。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鬼差。
下一刻,无数的厉鬼冤魂在医院之中出现,一个个如同索命的鬼一样,在医院的走廊之中游荡,这些都是医院曾经的病人所化作的鬼魂,虽然大多数都是毫无伤害的白鬼,但密密麻麻的一片,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杀了你....杀了你....”
“快来陪我一起玩....”
陈久摇了摇头,这些鬼如同脑死亡的精神病人一样,毫无意识,只知道凭着本能行事,对于已经明白了当下处境的陈久,毫无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