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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白露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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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心情,只有踏上过离家的路才会懂。当你一个人,踏上远行的路。最初你一步步走远的脚印,代表着希望,心里虽然有些不舍,可是更多的是兴奋和对未知的好奇。你可能会幻想着自己的壮志豪情会得到满足,你会想成就一番怎样的事业,遇到多少新鲜的事,遇到多少真心的人,邂逅怎样的一个他。你会努力地在脑海里去勾勒一副美好的画卷,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把即将要面临的困难无限缩小化。

你总是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你总是以为自己不怕吃苦,偶尔你也会骄傲地想到我也很优秀。可是,当离开家的脚步越走越远,那个你熟悉的,在春天会散发着芳香的土地被城市的钢筋水泥所代替的时候,你的内心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惶恐不安?你不敢想到亲人,你不敢想到朋友,你甚至都不愿意去回忆过往的童年。漫长无形的电磁波成为了你和爸妈之间唯一的纽带,往日的好友或已经嫁为人妻,你们的关系早就在短短的留言板里越来越淡,你不愿回忆的童年却总是在梦里浮现,现实的痛苦拉扯着昨日的笑颜,把你的心割成一段,一段。

终于,我们不再年少。最终,我的血液不再沸腾,原来生活,就只是在一条线上做着循环往复的事情。麻木,冷漠,势利,钱财把人裹了起来。

为了钱,远离他乡,四处漂泊;为就钱,起早贪黑,忍辱负重的活。如果说什么最能带给远在他乡的人一份温暖,那觉绝不是金钱上的回报,他们要的简单,只是能够在下班回家后有一口热饭,一个温暖的大床。

所以当叶小眉推开门的时候,她才会感动地有些哽咽。

还是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唯一的空地上撑起了一个大纸箱子,在箱子上面放了几张过期的报纸,做成了一个简易的临时饭桌。饭桌的两边放了两个凳子,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在往上看去,饭桌上放着几盘炒好的菜,有酸辣土豆丝、青椒茄子、凉拌黄瓜,还有一盘仅有的肉餐,加大块的回锅肉。

叶小眉回来的时候,白露正围着围巾忙着熬最后一个西红柿鸡蛋汤。看来相处已久的白露早就算好了叶小眉回来的时间,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准时。看到叶小眉,白露立刻盖上锅走到门口拉叶小眉进来说:“小眉,你回来了,正好赶上吃饭。”白露边说着边把叶小眉拉到凳子上坐好。

忙碌着做饭的人,好吃的菜,等我的人,这种感觉好像家的感觉,可是这不是家啊!想到小时候妈妈每天都会做好吃的饭菜等她,想到家的温暖,叶小眉竟然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在她的心里肆虐开来。

看着白露殷勤的样子和温暖的笑,叶小眉收拾好心情玩笑问道:“小露,今天是怎么了,你捡钱了啊?”

听见叶小眉问她,白露脸上的笑容更添几分,但是却没有回答叶小眉问题,而是拿起筷子递给叶小眉说:“嘿嘿,比捡钱还高兴呢,不过先不告诉你,先吃饭嘛,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白露竟然也学会了卖关子,叶小眉微微一笑,看着对面已经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期待地看着她的白露,叶小眉拿起筷子,有些优雅地夹了一口酸辣土豆丝慢慢品尝完说:“嗯……这个味道吗,还真是不错啊!”

“真的吗?耶!看来我做饭的功夫见长了啊,那我们赶快吃哦,小眉,你都不知道,刚才都馋死我了,哈哈!”朴实善良而又真诚永远是白露最真实的写照,她先是有些怀疑地问叶小眉,但是她相信叶小眉不会骗她所以才会欢呼,正是因为真诚,她才会毫不掩饰自己嘴馋的想法。

一顿丰盛的晚餐总算接近了尾声,等她们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快到十点,不过桌子上风卷残云的样子也着实让人佩服。恐怕就连她们自己也没想到能吃这么多吧。然而人就是如此,当你感觉到熟悉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会让你十分欢喜的时候,你就会不止一次的想要吸收它,哪怕在这之后,她会让你有些难受。

