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宇华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点。
那时候,他正百般无聊地在楼梯上下巡逻,心里苦思冥想着怎么样才能接近叶小眉。他想了无数种方法,却连一个都没有采纳。
当父亲告诉他小颖答应跟他订婚的时候,他的心里是那样的焦躁不安,还有疑惑不解。但是甘必成不是跟他商量或者解释的,他是来通知儿子的。所以,还不等甘宇华问,甘必成就匆匆地挂了电话。
刚和父亲通完话,甘宇华马上接通了林小颖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林小颖,声音有些嘶哑,很明显是哭过的。对着甘宇华,林小颖又一次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脑倒了出来,当然最后还不忘把陈晓安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
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等林小颖总算诉完了苦楚。甘宇华苦口婆心地开导安慰了林小颖后挂了电话。
还能怎么样呢?只能用陈晓安说的方法了。可是如果现在回去的话,他又在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叶小眉呢?甘宇华心里充满了矛盾。
在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和思考之后,甘宇华打算等下午下班,一定要给叶小眉说清楚,最起码也应该跟她说几句话。
下午五点,甘宇华早早地站在一楼门口,等着六点下班的叶小眉。这时候的甘宇华脱去了保安服,换上了黑色的西装,皮鞋擦的油亮。棱角分明的脸庞,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短发,让他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一时间,来往的年轻女孩,可没少给他抛媚眼。可惜因为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所以并没有美女敢主动跑过去给他招呼。
六点、六点十五分,叶小眉怎么还不下来呢?这十五分钟,对甘宇华来说就像是煎熬一样。有时候他会想走,可是又舍不得走,左右为难。
六点二十分。大门口走出来了一批人,那些人正是叶小眉的同事。他们不认识甘宇华,可是甘宇华却认得他们。那叶小眉也快出来了吧,甘宇华心里想着,然后下意识地张望着看向人群。
皇天不负有心人,叶小眉最后一个从门口走了出来。一身职业装配着高跟鞋依旧是那么出尘、干练。
人就是这样,即使你多么不在意的一个人,可是当他每天的一声问候,或者一个笑容成为习惯的时候。当你听不见,看不到的时候就会感到总是缺点什么。叶小眉就是这样,所以当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甘宇华,心里还是有些纳闷的。不过,那只是一时的念头,过了也就没了。
可是她没想到,出门之后,甘宇华竟然会穿着如此正式地站在外面。这好像一点也不像她心里游手好闲的家伙,叶小眉想到。
等到叶小眉从门里出来,渐渐跟行人拉开了一些距离。甘宇华心里既紧张又略带些兴奋地走了过去。
“你好!”甘宇华走上去有些突兀地对着叶小眉说。
叶小眉抬起头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子。然后想起了白露说大帅哥的事情,于是下意识地盯着甘宇华的脸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还算长得清秀,不过也没有小露说的那么夸张。叶小眉第一次认真地看了一下甘宇华,心里有了评价。
“怎么,请问你有事吗?”叶小眉冷淡又不失礼貌地问。
被叶小眉盯着看了一下,甘宇华竟然越来越紧张起来,以致于他早先想好的语言和思路通通都乱了套。人一紧张就会流汗,甘宇华生平第一次紧张的出了汗,这可是二月的天气,如果他选择流鼻血的话,也许还更好些。
叶小眉起初是因为白露的话才仔细看了一下甘宇华,后来又因为礼貌,所以眼神停在甘宇华的脸上做出询问。可是当他看到一个大男生,竟然紧张的连额头都能流汗的时候。她忽然盯着甘宇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好像百合花盛开在了人的心上。对甘宇华来说,叶小眉的此时的笑容,足以惊艳了他的时光。他不由地看呆了。
叶小眉笑了一声,看见甘宇华双眼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失礼。所以她立刻收起了笑容,说:“你有事的话就说啊,而且你这样盯着别人很不礼貌懂不懂?”叶小眉恶人先告状,装作有些生气地说道。
这时候,反应过来的甘宇华反而轻松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短暂的相处,让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并不是那么难以接近吧。这就好像人们面对明星的时候特别欣赏和崇拜,觉得那些人天生都会高人一等让人自惭形秽。可是当真正接触过他们之后,你觉得原来他们也是人,也和平常人一样。这时候虽然你依旧会欣赏和崇拜他们,但是却不会跟刚开始一样那么盲目。甘宇华此时就是这样的心态,所以再次面对叶小眉,他显得极其文雅地说:“刚才不好意思,因为太紧张,所以有些唐突了。”
主动认错的甘宇华倒是让叶小眉对他的看法改观了不少。抛开社会经验和经历,叶小眉也不过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姑娘而已。所以看见甘宇华真诚的眼神,说:“没事,不过现在总该说说你有什么事了吧?”
甘宇华立刻回答说:“是这样的,叶小姐,我叫甘宇华。其实呢,我是一名画家,我一直想完成一副把古典美和现实生活相结合的画作,然而……。”
“等一下,等一下。这个你是画家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姓叶的?”叶小眉不耐烦地打断了甘宇华的话。因为她实在不明白眼前的什么华是画家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人还知道自己的名字,叶小眉便更郁闷了。这种什么都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很不好,让人很不舒服。
甘宇华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于是只能说:“不好意思啊,是这样的,我需要画一幅画,然后这幅画只有你才能帮我完成。至于你的名字,是我自己向别人打听的,不过你放心,我真的没有一点恶心啊。”
叶小眉实在不明白甘宇华说的话,什么需要画一幅画,还只有自己才能帮他。本来她想一走了之,可是看到甘宇华真诚的眼神确实没有恶意,只好说:“好了,我知道你是大画家好不好,那你说说要我怎么帮你,我又不懂画画,难道画画也需要设计了!哈哈!”近来压抑的叶小眉难得碰见这么有趣的人,所以开了两句玩笑。
明明自己再说玩笑话,可是甘宇华却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做我的模特,这样我才能完成这幅画。”
叶小眉看了看大门那边往出走的人群,不由地拍了拍脑袋,自己为什么刚才不走呢,竟然被这个,这个大脑有些短路的人缠上了。于是她玩味地说:“模特?还模特?你说你还想干嘛?真是不可理喻。”说完叶小眉转身离开。
从叶小眉的语气里,甘宇华显然明白了叶小眉是想多了,于是赶紧跑上去解释道:“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说的模特,不是那种模特,而是那种模特。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就是不用脱衣服的那种。”看着转过身离开的叶小眉。甘宇华也是真的着急了。所以解释完之后,他就又挡在了叶小眉前面。
叶小眉看着又一次挡在自己前面的甘宇华,看着他满脸焦急的样子,说:“好了,我相信你是大画家好不好,我答应给你做模特好不好。可是现在我很累,我要下班回家,你能不能不挡着我。”叶小眉不知道,她随意的一句话,竟然会对她未来的生活,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她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男孩,竟然有一天会在自己的心里留下那么深刻的痕迹。
甘宇华听见叶小眉答应了她,于是说:“好的,那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然后等你有时间我就动笔。”说完还不忘互存了电话。
叶小眉总算坐上了公交车,然后她才想起来,甘宇华不是和自己住的地方差不多远吗?怎么今天没有坐公交呢?难道是又去找别人发神经了?叶小眉想起刚才甘宇华呆呆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