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城内的修行者,纷纷抬头张望,张得硕大的瞳孔之中,全都映照着往同一方向流动流光溢彩的灵气。
此等壮观的变化,让修行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着西边看去,蓝黑色的夜幕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得偏移,到底是怎样的能人异士,导致了这般变化。
虽然惊奇,却也不寒而栗。
稍有聪明的修行者,要么停下正在进行的行动,要么翻箱倒柜拿出协助修炼灵气,这片浮游的灵气既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变化,是否已经可以引气入体,就值得试验。
天逐渐亮了起来,白昼逐渐将黑幕推开,一轮明月逐渐消失在天空之中,朝天际缓缓落下,清晨的太阳,红得刺眼,红得令人怒发冲冠。
整整一个晚上,修行者们的身体与之前相比较,毫无变化,如同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场空,反而因为引气,消耗了不少的力气。
簌簌燃烧的火苗,在每一个修行者的双眼之中迸发出来,极端的愤怒让他们握紧双拳,脖子上暴起突突跳动的青筋,在低沉沙哑的话语声中,变得越发狰狞。
万丈高的天空,铺满整片滨海上空的灵气,竟然无一丝可以利用,那么能够引动灵气的人,必要将被数之不尽的修行者所找寻,唾骂,并可能利用。
刚刚从冬季过渡到春季,尚且还处在沉寂的滨海市,影影绰绰地笼罩着一股正在腾升而起的杀戾之气。
这滨海城,要乱。
……
白飞的上半身身体肌肉,已经全部恢复完成,已经能够进行肉类食物的进食,背部蝴蝶骨可以挪动身体。
但多半是背后发痒,又暂时找不到痒痒挠,只能蹭着地板的模样。
黄清闲瞧见他这般,连忙放下手中刚刚熬好,尚且冒着热腾腾的肉粥,阻止下白飞,“师父,你怎么能这么动弹呢,万一磕着碰着了,我这当徒弟没看好,得多罪过!”
说时,抱着白飞挪回了原来的垫子处,给他支撑上三个荞麦枕,如此就能够像是坐着一般吃饭。
自昨晚的引气入体以后,黄清闲全自动拜师,全自动奉承,全自动狗腿,两只黑溜溜转动的眼睛,恨不得时时刻刻长在白飞身上。
白飞咳嗽他递水,白飞皱眉,他住嘴,白飞还没说话,只张了张嘴,吃的喝的,电脑能出现的东西全都准备就绪。
先前对待财神爷的时候,只是口头叫叫财神爷这样的尊称,平日生活里,多少还有点反抗意识。
现在可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狗腿子。
白飞无奈,他不想收徒,只想要安安静静恢复身体,可若是说了,就怕黄清闲突然反水,只能任由黄清闲这么折腾了。
黄清闲这么狗腿,倒不是全都是坏处,至少勤快以后,治疗的时间变多了,加上直接上天台就可以通过引气入体补充灵气,身体恢复想来是会比之前恢复得快。
半个月的时间,白飞的两条腿算是恢复正常,只是长时间没有任何运动,走起路来,跟踩在云上一样,轻飘得随时都要以脸扑地,再来上一个前列腺刹车。
加上他的双臂并没有恢复,如同安装了两个用来摆设的假肢,想不为难都不行。
只能通过黄清闲来辅助自己走路,就跟婴儿牙牙学语一般,不过,稍微练习一下以后,就恢复了不少。
股市最近巨大部分都一直飘绿,白飞半个月以前就提醒黄清闲暂时不要做什么动作,只要不赔钱,就是赚钱。
为了庆祝两条腿恢复,以及赚了钱,黄清闲特地去海鲜市场买了许多的海鲜回来,想着俩人晚上大搓一顿。
进入窄小的楼道,迎面撞上一个看着四五十的男人,男人的目光如狼似虎,直勾勾地看着即将上来的黄清闲,哪怕黄清闲已经垂下脑袋,躲避他的目光。
黄清闲可不仅要躲避他的目光,还急忙转身,往另外一幢楼走去,心脏咚咚咚咚的响了起来,脑瓜子更是嗡嗡作响,三步并作两步,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快走,全然是听不见一丁点的声音。
直到拿出粗壮宽厚的手,搭在了他的身上,他如同触电一般的全身战栗,手中袋子里的螃蟹,更是被甩了出来,落了满地。
男人邪魅地勾着嘴角,“小师弟,你怕什么……我不就是来找你叙叙旧吗?”
此人乃是花莲派掌座座下排名老三的弟子,姓刘名坤,如今想来已经到了练气的尾声,准备进阶筑基期,实力强悍。
先前黄清闲之前为了修炼,拜入花莲派门下,静心修炼,奈何刘坤门派内施暴,他不得已离开。
想不到多年以后,还能遇上,真是倒了大霉。
黄清闲自当是不想要理会,恭恭敬敬说了几句谢谢师兄惦念,把地上的螃蟹捡起来,赶紧走,刘坤是好斗,残暴成性的主,越是害怕他的,他越是残暴。
黄清闲想走,他即刻抓住黄清闲的脖子,拖着黄清闲进入了楼与楼之间的窄巷子之间,胡乱打拳,打得黄清闲口吐血,牙掉落,他才满意。
他指着黄清闲的脑袋,凶狠地啐了一口,“下次见到我再不给我礼貌招呼,可就不仅仅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本以为打完就走了,黄清闲真要起身,刘坤直接甩了一记腿,膝盖直愣愣砸在他的鼻梁骨上,他瞬间感受到了鼻梁骨断裂的声音。
鼻子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鼻血喷涌不断。
黄清闲气若游丝,嘴里全是血,他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被打后呆滞的脑子一片空白,“你要杀了我吗?”
“我问你,最近灵气被人调整了方位这事,你知道吗?”
“……”
“看你就不知道,多少年了,你的本事还是如此,一点长进都没有,恐怕连城市上空的灵气有没有都不知道!真尼玛晦气!”他又啐了一口,起身离开。
黄清闲迟迟不起身,等了半个小时,确定刘坤不会再回来了以后,他才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扶起来。
低头一看,他身上白色T恤,已经一片血红。
等着吧,等着我师父恢复了身子,你们花莲派绝对不会那么嚣张!
每上一个台阶,他就会在心底狠狠地把这句话说上一遍。