灯光下,那一片残羹剩饭还在哪里凌乱地摆放着。叶小眉把腿担在白露的床边上,身体靠在墙的右边,对着此时靠在左边墙上跟她一样毫无形象的白露说:“吃也吃饱了,现在你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了吧。”

白露翻了翻身对着叶小眉兴奋地说:“他给我寄东西了,还说怕我想家,所以专门寄了些老家的特产过来让尝尝鲜呢。”

他?叶小眉愣就一下。然后她极力地搜索白露所说的那个人。

哦,叶小眉想起来那是去年她跟白露刚住到一起的时候,那时候白露曾说过自己有个对象,不过那个对象是家里人通过介绍认识的,白露自己并不是特别中意那个男孩,所以才会瞒着家里人,一个人无依无靠地跑到北京。

可是看白露现在的样子,好像完全跟当时的情况不一样啊。叶小眉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是看不上人家,所以才跑到北京来了吗,怎么现在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而且他还给你寄东西了。”

看着叶小眉不解的样子,白露认真地解释道:“是啊,本来我是不喜欢他,因为那时候我还小啊,对嫁人啊什么的还蛮害怕的,而且我爹老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摆明就就不想要我了,所以我才听人家说北京好挣钱,偷偷跑出来的。可是这一年时间里,每次给家里打电话,他们都说小伙子人挺不错的,能说会道不算,还能在地里干农活,我爹说今年他只要没事,就去我家帮忙,可勤快了。我爹说嫁给他,最起码不会让我饿肚子呢。”

“可是你不想呆在大城市吗?”没等白露说完,叶小眉有些急切的问道。也不知道她真的是问白露,还是在问自己。

白露忽然笑着说:“小眉,我跟你不一样,大城市不适合我,在家里干干农活,做做饭我还行,你看我在这里都一年了,还不是跟来的时候一样啊,现在难得有个勤快的小伙子愿意娶我,我不答应还能咋的?其实我可不傻,我们老家婚姻都是爹妈一手操办的,难得我跑出来了他还能为我做这么多事,我要是不跟他,那才是傻呢。”

白露的眼神里透着幸福的光芒,这种光芒来源于她对自己将要到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朴实的她只要想通了一件事,认定了一个人,那这件事,这个人在她的眼里就再也难更改了。

看着眼前一脸幸福的白露,叶小眉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陈晓安,想到了这个唯一一个贯穿了她整个青涩年华里的男孩,她多么希望,陈晓安能为她披上婚纱,她多么希望她的愿望可以成真,那愿望是“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她多么希望,她能跟陈晓安有一个自己的大房子,有一辆自己的小车子,有一份安稳的工作。这些想法并不是叶小眉一时兴起,而是她在这四年来,在思念蔓延,不能入眠的时候,在那漫漫长夜里无数次的祈祷。

等了一会,叶小眉问道:“你们商量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你打算过年回去还是?”

白露回答说:“具体的日子我爹妈他们订,不过大概也在年后一两个月了,过年我就先不回去了,等他们订好就日子我再回去。”

谈起离别总是会带点伤感,趁着白露还没有伤感起来,叶小眉于是装作轻松的样子说:“不错,还能陪我过个年呢,哈哈!”

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有些风景,只能一个人看,有些选择,只有自己去做,谁也帮不了谁。哪怕是亲人和朋友,也只能在远处守望着你,给你温暖和安慰,仅此而已。而这些温暖和安慰,在很多时候,已经足够了,因为在这个社会,友情已经变得弥足珍贵。

是啊,的确如此。就比如叶小眉,从小到大,女孩子嫉妒她漂亮,男孩子热衷于她的美貌,而她自己又是倔强到不愿去迎合别人,所以,她没有朋友,她有的,只是一个陈晓安,唯一的陈晓安。

我们不去说明天,然而明天依旧会到来。没有白露的明天,谁又会在夜里接她?谁又会在上班的时候送她?谁又会下班了等她?谁又会给她做一顿饭,谁又会……

这一切,叶小眉都不知道。

大概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了,这样真心对她的人了吧。叶小眉在依旧寒冷的黑夜里想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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