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小山亭,酒香四溢。
五口正襟端坐,品着茶,看到白飞来了,他也给白飞沏上了一杯。
白飞匆匆赶来,气喘吁吁,见五口如此悠闲,想来是不会这么走吧,他坐下来长长地喘了一大口气。
喝上师父给的茶,烫得舌头都要起泡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五口说。
“我这不是着急嘛,师姐说您要走了,我这一慌张,马不停蹄地就跑过来了……”他一边说,一边缓着劲。
脚上踢到了个硬物,滑动了一下。
低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四寸的黑色小行李箱。
白飞猛然瞪大眼睛,惊慌地看向五口,“师父……您真的要……抛弃我?”
“抛弃你还能让冷欣越教你武法。”
“可你要走啊!自大我认得你,你可都在这个道观里面!”白飞说,“你现在都装上行李箱了,不是要走是要什么,我可不记得你喜欢旅游!”
“糊涂!”五口斥责,随后又温柔了语气,“我只是遇到你的时候正好在这间道观里面罢了,本来我就是四海为家,现在你已经出师,我也就没有必要待在这了!”
“您这不是还是要走!就是嫌弃我!”
“跟你说不明白,真想挨我揍!“五口无奈地瞪了白飞一眼,等他没有这么无理取闹了,五口继续说:“先前我以为你为了赚钱,不会再继续修炼,如今看你修炼得有模有样,为师真是欣慰。”
也就是说,这半个月师父都在观察白飞,甚至知道白飞想通了那些事情。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师父去意已决,白飞已经无法劝动。
这杯茶,竟然是送行的。
白飞等得凉了些,一饮而尽,再倒一杯,浇入这小山亭外,算是送别。
噗通一声。
双膝落地。
白飞跪在五口跟前,“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他中气十足。
先前因为身子羸弱,拜师的时候,省略了很多礼仪,现如今,师父把他养得邦邦硬,他怎么也得三拜九叩。
第一拜,三个响头,各个响亮。
“这一拜,拜您受我为徒之恩!”
五口听着动静,直心疼,想要扶白飞起来,“行了行了。”
白飞不从,又是三个响亮的响头,“第二拜,拜您忍受我的愚蠢和坏脾气,这些天我光顾着埋怨您,嫌弃您,以为您要抛弃我!对不住了,师父!请您原谅我!”
五口看着他脑门上的红印,颤声说:“原谅了,原谅了!”
“第三拜,是与师父拜别的,如今一别,不知何时再重逢!”
说完,白飞抬起头来,紧咬着下唇,强忍泪水。
师父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绝对不能哭。
倒是师父红了眼眶。
五口缓缓将他扶起,拂去了印在白飞脑门上的树叶,“山水有相逢,咱们一定会有再见面的时候,再跟着冷欣越多学学,我也不能教你多少了!”
俩人聊了会,等树叶落了地,五口提着行李下山了。
五口不喜欢告别,道观里的道士也是听冷欣越说起,他们才追到观门前,只是此时,五口已经走远了。
小道士哭得不成人形,“小白师兄,你咋不跟我说啊!五口师父分给我不少烧饼,他这要走了,我该跟谁要烧饼去啊!”
白飞拍了拍他的脑门,“我师父教了你这么多,你光想着吃了。”
“我这不是舍不得嘛……”他哭得更加大声了,穿透白飞的耳膜。
道观的众人,甚至是道观,仿佛都陷入了离别的悲伤当中,久久不能抽离出来。
……
白飞吃完晚饭,去了后山,冷欣越已经在那等候多时。
冷欣越上下打量他,“确实和苏菲有几分相像,不过你没她漂亮。”
“废话,我哪能有我姐漂亮啊,我姐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既然又是一位姐姐,白飞自然不敢马虎对待。
这些女人私底下的小秘密,比他头发都要多。
怎么也得拍下马屁。
冷欣越得江北月提醒,说白飞屁话多,先前领教过一番,自从开打以后,他就不敢怎么说了,现在关系混熟了,又开始了屁话。
听得她十分烦躁,怒喝一声,“行了,开练!”
冷欣越教得都是些打基础的功夫,伴着月光练,身体养好了打基础就简单多了,至于一些针法,她便不教了。
白飞已经把那本书倒背如流,随用随取,针法只要懂得穴位所在,还是十分轻松的,主要是练手感。
练了一晚上的基本功,凌晨四点,白飞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里睡觉,鼾声如雷,接下来的每个晚上,基本上都是如此。
一个星期以后,白飞可算是习惯了这些作息。
但他还是不喜欢把嘴巴给闭上。
白飞一边练着基本功,一边问冷欣越,“师姐,我姐她怎么了,我觉得我那酒吧开得挺好的,只不过是暂时忽略了妈和她,也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吧,大家整得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似的。“
冷欣越瞪了一眼过来,“少说话。“
白飞苦恼,“我不说话,憋得慌!”
“那就喃喃自语,我不想和你说话。”
“可我想知道她们的想法,要知道,我原来都是一个人和妈生活的,妈是有话直说,要么就憋着不说,我那前女友平时作点,但哄哄就成了,三个姐姐就不一样了,我这么大,哪里哄过姐姐,难不成都当成女朋友哄?”
冷欣越听得头一个头两个大。
她自从去修炼以后,就不关心这些事情,平时更是减少言语,少听多看,不听八卦,渐渐的,其他人的想法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她又怎么可能帮白飞调解。
“解铃还需系铃人。”她敷衍地说了句兴许是不搭边的话。
白飞郑重地点点头,“我觉得师姐你说得非常对。”
无心插柳柳成荫。
练着练着,白飞就练上了瘾,不知不觉,就待了一个月,前几天还想着早点离开,回到电子产品的回报,待了一个月他不想走了。
正和小道士嬉笑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苏菲,“小白,你怎么才接电话,酒吧出事了,那个叫陆老三的来砸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