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总，什么意思？”谢一元紧张的问道。
“哦，我换个方式问吧，这片桃树林在你的故事里，有什么特殊的隐喻和含义吗？”陈康试探道。
“没，没有....”谢一元之所以选择桃树林，只是因为桃树开花的场景比较唯美，并没有其他的特殊喻义。
“所以，换成苹果树林也没有关系喽？”陈康期待道。
谢一元看着陈康盯着自己的眼神，忽然有点害怕，吞吞吐吐道：“没，没关系的....”
“很好，谢导！”陈康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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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一元完全不知道桃树换成苹果树到底好在哪里。
“谢导，如果说，苹果树结出果实后，再加一段儿子利用苹果制作苹果醋，带领山区村民走向脱贫致富道路的戏，会不会稍显突兀？”
苹果醋？脱贫致富？
谢一元听的大脑一片混乱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甚至已经不是突不突兀的问题了。
“陈总，我没明白....”谢一元如实回答。
“呵呵，怪我没说清楚。”陈康解释道：“我的康琴厂呢，最近正在推出一款叫做苹果醋的产品，就是拿苹果酿成的果醋类饮品。”
“具体的生产工艺有些复杂，我就不跟你赘述了，总而言之，如果你能在电影的结尾加上这段戏，并对我们厂的苹果醋产品进行露出展示....”
“那么这部电影，我会投资的！”
谢一元感觉自己听懂了，但又没有完全懂，他咽了一口口水，问道：“陈总，你是说，你决定给我投资了？”
陈康点点头：“前提是....”
他话还没说完，谢一元已经激动的跳了起来，也就是他身高不够，不然这一跳都要顶到天花板了。
“谢导，我话还没说完....”陈康善意的提醒。
谢一元面色红润，呼吸急促，异常亢奋的在办公室里不停踱步，并不时发出一些古怪的叫声。
“陈总，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谢一元这个机会，谢谢你给华国艺术电影一个机会！”谢一元走过来抱着陈康的胳膊，眼角隐有泪光。
搞艺术的都是疯子，所以陈康并不觉得谢一元的状态有什么问题。
过了一会，谢一元发泄完身体里的能量，激动的劲儿也过了，终于冷静了下来。
“陈总，关于你刚才说的那段戏，我会想办法加进去的，但，还是要以整体的艺术性作为考量标准，请你理解。”谢一元自信了不少。
陈康摇摇头：“谢导，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没有那段戏，我就没有投资的理由和必要了，所以我不要你想办法，而是要你必须做到。”
“这....”谢一元又纠结起来了。
陈康明白这就是艺术家的共性，一高兴一上头就什么都不顾了，所以再次说明道：“谢导，我跟你详细说一下我的诉求，你认真仔细的听完，如果没问题，我们再来讨论接下来的其他问题。”
“嗯。”谢一元点了点头。
“我的这种影视投资方式，其实有个专有名词，叫做产品植入，我出钱，你拍电影，只不过你要把我的产品巧妙的拍进去，然后我通过产品赚钱，这是基础逻辑。”
“基于这个逻辑，苹果树结果制醋的情节必须要有，这个没得商量，但具体以怎样的方式呈现，我不干预，我只看结果。”
“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你向我保证三件事，第一，不管电影质量如何，你都要给我如期拍完；”
“第二，这部电影要保证能上院线；”
“第三，电影上映后，你要配合我的宣传需求，只要你做到了这三点要求，我们就可以进行合作。”
“最后，这种产品植入的投资方式，你无需担心票房问题，电影赚了，我不会找你分钱，电影亏了，我也不会找你索赔。”
“你实现电影理想，我追求产品效益，咱们各取所需，公平吧？”
陈康一口气把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事前说清楚，事后不麻烦，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所以，陈总，你之所以决定给我投资，只是因为我的故事能串上苹果树，而不是因为我的故事本身打动了你？”谢一元有点受伤。
“当然不是，故事的精彩度和植入的契合度都是我考量是否给你投资的标准，虽然比重略有不同，但你要明白，我是商人，不是艺术家。”陈康有理有据。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谢一元尴尬道。
“谢导，如果你能少一点矫情，我感觉你不至于混的这么失败....”陈康终于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额....”谢一元竟无言以对。
“没关系，我之前那些话，咱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吧？”陈康问道。
谢一元点点头。
“好，那接下来就聊点开心的事情，说吧，你的这部电影，需要多少投资？”陈康翘起二郎腿，一副老子就是钱多的土财主做派。
这又是谢一元从没接触过的话题了，他以前跟别的老板聊天，谈电影人家都嫌他酸，更别提谈钱了。
“额....我觉得，大概，可能，要不就....”谢一元抓耳挠腮，就是说不出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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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导，一个成功的导演，一定要有掌控全局的气势和信心，我们的谈判进行的很顺利，我不会拍拍桌子就走人的，你大可以直接点。”陈康反过来鼓励眼前这个脆弱的艺术家。
谢一元听完，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喊了一个数字：“两万块！”
这回轮到陈康傻眼了，这又是山区，又是苹果树林的，怎么说也算大场面了，咋一张嘴才两万块啊？
这能拍出啥好电影啊？
他赞助县局那两台车还二十多万呢？
赞助个电影就花两万块，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他东川小财神？
谢一元没听见陈康的反馈，心里一沉，缓缓的睁开眼睛，为难道：“陈总，其实，其实一万五，也能拍！”
陈康莫名的有点心疼谢一元，犹豫了一下，说道：“谢导，要不这样，我先给你拿二十万，演员啊，设备器材啊，咱多花点，不怕的....”
“苹果树林的景你不用担心，那都是现成的....”
“欸？谢导，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我操，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熊哥，赶紧来，抬着谢导去医务室，赶紧....”
闻询赶来的大熊二话不说，抱起翻白眼昏迷的谢一元跑向了楼下的医务室。
这扯不扯？挺大个人了，还能被金钱击垮了！
陈康无奈的拍了拍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