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心头一咯噔,惊讶地问:“手术失败了?”
雷石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了看她,颇为无奈的点点头:“是。我们把步浩带回来后,首领说这种手术不能拖。于是命令荀医生和雾香小姐做她的副手,然后就开始为他移植心脏……”
“胡来!”
楚夏非常的气愤,居然冲雷石发起了脾气:“她以为还是在做那些破实验吗!这可是条人命!随便什么医生就敢做心脏手术?我看她就是疯了!”
雷石听完偷偷咧了咧嘴,这楚夏的脾气也太大了吧?跟首领简直一模一样,难怪是亲姑侄。
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您消消气消消气,首领吧也是为了救人,其实她心里特着急!不过说来也奇怪,她平时对步浩不冷不热的,没想到这次步浩一出事,她比谁都紧张……”
“嗯?她为什么要紧张?”
楚夏忽然变得有些敏感,身子往雷石面前凑了凑。
雷石只随口一说,没想到楚夏的反应如此强烈,这倒令他有些好奇:“美女,我还想问问你。为啥刚才我说了那么多好话你都不肯答应,但你知道是给步浩做手术就二话不说赶来了,到底为啥?莫非……步浩是你的……”
“学生。”
楚夏镇定了许多,重新靠在了车座上。
雷石转过头,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邪恶:“学生?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嘿嘿嘿……”
“开你的车!哪来那么多废话!”
楚夏伸出美腿踢了下主驾驶座,声色俱厉。
雷石吐吐舌头,再也不敢再开腔了。
……
越野车顺利的开进基地,而且直接开到了联盟大楼下。
车刚停稳,楚夏就提着她的医疗箱冲出了车门,雷石熄完火紧随而至,两人朝大楼内跑去。
来到手术室门口,燕钟晴她们几个已经等候多时了。
楚夏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来到她们面前,将带来的医疗箱扔给董雾香,并接过她准备好的白色手术服麻利的在身上,然后看也不看燕钟晴一眼,大声说道:“我需要两个副手和一个器械师,在准备一个打杂的。”
燕钟晴赶紧指了指自己和荀医生,笑嫣嫣地说:“我和荀医生做你的副手,雾香负责器械,杂项的活就交给雷……”
此时众人已经走进了手术室,楚夏突然转身看向燕钟晴,那种眼神很冷漠:“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一个副手就行。你去打杂OK?”
场面瞬间冷到了冰点。荀医生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董雾香小心翼翼地分别看了看她俩,强挤出一起笑容来打圆场:“呵呵!不行的话让首领负责器械吧,我去做打杂,呵呵……”
楚夏没有理会,仍然盯着燕钟晴。
过了几秒后燕钟晴忽然耸耸肩:“无所谓,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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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楚夏转身朝手术台走去。
……
六颗医用照明灯全部打开,原本昏暗的室内瞬间光亮了起来。位于正中央的巨型手术台上,长方体的透明冰晶正不断的向外扩散着寒气。
步浩闭着眼,嘴唇微张,昔日充满生气的脸庞此刻没有一丝红晕,显得无比的苍白。
胸口部位已经做了非常细致的处理,因暴力开膛后留下的大洞也不在显得那么触目惊心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大洞的下面空空如也……
带上口罩和手套,燕钟晴亲自为楚夏围上护裙,并按下了计时器,手术正式开始。
燕钟晴绕过楚夏来到透明冰晶前,双手泛起蓝色光蕴后就准备切割,身后的楚夏却大声质问道:“你在干嘛?”
燕钟晴转身看了看她,指着冰晶回答:“帮你打开……”
楚夏轻蔑地笑出了声:“你觉得我会打不开么?都是一个老师教的,你能比我出色到哪去!打好杂,别干扰我做手术!”
一把将燕钟晴推开,楚夏重新站回冰晶前。她稍稍平息了点怒气,表情开始变得无比专注起来。
双手泛起蓝色光蕴,与燕钟晴的别无二致。当指尖触碰到表面的一瞬间,整块透明冰晶都变得湛蓝无比,犹如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那般,非常炫目!
冰晶慢慢消融后,步浩的身体完全平躺在了无菌单上。
“膛刀。”
楚夏的语气严肃且认真,董雾香负责器械,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递了上去。
小小的膛刀在楚夏手中犹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灵气十足。它延着胸口大洞的位置向下游走,直至脐线附近才停了下来。
荀医生深吸一口气,徒手将两边皮肉扒开翻起,董雾香马上拿来固定夹将其稳固,此刻步浩所有的内脏器官展露在了众人眼前。
同时也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他胸腔内的器官表面都结了薄薄的冰晶,应该是燕钟晴运用异能量将这些细胞组织全部冻结,以免因为丧失心动力而导致组织死亡。
“肠剪。”
楚夏刚说出口,董雾香就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她拿着剪刀在上腔静脉、下腔静脉、主动脉、降主动脉四个管口位置不停的修剪,没有人能理解她的做法,当然谁也没敢问。
修剪完毕后,楚夏整张脸几乎都趴进了步浩的胸腔内,足足观察了许久,时不时的还翻动几下。
等观察结束,她没有再开口要其它任何工具,而是亲自点了盏医用酒精灯,然后又打开她带来的医疗箱,从中取出一枚细小的空心针。
空心针搁在灯焰上烧了十几秒,楚夏握着它朝主动脉血管内扎去。
没过多久,一股股鲜血流进了空心针内!等它流的差不多时,楚夏将空心针扔进了消菌池,然后拿起肠剪迅速在血管处扒拉。
一、二、三、四、五、六!
