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洪府。
一众人像平常那样起床,开始每一天的例行工作,没有人对于昨晚有任何印象。
丫鬟来到洪夫人的房门面前敲门柔声问:“夫人,是时候沐浴更衣了。”
声音如同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回应,丫鬟逐又问:“夫人?你醒来了吗?”
仍然没有反应,心中渐渐生疑的丫鬟向守在门口两旁的家仆问:“昨夜夫人房间可有异况?”
两名家仆面面相觑,心虚地不断摇头表示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丫鬟心想:“难道夫人今天赖床了?”
要真是这样,她本打算过一阵子再来叫醒夫人,可转念一想,洪夫人在乌蛟镇可是出了名的爱美,每天都坚持早起去美颜泉中浸泡,以维持她少女般嫩白的肌肤。
除非病了,否则这习惯可是雷打不动,风雨不改,十年如一日。
于是她便再度随门问道:“夫人,你是否身体抱恙?”
房间内仍旧没有回应,丫鬟隐约察觉到不安于是便抬手打算推门而入。
可她的手还没按在门上,房门却打开了,洪夫人左右两只手一起扶着脑袋,脖上缠着一条绣着白花的领巾说:“本夫人没事。”
这大热天还包着脖子?丫鬟瞧见夫人摆出一副如此怪异的姿势,发自真心地慰问:“夫人,你哪里不舒服吗?”
洪夫人应道:“昨晚落枕了。”
“哦!”丫鬟恍然大悟,又请夫人:“我这就给你去请大夫,浴室己准备好侍候夫人你入浴了。”
“今天不用了,本夫人今天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洪夫人又道:“你等等别叫大夫了,先替我把少主给请过来。”
说罢她脚下用力把两扇门给踹关上了,丫鬟被“呯呯”两声巨响给吓了一下,随后快步离去传达夫人的讯息。
关门后,表情收敛的洪夫人两手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扶着脑袋摇摇晃晃朝房内走去。在抵达邪魔面前后,对方邪笑道:“本尊炼制的僵尸糖果然不错吧?轻轻松松就把她打发走了。”
他侃侃而谈道:“你看她表情多丰富!那些傀儡药造出来的木偶跟她完全没法比!不但能像活人一样对答如流,而且还能执行复杂的命令。”
那兴奋的样子像极了在炫耀新玩具的孩子,但陆道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对卖茶汉的愧疚使他总想做点什么来弥补他的家人,毕竟当初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寻死来扭转过去,卖茶汉大概不会因此而死。
邪魔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了半天才发现陆道在发呆,根本没听进去半句,自讨没趣的他冷哼一声:“优柔寡断的家伙!”
“嗯……”陆道盘着手坐在椅子上苦苦思索:“就不能为母子俩再做点什么了吗?”
“真拿你没办法。”邪魔叹气道:“这事就由本尊来处理吧。”
陆道大喜但稍转即逝,狐疑地打量着邪魔,捏起嗓子模彷他的语气:“你该不会说什么『让本尊送她娘儿俩下去,让他们一家团聚好了,桀桀桀!』之类馊主意吧?”
“本尊何曾『桀桀桀』地笑过了!?”邪魔驳斥道:“本尊有方法能保那娘儿俩下辈子不用再愁吃喝!”
“当真?”陆道先是一喜转念一想又沮丧:“你别逗我了,我们有的钱连自己都得省着用,又怎么可能保证她们不愁别喝。”
此时,门外传来人声。
“娘,孩儿来了。”洪福恭敬道。
邪魔微笑往前一闪身,陆道身体微微一晃就换了个人来,他手轻轻一挥,洪夫人便乖巧地叫道:“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好的。”洪福不知道这婆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逐推门而入转身把门关好,接着便往房中央走去。
他看到洪夫人背对着自己,两手一直托着脑袋不放。
心里虽然有疑问但他还是问:“娘,你来找孩儿所为何事?”
“是我让她叫你来的。”邪魔冷不防道。
洪福这才发现一直坐在暗处的他,声音颤抖着问:“恩……恩人?你为何会在我娘的卧室出现?难道说……你们联手了?”
洪福愈说愈慌张,生怕这好不容易寻得靠山倒戈至洪夫人那边,这两人要是联手真可谓是他能想像中最恶劣的情况。
若真如此别说是想夺回当家之位,兄妹俩的性命怕且也保不住。
邪魔哼笑一下,衣袖一抖,洪夫人双手陡然垂下,被捏断的颈骨无法支持头部的重量,瞬间垮下耷拉在其左肩之上。
“哇!!”洪福被洪夫人这惊人的一幕给吓得说不出话来。
邪魔澹然道:“还记得你曾在浴室里说过想要密谋夺权吗?那样太麻烦,我已经替你解决掉了,现在的她只是一具无意识的傀儡,可任人摆布。”
洪福一听大喜但随即又担忧道:“可是这婆娘跟洪府保安队长贾延安有染,那家伙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哦。”邪魔不以为然道:“那家伙现在在你脚边。”
洪福低头一看果然发现有一具丑陋的尸体在台底之下,吓得急忙抽脚跳离,贾延安死不瞑目的双眸中似乎在诉说着他的不甘。
由于贾延安失去了青铜面具而变得面目全非,不是凭着他身上所穿的服饰,洪福差点认不出这张丑得可怕的脸。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在乔装,真面目居然如此可怕!”洪福难以置信地用手去捏自己胖胖的脸,边捏边问:“洪某这是在做梦吗?”
也难怪他会这样想,因为前一晚上他还在为夺权一事而苦恼着,没想到第二天醒来就突然发现问题本身被解决了。
可没的他来得及高兴,邪魔又道:“当然了,这一切自然不是免费的。”
洪福双手作揖感激道:“恩人且说!你为我们两兄妹所做的,洪某只要能办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倒不必。”邪魔道:“镇上有一户卖茶摊,老板今早不幸遭袭身亡,遗下银局债务以及一对妻儿无人照顾。你只需免去债务并答应厚待两母子,我们之间从此不再相欠。”
“就这么简单?”
邪魔没有回答,看着他点了点头。
洪福起初有点不敢相信,还以为对方会开天杀价,狠削一笔。
他随即概叹自己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同时佩服陆道不愧是高手,出手帮人也没想过寻求私利回报,此时他的形象在洪福眼中又变得伟大了许多。
“没问题!我等等就派人去办!”洪福一口答应但却奈不住好奇心问:“可是为什么是这对母子呢?”
“要真说的话,这是你们洪府欠了她们家的。”
洪福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得罪恩人,于是便点头答允下来。
“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当家之位抢夺回来,洪某的运气果然很好!”洪福兴奋得浑身颤抖道。
邪魔眯起双眼微微一笑道:“不但起死回生,还顺带着捞到了当家之位,你身上似乎拥有着不同寻常的『气运』。”
“气运?什么是气运?”
邪魔笑而不语,洪福见他不说,自己已经捡了个大便宜于是识趣的不再追问。
两人最终约定今晚设宴操控洪夫人当众退位让洪福接管当家之位,至于贾延安的尸体洪福会找人来在晚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