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这个什么家全商贸，靠不靠谱？”钟朝云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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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无奈道：“钟厅，我跟家全商贸的一切合作，都是完全按照规定来的，包括对方的企业资料和贸易资质，我不是都已经提交上去了嘛....”
“这些我都知道，先别管那些，我现在是问你呢。”钟朝云提醒道。
“什么意思？”陈康皱眉道。
钟朝云嘲笑道：“我看你啊，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把事情先做了！”
陈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钟厅，您能别冤枉好人嘛？合着我做外贸订单还成了天大的罪过了？”
“行了啊，摆张臭脸给谁看呢？”钟朝云继续说道：“亏你陈康还是从国企大厂走出去的，真是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
“做生意嘛，你比谁都精都聪明，一到关键问题上，你就给我掉链子！”
陈康随手揪了一朵花盆里的花，不服气道：“钟厅，我就一平头老百姓，又不当官，我懂那些干什么啊？”
“你别揪我的花！”钟朝云气愤道：“你湖涂，宝岛是什么地方？和内地又是什么关系？这是普通的外贸订单吗？这能混为一谈吗？”
陈康也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犟嘴了。
“咳咳，我问你，沉家全这个人，立场有没有问题？”钟朝云清了清嗓子。
“....额，沉家全这个人，除了脑子不太好，有点崇洋媚外，立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陈康分析道。
“哼哼，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沉家全这个人没有问题，真有问题，你陈康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钟朝云冷哼道。
“不是，钟厅，您这不是难为人嘛，这种问题我怎么保证啊？我总不能把沉家全的心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吧？”陈康破罐破摔。
“嘶....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钟朝云被气笑了。
陈康嘴唇蠕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钟朝云看陈康这个样子，也知道他是为了订单违约金的事情着急，于是换了一种语气说道：“既然你保证不了，那只好由组织来保证了....”
“啥？”陈康试探道。
“你小子，瞒着组织，都把合同都签了才上报，合作的过程中万一真出了问题，你怎么办？你解释的清嘛？”
“我这边叫停你们的合同，那边，组织才好启动对家全商贸和沉家全的摸底调查，懂了吗？”钟朝云恨铁不成钢。
陈康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欣喜道：“这么说，钟厅您叫停这件事，只是为了帮组织的调查争取时间？”
“算你还有点脑子。”钟朝云笑骂道。
“嗨，您早说啊，瞧这把我吓的....”陈康的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问道：“钟厅，调查完事，如果没问题，就可以重新审批通过了吧？”
钟朝云看着陈康的眼睛，果断的摇了摇头。
淦！
陈康在心里学着李三水的口头语，他感觉自己被钟朝云耍了，这就很他妈的可恶了。
钟朝云注意到了陈康的表情变化，揶揄道：“怎么？你那颗聪明的小脑瓜又想不明白了？”
陈康默默的把刚刚揪下来的花瓣重新放回了花盆里，哭丧着脸说道：“钟厅，我错了，您别这样搞我了，我胆子小，受不了这种惊吓啊....”
“呵呵，我看你陈康胆子是一点都不小，不声不响的把事情都做了，这会知道害怕了？”钟朝云挖苦道。
“哎幼，我的好钟厅，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求您了，您就一口气都告诉我吧。”陈康求饶道。
“瞅你急的那个样，好歹也是东川小财神，怂什么？”钟朝云说道。
“钟厅，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上千万的违约金啊，我能不着急么，最后真要是算我违约了，别说什么东川小财神了，我直接就成东川大瘟神了....”
“到时候康琴厂倒闭，几百工人下岗，我看您急不急？”陈康也不甘示弱。
“呵呵，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你这牙尖嘴利的毛病！”钟朝云无奈道。
陈康直接把一个花盆抱在了怀里，威胁道：“钟厅，您到底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可把您的花都揪了！”
“唉，放下放下。”钟朝云满脸晦气道：“我问你，你和家全商贸的合同上，是以什么货币为结算单位的？”
陈康愣了一下：“美元啊....”
康琴厂在内地，家全商贸在宝岛，两个地方的货币并不一样，自然没办法直接拿来交易。
最后，双方约定了以美元为结算货币，按照此时1:3.5左右的汇率，整个合同的价值约为四百二十五万美金。
“你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钟朝云提示道。
“这能有什么问题？国家现在不是已经逐步放开外贸交易的外汇管控了嘛？而且我也跟东川发展银行的褚行长聊过了....”
“他跟我说，可以帮我们康琴实业在他们发展银行开设一个独立的外汇账户，手续什么的都没有问题，这可是他亲口跟我保证过的啊。”陈康解释道。
外汇问题确实比较敏感，正因为如此，陈康还特意提前做了一些功课，是在充分了解了政策规定之后才以美元为结算货币签的合同。
万万没想到，最后的问题还是出在了外汇上，这就很让人气馁了。
钟朝云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褚行长给你的保证也没有问题。”
陈康听了这个回答，就更疑惑了：“不是，钟厅，既然没有问题，您为什么还....”
钟朝云摆摆手：“我今天要跟你说的，不是外汇的政策问题，而是另一个你无法回避的问题。”
“啊？”陈康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外汇最关键的不就是政策问题嘛？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无法回避的问题？
钟朝云笑了笑，吐出四个字：“人情世故....”
陈康听到这个答桉，陷入了思索，很快，他就明白了钟朝云的顾虑。
“钟厅，您是说....”
“呵呵，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总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