六个小血块被楚夏用肠剪一点、一点从主动脉血管内掏了出来!
董雾香和荀医生倒吸了口冷气,连燕钟晴都皱了皱眉,难怪第一次手术会失败!原来主动脉被这些血块给堵塞了!
“心脏给我。”
楚夏的声音有些低沉,董雾香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倒是燕钟晴眼疾手快,赶紧提起黑匣子递到她面前。
将黑匣子打开,楚夏的右眼皮立刻跳了一下。天呐,这狼王心脏也太大了吧……
“脏器秤!”
楚夏喊了一声,董雾香立刻将器材放到了她面前。
把心脏往上一搁,秤表显示为“1250克”!足足是正常成年人的三倍!
呆呆盯看了许久,楚夏的心情才算彻底平复。在荀医生的协助下,手术进入最重要的一步:心脏接合处理。
……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了,几个人不吃不喝站了整整四个钟头,直到监护仪上跳跃出第一段数字,所有人才大喘了一口气!
董雾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监护仪,看着上面数值在不断的变化,她的表情也跟着越来越激动,口中不停地念着更新数据:“心率/21、血氧饱和度36.2%,无创血压99……等等,心率33啦!!血压饱和度71.1%!我的天……血压正常了!”
雷石站在远处,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兴奋地又蹦又跳!
燕钟晴和荀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俩赶紧凑到董雾香跟前,仔细地观察着监护仪。可以说在这一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激动!
一直紧绷着脸的楚夏,看见那颗心脏不停的起伏,突然感觉鼻子一阵酸楚,差点没哭出来!
强行忍住后,她趁人不备偷偷掐了下步浩的胳膊,心里嗲声骂道:“哼,臭小子你的命可真够硬的!这回欠姐姐个大人情,看你什么时候能还!”
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没有人发现她的动作和表情。
又花费了半小时左右缝合,整个心脏移植手术才算结束,也宣告成功!
虽然没有人送上赞美之词,但大家对楚夏的敬佩亦然在心,确实是很了不起的医生!
但是,当荀医生准备为步浩插管时却被楚夏给阻止了。
“您这是……”
楚夏脱去医用手术服,将口罩和手套一并丢给了董雾香,澹然说道:“他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离康复之日更是十万八千里,我要带他回市区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
“不行!”
燕钟晴立刻阻止说,并站到了她面前。两个女人再次对视着彼此,一个眼神冰冷,一个态度坚决。
“为什么不行?”
“因为步浩是异能者,他的伤势不可以交给人类医学机构治疗,这关系到正义联盟的机密,也是我们组织的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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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异能者?不可以交给人类?燕钟晴,我严重怀疑你的精神有问题!”
“总之不可以。今天谢谢你能来,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一定……”
“你闭嘴!”
楚夏突然的一下怒吼,生生将燕钟晴的话打断了。此刻她的眼神格外愤怒,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我爷爷当年怎么死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今天我没出现,手术台上的这个男人就会和爷爷一个下场!燕钟晴,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睁开眼仔细看看,这些人陪你出生入死他们得到了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死,不对么?”
……
手术室内一片沉寂。这里面似乎有许多陈年往事,但除了她俩,根本没有人清楚。
说着说着楚夏甚至有些激动了,居然伸出手指朝向着她:“爷爷的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另外这个男孩你也不指望用他了。他的命是我救回来的,现在开始我替他告诉你,步浩从此与正义联盟再无瓜葛!”
这一段话确实说的非常绝,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楚夏瞪了她很久,最后走到雷石面前厉声说道:“怎么把我带来的就怎么把我送回去,明白么?”
雷石看了下燕钟晴,发现首领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出口,于是冲楚夏木讷的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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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开出了试验田,在国道上飞驰着。
车厢里,雷石不停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楚夏,而楚夏一手扶着透明冰晶,一手支撑着脑袋,闭眼假寐。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雷石心里偷偷地想。
虽然跟首领有仇似的,但她的医学技术方面完全不输首领,而且长得确实好看……
唉,也不能这样说!心脏移植手术不是首领的强项,要是比其它的话,这女人肯定不如首领!至于长相嘛,两人风格不同吧?首领是那种成熟丰韵美……嘿嘿嘿!
雷石意淫的不轻,跟身上的伤口比起来,似乎更应该先治治脑子。
“我问你一件事。”
楚夏突然的问询把雷石吓了一大跳,风向盘差点都打歪了。迅速调整好心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嗯你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
楚夏支着脑袋,缓缓睁开了眼:“步浩的异能之体是那个女人给的么?”
雷石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下,摇摇头回答:“不是,这你就真误会首领了。小浩属于命运之子,是被命运选择的异能者,最后加入正义联盟的。”
楚夏冷哼一声:“我误会她?是你还不了解她而已。燕钟晴根本不配当正义联盟的领袖,她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亲身父亲都敢杀,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雷石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知道这里面肯定发生过很多很多的事。虽然自己一点儿都不清楚,但相信燕钟晴,相信首领不是那种人。
总之在雷石看来,楚夏和首领的矛盾非常深,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旁人没法插手。
……
越野车开进市区大道后就停了下来,因为楚夏不让雷石往前走了。
她打了一通电话,仅仅过去了五分钟左右,迎面开来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气派程度完全不输于雷石的重型越野。
两人没有太多的话要说,连基本的告别也没有,雷石就开着车走了。
“大小姐,这里面……怎么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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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张泽惊呼一声。可还没等楚夏回答,他自己就慢慢趴到了透明冰晶上。当看清里面那人的面容时,张泽顿时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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